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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现在不是说什么你侬我侬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们也快了……” “不!后来我找到本书,叫什么,把她复活了!” 是……禾黍把他推到身前,从两只行尸中挤过去。 “三叔你复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姨出来,就像你复刻了一个谢……谢莹草。可是她们性格不同的,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是……是么?”他迷茫地回头看了又看,“红儿……她……她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啊! 他们已经到了河边,无路可去,金陵城离这里不远,坐船要两天,要是有浮木也行,他们年轻力壮,勉强可以支撑过去。 可是谢长生他们去哪了? “谢大人呢?” 行尸像潮水一样朝他们奔过来,来不及了。 “丫头,你会游水吗?” “我……” “好!那有条断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坐着它往东……啊,不,往西走,就能到金陵!” 他坐上了木头,伸手拉禾黍。可是她一坐上去,木头就往下沉。 她太重了吧……河水冰凉,两个人都冷得发抖。速度快的行尸已经追了过来,一进水深处,脚就漂浮起来,行动慢了不少,只会胡乱扑腾,打起高高的水花。 “你先走吧!”禾黍跳下水,把木头往前推。 “为什么我先走?反正现在行尸也咬不到我们。”三叔也跳下水来,抱着浮木的另一头,甩了甩额角的头发,十五岁的容颜微微有点帅啊。 他们抱着木头浮在水中央,看行尸扑腾。 “我那个英俊潇洒的贤侄呢?”他在行尸里找,“他不是喊着要回京吗?” 禾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担忧之色上了眉头。想想他生在这样的家庭,衣食无忧,身旁美女如云,却这么早早就死了,有点可惜。 她心里不是滋味,失去亲人的痛,她才经受过的:“前几天行尸没有这么多,他应该早点走的,何必非要等什么火器营。” “长生啊?” “嗯。” “哦,你跟他不熟吧?” 禾黍犹豫道:“嗯……” “你知道他来沐洲做什么?” “查案子……谢大人的父亲变了行尸,他来调查原因。” “不是啊!” “不是? 三叔皱眉道:“是他给他父亲吃了一种药,他才变成行尸的。” 他…… “嗯……”禾黍全身都冷,颤颤巍巍地说,“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十一章 第十一章 “说是长生不老药,可以让人金枪不倒……啊不对,刀枪不入,”三叔摇头道,“听说他爹被锦衣卫刺了二十多刀还不死……刀枪是不入了,可是变得青面獠牙,像个妖怪。不知道现在死没死,要是活着,多半也被关在监牢里,再也吃不到他最喜欢的糖醋锅盖面了。” 三叔想起哥哥,心里也不好受,神色暗淡极了。 禾黍细细想了一遍,问:“长生不老药……他做出来的么?他还懂医术,会炼丹?” “哎!不知道他哪弄的,反正本来想讨好皇上,没想到差点被灭门,”三叔两脚踩水,叹气道,“谢氏一族,虽说听起来是官宦世家,其实不过是小小的监正,正五品而已,像长生这样的年轻人,仗着自己读过书,会使剑,总是想往上爬,权倾朝野,官居一品什么的。孰不知,这样聪明、有才华有野心有背景的人,世上多的是,他也不是最出众的。” 禾黍想起那日表哥对谢二小姐说的话,要给她更好的生活云云,原来他也有这么多壮志和无奈,自己却从未察觉到。 她轻声问:“那表哥呢?他医术高明,要是做了官,是不是好升一些?” “你表哥?王济阳吗?”三叔趴在木头上,耿直地说,“单论资质,他最多算一般般,不过勤奋倒是挺勤奋的,官场嘛,不好说,有时候你聪明也没有,勤奋也没用,运气好也没有用。” 禾黍听不懂,心想表哥若真是有心仕途,娶谢莹草总是好的。她闷闷地趴在木头上,看水波摇晃,突然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三叔的肚子也跟着叫了一声。 “哎……行尸怎么还不散?他们不会饿死吗?” 他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三叔要更久一点。 三叔闷闷地说:“听说船要是在海上遇了险,没吃没喝就只能吃人。妇孺体弱,往往最先被吃。可是我不想这样蛮荒,纵使活下来也不堪回首……如果实在饿得没办法了,就……” “就怎样?” “就让你吃我。” “……不用,我可以吃鱼。” 河水清澈,绿得发蓝,隐约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头,石缝里布满了苔藓,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可是她不想吃生鱼…… 两人闷闷地趴了一会,木头漂进了水深处,望不到岸。本来禾黍肚子饿,感觉度日如年,可是一抬头天怎么又黑了。 还要多久才能漂到金陵…… 三叔咬着木头说:“金陵的细点太油腻了,又放那么多糖,什么鸭血包子啦,鸭饨啦,还有鸭肠啦。我喜欢吃咸的,比如熏鸡。” “不要提吃了……” “他们喝的也甜,酒酿这个,酒酿那个,可是说话却不甜,张口吊闭口笔,吊这个一笔,吊那个一笔。” 禾黍好饿,此生无意山珍海味,唯念表哥递的半个馒头。若是能找到解毒的良药治好他,不管前面是龙潭虎xue还是万丈深渊,她都愿意去尝试…… 咦? “不对啊!三叔你不是才醒么?怎么会知道我表哥的名字叫王济阳?” 三叔也疑惑道:“是啊……我怎么会认得他……让我想想……他是不是……哎哎哎哎哎!” 他突然两眼放光,禾黍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惊喜地说:“有船!有船!” 不仅是一只船!而且是一只雕梁画栋的富贵大船!船弦上挂着四只大红灯笼,像是从金陵开来的! 船上应该有人的吧,禾黍招招手,船渐渐减了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瞪大眼睛使劲儿看,有两个人站在船边,不知道在做什么……你推我搡的…… 船上两个人在吵架,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白白净净的,穿着丝绸的衣服,领子上绣着一只玄鸟,他看禾黍和三叔拼命招手,幽幽地说:“救他们做什么。” “好不容易遇到了活人,为什么不救!”这一个皮肤黑一点,人也长得结实,轻轻一抬手,就把他推到了一边。 “可是,”他摸着右手臂上血迹斑斑的绷带,低头道,“可是我们已经被咬了,变成食尸鬼岂不是很难看?我不想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