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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对方显然是第一次看到她，愣直盯着她看，眸光带着炙热和惊艳。 她的容貌自小便倾国倾城，这样的场景，她一点儿也不陌生。 记得她来到楚宫的第一天，楚王一连摔了三个杯子，要不是一旁的楚王后黑沉着脸提醒：“禛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快些让她下去休息”，楚王不知道还要愣愣盯着她看多久。 容貌过于出色，时常会带来麻烦，所以她极少走出院子大门。 想不到一时不留神走出来，又被人瞧见了。 她有些窘，礼貌微微施礼。 对方慌忙回神，匆匆将干草放下，恭敬回了一礼，眼睛仍紧紧盯着她看。 禛悠悠美眸微闪，转身回了院子。 对方的眸光一直紧随着她，没片刻的松动。 禛悠悠知晓他“口不能言”，即便想跟他搭话，想找机会接近他的侍从，也只能暂时作罢。 辽国皇子见佳人悄然离去，闪身进了院子，俊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和不舍，失望继续干活。 一会儿后，小哥回来了，轻松背着两大筐青草，跟他的主子分工喂马。 禛悠悠从小洞看到他们的相处情形，禁不住有些疑惑。 她自小在禛国王宫长大，见过侍女嬷嬷内侍侍卫无数，可她总觉得这小哥……不像奴仆。 尽管他衣着普通得很，做事麻利勤快，可他眉宇间没有奴婢们天生养成的那种卑微感。 一点儿也没有。 他的主子无法言语，他跟他从没开口，简单比划两下，便能很好沟通。 这恰恰证明——他们对彼此熟悉得很，若不是多年相处，绝不可能会如此顺畅沟通。 这也让禛悠悠很是疑惑。 不是侍从，两人却能亲密无间。也许，小哥并不是辽国皇子的贴身侍从，而是其他身份。 她曾听父王说过，辽国地势偏高，冬日寒冷不已，正因为如此，百姓主要靠养羊和马生活，地方贫瘠，国家也难富裕。 辽国大王膝下子嗣众多，一共有十几个皇子，而他最疼爱的便是最小的皇子拓跋骏。 去年战败，辽国奉上大量的珠宝和美人，连辽王最心爱的小儿子也被迫在楚宫当质子，日夜养马，跟马奴没什么差别。 禛悠悠看着那儒雅背影，俊美的侧颜，忍不住可惜这般男子竟可怜成了哑巴。 如果她没有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楚王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只是，及笄后她得成为他后宫云云美人中的一员。 过了这个冬季，她就十四岁了。 她只有一年时间，得赶紧行动才是。 第两千三百零二章 质帝（十） 既然迂回搭不上话，那就干脆单刀直入吧！ 禛悠悠暗自下了决定。 那天傍晚，小哥大刺刺再度走进院子，旁若无人般拧起兔子，转身便往外走。 等在门后的禛悠悠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 小哥浓黑剑眉一挑，明亮黑眸闪过一抹戏谑。 “又想做什么？” 禛悠悠丝毫没在意他的轻佻，凑了上前，压低嗓音。 “我希望你能帮我一点儿忙。当然，我会给你相应的酬谢。” 小哥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耐烦。 “别以为喂我的兔子吃几根胡萝卜，就能跟我攀交情。我很忙的！” 禛悠悠大眼睛灼灼盯着他看，低声：“需要多少钱，你说。” 开口一个问题就要五两银子的人，绝对是一个贪财的人。 小哥睨她一眼，明朗五官带着笑意，下巴一扬。 “你有钱？我看未必有吧！” 大家都蜗居在楚宫最偏僻的角落，虽然名义上是风光的皇子公主，可实际上他们是马奴，她们则是绣娘。 进楚宫之前，楚王必定让人搜寻他们身上的东西。 如果有价值连城的东西，亦或是有嫌疑的物品，肯定一早便被搜走了。 “如果你能有钱，你和你的嬷嬷日子也不必过得如此清苦。” 禛悠悠轻笑：“我会有钱，但需要你帮忙。” “哦？”男人黝黑眼睛微亮，问：“你要我帮你卖东西？” 禛悠悠微笑点头。 她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可以少费很多口舌。 不料，小哥耸了耸肩，道：“我每天只能在后山割草三个时辰，没得任何自由。对不起，你的忙我帮不上。” 语罢，他正要绕过她—— “你真的只是去割草而已，我看未必吧。”禛悠悠嗓音轻柔。 男人高大壮实的身子一顿，脚步停下了。 他撇过脸来，黝黑眼眸掠过一抹寒意。 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初，将两只兔子胡乱抱在身前，笑意淡淡：“我就是去割草来喂马，没了！顶多在山边抓两只兔子回来玩玩。” 禛悠悠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低声：“你不可能玩一辈子割草，对吧？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想我们应该合作。” 男人斜眼瞄她一下，轻轻摇头。 “你们有什么资格合作？” 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和一个眼睛不好使的嬷嬷，有什么资本和能力跟人谈合作！ 禛悠悠俯首，从袖子中抽出来一条莹白丝帕，递了上前。 “我有一门小手艺。” 男人挑眉，扯过那丝帕，快速翻看一遍，惊讶扬起粗黑剑眉。 “这是双面绣？！” 只见丝帕上方绣着“鸳鸯戏水”，下面则是“蝶恋花”图案，绣工精致，栩栩如生，尤其是鸳鸯下方的水纹，针线几缕，却宛若波光粼粼，涟漪圈圈，凸显感和立体感十足。 禛悠悠想不到他竟如此“识货”，还能一语道破绣工的诀窍来，内心也很诧异。 眼前的这个男子——绝不是贴身侍从那么简单！ 她很快恢复神态，低声：“这般精致绝妙的绣工，足够换取充足的银两。” 男人撇过脸，问：“你要我帮你什么？” 禛悠悠闻言，开心笑了！ 第两千三百零三章 质帝（十一） 三天后，小哥进来抱白兔的时候，甩给她一个小包裹。 “一共一百两，这是五十两。” 她欢喜将小包裹藏入袖中。 他微微诧异，问：“你不必看一眼？” 禛悠悠笑得眉眼弯弯，道：“我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们一起合作，那就要彼此信任。” 小哥闻言别有意味瞥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这个小女人——挺有意思的！ 禛悠悠压低嗓音：“那个……小哥，你将手帕带去何处卖了？” 双面绣这门绝活，在大周国末期曾风靡皇宫内外，后来列国诸侯混战，便不曾再出现过。 不过，流传在市面上的少量双面绣一直备受推崇。 不管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