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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着萧迁,眼前的这位相貌俊雅的人,脸上挂着体贴的笑意和足够的尊重,这和刚才面对商雪袖的时候的那种严肃完全不同——这态度,足以让人如沐春风,可邬奇弦还是感受到了不同。 还未等邬奇弦开口,萧迁已经又道:“因为我急着见她,所以相累邬先生深夜奔波。” 这态度已经显得略有些疏离,邬奇弦道:“并没有如何辛苦,商……”他顿了一下,道:“我入了新音社,并不知道商班主原本来自萧园。”他一笑,到底露出了有些赖皮的神色,道:“这大抵也算是一段缘分吧,是我和商班主的,也是我和萧师的。” 萧迁看着他,也是一笑,道:“的确如此。园中已备薄宴,可洗各位风尘。请吧。” 第109章 重逢 邬奇弦看着走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的小厮,“咦”了一声,那小厮回过头来,笑道:“见过邬先生。” 邬奇弦道:“你不是那个檀板儿么?怎么在此处?” 檀板儿觑了一眼萧六爷,见他嘴角微微翘着,心情极好的样子,便大着胆子回话道:“邬先生记性可真好!还能记得小的名字!班主差我昨个儿夜里下船,骑马来霍都告知六爷,咱们新音社今天到。” 邬奇弦又想起刚才商雪袖说的话,不再吱声。 眼看到了岔路,萧迁才对商雪袖道:“你去看看谷师父吧,她在莺园收拾了好几天,想必现在还在等呢。” 商雪袖眼眶微微有些发热,敛衽道:“那我先去看谷师父。”说罢向旁边的支路走去。 这一草一木,既陌生,又熟悉。 她慢慢的走着,手不断的掠过旁边的枝叶。这些枝叶,在沉沉的夜色中带了微微的冰凉,还有些潮意。 这条路她走过百回千回,是从莫忘居到莺园的路。 商雪袖看到了莺园那里的灯光,那一盏小小的灯笼摇曳着散发着温暖的光。 “青玉。” 青玉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抬头看到商雪袖亮闪闪的目光,正温和的看着她。 “姑娘。”青玉微微施了礼,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商雪袖从来没有离开过莺园,仿佛这次也只是像无数次晚归中的一次那样,轻轻的虚扶了她,进了屋子。又如同最寻常不过的每一个****夜夜那样,帮商雪袖解了斗篷,挂在一旁,拧干了沾了温水的帕子,递到商雪袖手中。 商雪袖将那帕子敷在脸上,轻轻的拍着,温暖而湿润的感觉从脸上,一直浸润到心里,她长出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可卸去远行一年多的疲惫。 她拿下了帕子,便看到眼前一双不再年轻的手,端着一碗汤羹。 她也想像往常一样,接过来,笑眯眯的品尝着,可是此刻嗓子却有些哽咽,她接过了碗,抬头道:“师父……谷师父……” “哎。” 屋子内燃着明亮的烛光,窗户都开着,烛光便借着风意飘摇起来。 商雪袖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一颗颗的掉在碗里,而谷师父始终坐在她的对面,温柔慈祥的看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又不好意思的笑了,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应该高兴的。谷师父别笑话我。”说罢,拿起了调羹,一口一口的吃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时候娘亲做饭的味道已经在她的回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谷师父三年来为她亲手所烹饪的一粥一饭的味道。 “真好喝。”商雪袖放下了碗,道:“还要一碗。” 谷师父笑着嗔怪道:“喝这么多做什么?六爷备了晚宴,过会儿肯定还要找你过去详细询问这一年多的事儿。你连夜赶了回来,难道是为了喝我这一碗汤吗?” 商雪袖看着谷师父,似乎和一年多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竟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好像缓过神来一般,道:“谷师父,您瞧我,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好像在做梦一样,光看着您,就觉得心里边儿好高兴啊。” “傻姑娘。”谷师父道:“怎么你一个人回来?” 商雪袖知道谷师父在问为什么青环没有陪着她,便摇摇头道:“太晚了,我让她留在船上了。”她想了想,还是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道:“我和大岳师父、管头儿来的,对啦,还有邬先生!南邬北余的邬奇弦!”她一脸兴奋的说着,恨不得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谷师父只是静静的听着。 其实,商雪袖的信,经由六爷的手,赛观音都是能看到的。谷师父在去陪伴赛观音的时候,在赛观音兼具着失落和高兴两种情绪的平静语音中,她都会知道商雪袖这一路上在哪里唱戏,唱了什么戏,就连这次邬奇弦竟然进了新音社,她都是知道的。 她微笑着听着,商雪袖突然“啊”了一声,歉疚的道:“我不应该说这么多,谷师父早就应该休息了。” “我没事,倒是你,应该去看看六爷了吧?” 商雪袖向门外张望了一眼,道:“不知道六爷和管头儿、邬先生他们聊完了没有。”她有些忐忑,又有些小小的泛起酸来:“聊什么呢?都不先和我聊。” “担心的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谷师父喊了青玉过来,道:“去,陪着姑娘去莫忘居一趟吧。” 路上却碰到了檀板儿,商雪袖便放心了。她有些怕遇到松香,时隔一年,仍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往的芥蒂。 檀板儿咧嘴笑道:“正要去请姑娘呢。” 商雪袖道:“六爷和他们聊了许久吗?” 檀板儿道:“和岳先生、管头儿并没有说很久的话,倒是后来和邬先生单独说了许久。” 说到这里,檀板儿又竖起大拇指道:“邬先生真是个不一般的人,人情世故极通透,没等六爷开口,自己说先到园子里遛一遛。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溜的,不过是为了六爷方便和岳先生、管头儿说话罢了。” 商雪袖点点头,她知道邬奇弦做事极有分寸,内心考量也多,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也不愿听,便道:“邬先生是个妙人,这眼力架儿,你也多学学。” 檀板儿便愉悦的应了一声,商雪袖又问道:“这会儿他们都走了吗?” “是啊,六爷让松香引着邬先生去休息了。” 从莫忘居的后门出去,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商雪袖从来没来过,但是她在房间中聆听萧迁训教的时候,能从后窗看到外面的景致。直到今天这个夜晚,她才看到了院子的全貌。 这院子极其朴素,并没有多余的花木盆景装饰,唯一的装饰便是一丛丛的斑竹,沿着院墙一簇簇的立着,院子中是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的菜肴还冒着热气,显然之前的已经重换过了。 萧六爷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看到商雪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