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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 “身为帝师,一心向宋,如何能留?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请皇上早做决断!” …… 附和之声此起彼伏,完颜锁紧了眉。 决断?他们早想要要七娘的命吧!不能策反的宋俘,在群臣眼里只能是祸害! “别动她。”完颜道。 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反驳。 “皇上!”有臣子一副死谏的姿态。 完颜却抬起手,神情暗了暗: “朕自有打算。” 上朝的钟一声闷响,似这初夏的天气,烦躁又闷热。 官员们齐齐二列,仿照宋制,礼仪齐备,鱼贯而入。心腹官员们再不开口,只与群臣一起施礼。 ……………………………………………… 朝下总是比朝上更热闹。 几个低等的官员结伴而行,对今日朝上之事交头接耳,满脸掩不住的疑惑。 “陛下这般做,可有甚深意?” “谁知道?圣心莫揣,咱们吃皇粮做事就是,事不关己切莫多言。” “你说的是,受教了。” “不过,总是太奇怪了些!” …… 不独他们,金国上下早已暗地流传猜测不绝。 只因朝上完颜开了御口。 三日后,御驾亲征,帝师随行。 ☆、第二百二十八章 彩鸾归令3 越往北走,风沙越大。虽已入夏,却依旧凉丝丝的。疾风骤雨一来,营帐也跟着拉扯,叫人不得安生。 陈酿裹着披衣,被激得咳了两声。 韩世忠看他一眼: “还病着?” 陈酿清清嗓,摇头道: “不妨事,寻常风热罢了。刘大夫拿了几剂药,再吃几日也就是了。” 韩世忠点点头,遂不再问。 窄小的营帐中坐满了将官,近来军情紧急,多有在一处商讨的时候。 陈酿接着道: “才有探子来报,完颜御驾亲征。看来,是孤注一掷了。” 韩世忠笑了笑: “金人的小皇帝初登帝位不久,年纪又小,想来不大能服众。自然更在意功勋,要压一压群臣。” 史雄手肘搭在膝上,哼了一声: “金贼小儿,敢来咱们便打得他哭着喊娘!” “就是!”有将官附和,“他不是崇尚汉学么?咱们也教教他,什么叫擒贼先擒王!” 话音刚落,帐中一片哄笑。 十年的光景,眼前有史雄这般的老将,亦有后起之秀。老老少少眉间英气逼人,自有一番意气风发。 十年蛰伏,这一回总该一鼓作气了! 陈酿扫了眼四下众人,似乎唯有自己静如止水。擒贼先擒王纵然是好,可他心中还存着一分忧心。 探子的话,像是只说了一半。 只听帐中又有人道: “魏大将已快马加鞭,想来,下个关口便能与咱们汇合。到底是陈大人的计策好,咱们这群武夫真当刮目相看。” 陈酿方道: “社稷之事,不敢怠慢。虽说咱们多有胜算,魏大将此来,总是更稳妥些。” 众人连连称是。 一时颇有热血,又纷纷告辞,各自练兵去。 陈酿见众人皆行出,才要举步,却是韩世忠唤住他。 “先生留步。”他说罢,自一番沉吟,像是有话要说。 陈酿回身,只静静待着。 适才众人拥在一处,闹哄哄的。眼下一瞬皆去,又有些过分安静。 韩世忠向前行了几步,道: “完颜御驾亲征……这……只是其一。” 陈酿目光微滞。果然,还有其二。 韩世忠接着道: “方才人多口杂,怕贸然说了,对先生不大好。故而,让探子隐了半句。” 陈酿与韩世忠共事多年,他从来不是这般吞吞吐吐之人。这般反应,想来是真遇着了棘手之事。 陈酿心下忽而一沉,似乎已猜到几分。 完颜年纪虽小,但用兵用计甚是诡谲。他所用之计,与陈酿相关,又令韩世忠难以开口的。 除了她,还能是谁? 七娘如今落入金人之手,是否会利用她做些什么? 陈酿心头咯噔一下,微微踉跄一步。 “先生?”韩世忠蹙眉。 陈酿缓了缓呼吸,只道: “其二,是否是帝师随行?” 韩世忠默了半刻,叹道: “先生高才。” 七娘的身份早不是秘密。虽有许多好处,却也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一旦完颜以七娘威胁,陈酿必定进退两难,落个里外不是人。 这倒并非最要紧的。 此势若成,陈酿不稳,难免受人猜疑,军心自然就不稳。 而军心,却是最要紧的。 可威胁这等下流行径,完颜身为一国君主,当真敢做?说到底,这也是他的声名。 “先生,”韩世忠道,“谢夫人她……哎,想我也是看着你们成亲的,只是国难当头,还望先生……” 还望先生国事为重,当断则断? 陈酿紧闭着唇,闷咳了两声。 “先生的病还未好?”韩世忠又近前一步。 陈酿抬了抬手: “不妨事。将军,学生是大宋子民,自做该做之事。” 韩世忠一声叹息: “你明白就好。” 陈酿点点头,又道: “完颜行事太诡,既是这般境况,咱们须得防患于未然。” “先生有计?” “魏大将那头,或许要换条道走。” 陈酿说罢,凑上前低声道了些话,便又行出营帐。 不知何时,天上已盖了层层乌云。大风呼啦啦地吹,衣袍黄沙卷做一处,兵士们急急奔走,无不忙着收衣收柴。 空气有些闷,陈酿又咳了两声。他抬头望天,瞧来,应是有场雷雨。 ……………………………………………… 山间的草丛轻微晃动,但此时无风。草丛间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似在行走,但一步一步,都极其谨慎。 嗖! 忽一支利箭飞过。还不及看清,草丛间已然渗出一大滩血迹。 马蹄咯噔咯噔过去,长矛在草丛间挥了挥,挑出一具尸身,原是一头红毛狼。 红毛狼已然断气,眼睛却还闪着绿光。 “大将!”来人高举长矛,其上挂着红毛狼,“大将好身手,是狼!” 打猎的人都知道,狼是最为谨慎,也是最不易猎的。 不远处的男人们定睛瞧了,霎时间一片欢呼。他们接着兵士打扮,行在前头的,正是魏大将。 有人笑道: “才打了一只虎,这又是一匹狼,虎狼之师不过如此!” 魏大将长身魁梧,皮肤黝黑。他轻勾一下嘴角,道: “打猎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