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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酿,似乎更放肆些。 话一出口,他开始放肆地看她,用不同以往的眼神看她。 他轻扬起嘴角,审视七娘耳垂的红晕,只觉越发可爱。 他微微向她倾身,七娘忽感到他的呼吸在颈间游走。 痒痒的,直痒到心尖去。 “蓼蓼,”他气声耳语,“咱们成亲,好不好?” 七娘双手猛地抓紧。 默了一瞬,又渐渐瘫软下来。 酿哥哥的声音很低沉,沉入她的心底最深处。 只觉细细的痒,又挠不着。 却,很是舒服。 若这般昏死过去,似乎也很好的。 见七娘久不言语,陈酿又靠近一寸,依旧低声: “好不好?” 七娘整片神经都绷紧了。 她无数次地幻想着这一刻,真来之时,却叫人如此不知所措。 又,自拔不能。 七娘缓缓转过头,险些碰上陈酿的鼻尖。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陈酿却锁住她的肩,深深凝视着她。 七娘垂下眸子,轻点一下头,含笑着,再不言语。 陈酿双臂环住她,又抵上她的额头。 “蓼蓼,谢谢。”他闭上眼。 可眼中,早已包了一汪泪。 谢她的不离不弃,谢她的生死相依。 谢在这乱世之中,还有个以赤子之心相对之人。 七娘亦闭上眼,只瘫软在他怀中。 “酿哥哥,”她埋在他的颈窝,“谢谢。” 七娘言语间,双唇摩挲着陈酿的颈。 他心下猛地一颤。 那两片唇,似花瓣,也似毒药。 他忽觉心口燃起一丝火苗,慢慢地煎,慢慢地挠,烧得自己面颊发烫。 江风拂过船舱,窗上两个相拥的影微微晃动。 明月高悬,春水向东,被吹起褶皱。 战地的夜,原来也这样美。 ………………………………………… 九王爷依旧坐镇金营,勉强支撑。 张政与徐秣已来攻过两回。这个金营,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九王爷手握配件,抹一把自己光洁的下巴,蹙眉道: “怎么回事?消息没传出去么?” 照理说,眼下赵构应已收到韩世忠要迎回徽、钦二帝的消息。 怎么对面宋营,却不见有撤兵的动静? 难道赵构转性了? 九王爷自幼养在宋地,也与赵构接触过几回。 依他看来,赵构是个求稳之人,是不会冒迎回徽、钦二帝之险。 莫非真是亲情使然? 那也太可笑了些! 帐中臣子亦满脸忧色,只道: “王爷,消息早已传出。况且,依韩世忠的性子,必定上报徽、钦二帝之事。不怕宋主不知啊!” 九王爷心下猛地一沉。 莫不是,自己算错了? ………………………………………… 对面的宋营,虽连胜两场,却依旧一片焦虑。 张政握着宫中传来的令牌,双手有些发颤。 “徐兄,”他看向徐秣,“撤,还是不撤?” 徐秣蹙眉,望向金营的方向。 眼看就快大功告成,陛下为何来了撤兵的消息? 此时撤兵,岂不前功尽弃? 更要紧的是,没了他们的牵制,韩将军那处怕是险了! 徐秣深吸一口气,一时难以决断。 **********分割线********** 【久违的小剧场】 七娘:妈呀!这货是在求婚么? 老酒(呼吸蹭):对!快说嫁不嫁,嫁不嫁? 七娘(麻麻壮):平时看着挺正经,居然这么能撩!原来你是这样的酿哥哥! 老酒(勾嘴笑):嫁了之后更能撩~~~ 沐清曰:你们两个给我滚!要过年了,我又要被爹妈催了!你们还在秀恩爱!哎哟喂,气得我字都码不动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破阵子6 张政看徐秣的模样,一时满脸焦躁: “我不明白!” 徐秣看他一眼,欲语还休。 自己虽猜出几分,但徽、钦二帝之事,却不好嘴说。 一旦出口,便是编排陛下不忠不孝了。 到时,被冠上什么大逆不道的罪名,也未可知! 徐秣沉下眼神,只道: “我亦不明白。” “想来,”他又道,“陛下既又令,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帝王远见,原不是咱们能洞悉的。” “那你说,”张政眉头拧成一团,“咱们撤不撤?” 徐秣沉吟一阵,道: “咱们是臣子,自然唯皇命是从。” 张政神情颤了颤,一把背了手,踱步至窗前。 他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他心头清清楚楚。这一撤,不光是此处崩溃。一旦九王爷在岳将军之前赶赴镇江,韩世忠与完颜宗弼谁胜谁负,就两说了! 金人兵力已然不足,韩世忠虽不至伤筋动骨,只怕也无力阻截。 “咱们不能撤!”张政又道。 徐秣默了半晌,加重了语气: “张兄,咱们是臣子。” 张政转头看向徐秣,一字一句道: “咱们是将领。” 他接着道: “咱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光复疆土!天子有不妥之处,当冒死相谏。若只知听命于人,虽非jian臣,亦是无用之臣!那百姓的赋税,凭什么供养无用之人?” 徐秣一怔,倒吸一口气。 他似乎看到了当年江宁府衙,那个滔滔雄辩,热血喷张的张政! 那时,他就该明白,张政与自己是不同的。 他呼出气,方劝道: “可天子之命,是规矩,是制度。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不遵制度,国体混乱。今日你不受军令,来日他不受军令,这个国,又该如何治呢?” “你所言有理,不过此番不同。”张政神情坚定,“一旦撤退,是江南战线的崩塌。日后再想收复汴京,怕是难上加难!” 徐秣见他似少年般热血,只叹了口气,道: “陛下许有后招。” “你信么?”张政直愣愣道。 徐秣干笑两声。 的确,他自己也不信。 不论什么后招,皆须兵力。眼下看来,宋金双方俱无多余兵力了。 张政冷眼看向徐秣,忽道: “其实,我知你的顾虑,也明白陛下的顾虑。” 徐秣一惊。 既明白,为何还不肯撤? 张政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遂道: “正是因为明白,才更不能撤。” 他接着道: “我十年寒窗,带兵来此,不是为了谁的私心!便是有私心,那也是收复失地,重回故土!徐兄,你不想回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