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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把蕴宁给送过来了。 “是我自己要来的。”蕴宁忙摇头,又很是愧疚,“都是宁儿不好,曾祖母和祖母并太妃娘娘都这般年纪了,还要受我连累。” “你这孩子。”崔老夫人叹气,却是相信了蕴宁的话,别看孙媳妇儿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当下冲着蕴宁招招手,“快过来祖母身边,先吃串荔枝压压惊。” 又满是感慨的冲高老夫人道谢: “多谢老夫人教出这么好的女孩儿来,能娶到宁姐儿,真是我们瑄哥儿莫大的福气啊。” 这话高老夫人爱听,笑眯眯的道: “你呀是个会养人的,宁姐儿跟着你,我放心。” 又冲蕴宁招手: “过来,让曾祖母瞧瞧,好多日子不见了,咱们宁姐儿啊,更加水灵了。” 袁太妃则是长出一口气—— 见到母亲,袁太妃自然是开心的。却也明白,胡太后绝不是想让自己母女团聚这般好心,开心之余,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却是在见到蕴宁这一刻,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 “曾祖母,”蕴宁听话的上前,任高氏拉住自己的手,却是用手指在茶杯里蘸水,写了一行字。 崔氏和高氏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深宫之中,自然比不得他处,可蕴宁提的要求,她们自问还是能做到的。 蕴宁拿出帕子,刚把桌子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偏殿门就被人推开,逆着光线,能看见一个身着居士服色的纤细身影,不是胡敏蓉,又是哪个? 她的身旁,则是垂手躬身站立的梁春。 瞧见房间里四人神态轻松、言笑晏晏的模样,两人都明显一怔,尤其是胡敏蓉,神情都有些扭曲—— 出嫁当日,丈夫便被大理寺锁拿,进而殒命,从小到大自命不凡,到头来却成了所有贵女中境遇最悲惨的那个。 这样的落差,胡敏蓉如何承受的了?却是把所有的愤怒和不平全都算到了蕴宁并程明珠头上。 是半路出现的程明珠给周珉出了截杀周玥的计策,不然,周珉不会惹祸上身;而归根结底,全都是因为蕴宁抢走了陆瑄!程明珠死了,胡敏蓉就把所有的帐全都算到了蕴宁身上。 眼下瞧见即便被囚禁于慈宁宫,蕴宁依旧是动静晏如的模样,只觉刺眼至极,当下阴沉沉道: “听说袁小姐生来便是有大智慧的人,更兼福运动天,不知袁小姐可是算到,会有今日之劫?” “今日之劫?”蕴宁明显有些讶然,“胡太后一片盛情,邀请几位长辈和我一道过来做客,怎么到了胡小姐嘴里,倒是不安好心的意思?” “你——”胡敏蓉便有些慌张,还是瞧见身边的梁春,才平静下来,“倒是牙尖嘴利!” 视线一一在高老夫人并崔氏和袁太妃身上扫过,笑的越发古怪: “方才袁蕴宁说的不错,三位正是受了袁蕴宁连累,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三位想不想知道,太后娘娘这么做的原因?” “不想。”袁太妃最是心直口快。 胡敏蓉倒是丝毫没受影响: “呵呵,是吗?” “想来三位对程明珠应该不陌生吧?” “可三位或者不知道,程明珠在方家被打死扔到乱葬岗后,竟然死而复生。” “我知道你们不信。若不是亲眼见程明珠算出了严子清的死期,我和世子也不会相信……” “然后程明珠又算出了周玥要过来代替世子,更连周玥来京的路线都说的一清二楚……不然,你们以为世子如何能去的那般及时……” 眼瞧得座上几人神情有些凝重,胡敏蓉终于觉得郁涩的内心舒服了些: “甚至现在这盘大棋,程明珠也是知道最后的结果……” 这些话程明珠当然没说过,胡敏蓉却早在程明珠不时看向自己时怜悯而又夹杂着些看轻的眼神时领悟到,胜利者是谁。 “其实知道结局如何的,不止程明珠,还有袁小姐,对不对?”胡敏蓉看向蕴宁,意味不明。 “不错。”蕴宁笑着点头,胡敏蓉神情顿时一震,就是梁春,也现出戒备的情形,“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谁会胜利,那不是一目了然吗。” 胡敏蓉一颗心沉得更快,蕴宁的模样瞧着像说笑话,偏是里面又透着说不出的笃定。 梁春没有接触过程明珠,倒还没有多大触动,胡敏蓉却已是焦躁不安,好半晌长出一口气: “即便你不肯承认,旁人就不知道你的底细了不成?程明珠临死前说,你跟她,是一样的人……” “一样死过后,又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一样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呢?就不能是从天上过来的?” “我们两个立场不同,代表的力量也不同呢。”蕴宁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程明珠自然是下了地狱的,所以爬出来后,她选择了你们;而我,却是从另一个相反的地方来,所以,得我佑福的一方,必然会化险为夷,事事顺心如意……” 蕴宁静静坐在椅子上,本是极平常的坐姿,却不知为何,落在胡敏蓉眼里,却是无端端的就多了些圣洁之意。一时有些惊魂未定,又想到程明珠身上的诡异之事,竟是越发有些畏惧之意。 “那你倒说说看,太后娘娘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梁春悄悄扶了胡敏蓉一把。 “我算算啊。”蕴宁盘腿闭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大会儿睁开眼,“准备饿着我们?” 陆瑄上一世的性子可要比这一世闷些,可即便如此,那么长的相处时间,依旧不妨碍他捡些朝堂上的事情说给蕴宁听。 几乎等同于囚禁的生活中,陆瑄讲授的一切自然充满了奇幻色彩,让蕴宁听得津津有味。 方才和胡敏蓉的话自然全是胡说,“饿着”这事却是即将发生的。 记得不错的话,这会儿被请进慈宁宫的命妇可不止陆袁两家。应该还有五六家占据着紧要位置的人家。更甚者胡太后竟然用了最无耻的手法,那就是饿着她们。 哪个受不住了,愿意给自己儿子或者丈夫写服软的信,就让哪个吃一顿饱饭。 这法子听着简单,从小受过饿的蕴宁却比谁都明白,分明是最考验人的意志力的。 “她真这么说?”胡太后倏地抬头,太过震惊之下,连旁边的茶杯都推倒地上—— “请”进宫中的这几个命妇,全是皇上的心腹干将。 会这么做,胡太后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决战在即,能起到作用自然好,不起作用的话也没什么损失。 而把人饿着可不是胡太后刚刚起的念头? “竟然真让她,猜对了?”胡敏蓉脸色一下煞白,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咽了口唾沫道,“不然,不然,找人,找人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