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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就踩到了他月下影子的头部,便一脚一脚地,虽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幼稚可笑,但还是觉得踩上去又是解气又是爽。 经过一个花灯照出的一团光圈时,她无意中抬头一看,又看到了那只美人灯,便深感恐惧,紧走几步追上了他,与他并排而行,担心地问:“相爷,您不觉得这里有古怪吗?我已经第四次看到同样的花灯了。我以前从未迷过路,可现在怎么也走不出去。” 王延龄看了眼美人灯,眼光流转,嘴角一弯,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什么?”艾怜很是不明白。 王延龄解释说:“前几个月,我把府衙附近的两个坊稍微改造了一番,布成了简易的迷阵。延州城地处边陲,城墙不够坚固,这样有敌兵进犯,可以起到迷惑敌人的目的,有利于我方的防守。如果我在这里能待上十年八年,肯定能把整座城布置成一个大型迷阵。” 真是个怪才! 但艾怜不太认同,一想到刚才被吓得那么惨,便持反对意见说:“有这精力,还不如去加固城墙,那样老百姓心里会更安稳一些。” “没有坚固的城墙,这里的军民才会始终保持忧患的意识和彪悍的民风,这才是一座城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风骨。” “可你肯定不会在这里待上十年八年的,为了这里的百姓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加固城墙。再说,把这里弄成这样,外人轻易不敢进来,小孩子也容易走丢,反正我不喜欢。” 王延龄扭头看了她一眼,叹道:“潘娘子的性子真是直爽,当初我改造这里的时候,地方官员们都称赞这样甚好,没有一个出来反对。” “那是他们不敢。谁敢反对上司的话?还活不活了?” “是呀,所以本官在延州广开言论之风,平民百姓可以直接把意见呈给府衙。后来看到居民不满的意见,我才觉此举不妥,便终止了这种大规模的改造。但这两个坊的布局没改回来,将来一旦这座城里有战事发生,这两坊的居民也许会因此受益。这样,可为后来管辖延州城的官员提供借鉴。” 王延龄为官倒是不错的,延州城也被他治理得极好,但艾怜心里对他有成见,鸡蛋里挑骨头,便又忘了要谨言慎行。“事先不调查研究,劳民伤财后才想起亡羊补牢,当官的要都像你一样冲动,那……” 她急忙闭嘴,怎么又口无遮拦了?真是狗改不了…… 她偷偷瞄了瞄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以他那锱铢必报的毒舌和小心眼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羞辱她一番再丢下她不管? 第147章 纸灰飞蝶 王延龄虽然倨傲, 但对于别人的建议还是能听进去的, 况且她教训得很是, 对于别人有道理的话他自然不会去争辩。 没得到想象中的冷嘲热讽, 艾怜松口气的同时, 猜想着也许是他喝高了脑子迟钝了。 虽然不再想着攻略他的事情了,但她还是很关注他的实力,毕竟他强大,陈世美才会受到牵制。敌人的敌人,虽不是朋友,但她还是希望他能仕途顺利。系统说陈世美几个月后会来延州, 会发生什么事呢?游戏里的世界和真实的历史不一样, 她不敢随意预测。 都说酒后吐真言,借着他眼下不够清醒的状态,也许可以套出些话来。她犹豫了一下, 试探着问道:“相爷,您要在延州呆到战争结束吗?万一战争一拖再推,等您回到京城后,陈世美的势力会不会已经不可撼动了?” 王延龄的心警觉起来, 她这话里暗含挑拨的意味, 难道她还没死心,还想着让他为她出头? 他停了下来, 转身看着她, 气势开始逼人起来, 艾怜觉察出了他的变化, 也停了下来,退后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正色道:“相爷,我对您再没有攀附之意。我会自己解决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的。我明白蚍蜉撼树自不量力的道理,他权高位重,我一个女人又消息闭塞,只想从您这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作为参考,没别的意思,您不想说就不用说。” 王延龄哼了一声,转身继续朝前走,背影的气势依旧凛然。 艾怜又落在他身后两三步外的距离,只是这时候他们转了方向,他的影子也移到了身体侧面,她的脚踩不到了。 幽深寂静的巷子里,能清晰地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好半天,艾怜听到他在前面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也知道‘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她知道他在讽刺她,不想同酒醉的人一般见识,便没出声,默默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脚下发飘,心想为什么他头脑还是那么清晰,还不忘嘲讽她? 巷子两边的院墙,大部分灰突突的,墙皮斑驳,不少人家的墙根处堆着石块烂木头等杂物,这个坊一看就不是富人区,但也不是低矮脏乱的贫民窟。 经过一户人家的门口时,门上挂的花灯发出五色的光芒,使得王延龄那身华丽的紫袍绚丽多彩,把他的身形也衬托得更加飘逸风流。 艾怜同他无话可说,便研究着他的背影。他的紫袍子不知是什么料子,垂感极好,细看上面还有暗纹,竟然还能随着光线的不同而变色,腰带上镶嵌着莹白的宝石,一定价格不菲。他的身形整体看去,很是挺拔完美,她见过他敞着衣领的胸肌轮廓,但不知道脱了衣服后的身材怎么样。 既然会武,臂力腰力应该很强,那方面应该也能不错吧。身边没有家眷,不知道他打不打野食,他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如果不找女人,他也会用五指兄解决生理需要吧? 艾怜脑子里正不纯洁地琢磨他的时候,冷不丁一只动物从杂物堆里快速窜出来,吓得她惊叫了一声,紧跑两步抱住了他,而王延龄听到声音转身接住她的同时,把手中的酒坛子甩了出去。 “咣当!”同时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声,王延龄转过头去,看见他砸中的是一只猫,便张开双臂问:“是猫。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艾怜的脸贴在他冰凉柔软的衣服上,一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手紧紧揪着他的前襟,心里吓得砰砰乱跳,听到他的话,急忙松手,退离了两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被吓到了。” 王延龄的前襟被她揪得松散了,那一沓信纸露了出来,他没注意到,也没理会她,转身继续走。 艾怜回头看了看那只惨死的猫,即使喝飘了,他的速度、力度和准度也丝毫不减,吓得她心里发誓再也不惹他了。 没走几步,王延龄忽然被石头绊了一下,嘟囔了一句踢飞石头继续朝前走,连胸前的信纸掉出来都没发觉。 微风吹来,信纸有些散开了。艾怜捡起来扫了一眼,就着月色和附近的灯光,看到了一个婴儿的白描画像,便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