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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查得并不顺利,因涉及皇帝后宫,他这儿子也不好插手明查,只能暗地里悄悄查。宫里太监都已查过一遍,并没发现假冒之人,死了的淑英后来被发现是与守西门的侍卫有染,事情败露时那名侍卫便服毒自尽,线索断得干净,只剩那个女人的声音。 姜桑梓可不愿把易魂回归的希望全都寄于云谷之行上。 她们偷偷地查。 …… 霍汶的妃嫔都坐在江婧右手后方,人数并不多,一眼便能望尽。 孙妃号“敬”,是妃嫔中位份最高者,故坐得离江婧最近,与她同为妃位的,另外还有一个人,封号为丽。丽妃并非中原人,而是西北萨乌族的公主。当年萨乌进犯大安朝被霍汶大败于西北疆域,后赔付了巨额战款,两国暂时修好。这位萨乌公主就是萨乌皇帝为了讨好大安朝而献进京的美人,她与其她妃嫔不同,霍汶大赦后宫之时,想走的人都可以走,只有她不行。 故国不能回,新乡无处容,她只能呆在皇城里,十年如一日守着幽冷宫殿。 丽妃虽封号为丽,生得却并不艳丽,她生了一头乌黑藻发,五官轮廓深刻,眼眸碧青,猫眼似的惑人,长眉如剑,却又英气逼人。 姜桑梓遥看了几眼,觉得这位萨乌公主竟有些女生男相,且身上毫无幽怨之气,倒是那一身繁复宫服瞧着与她格格不入。 再往后就是嫔。淑英生前所侍之人锦嫔便在其中。除她之外,嫔位还有三人,分别为和嫔、惠嫔、嘉嫔与宁嫔,嫔位之上,以和嫔为大,坐得最靠前,往后各推,锦嫔坐在第三。 这位锦嫔江善芷已经见过,并不陌生,她是个和善内向的人,偶尔会去坤安宫找皇后说话。淑英之事发生后,锦嫔已被提审,寝宫也被彻底翻查过一遍,并无发现。因淑英之事,锦嫔被罚于寝宫中禁闭,因着佛诞日将近,才被解禁,如今话越发的少了。 听锦嫔的声音与说话腔调,并不像是江善芷那天偷听到的那个声音,倒是另有一人颇为接近,那便是坐在嫔位第一的和嫔周氏。和嫔生性蛮横,即便在宫里呆了多年都不受宠仍旧故我,在位份比自己低下的人跟前气焰向来嚣张。 剩下的几个妃嫔,江善芷便都不认识了。 与姜桑梓交换过眼神后,江善芷便命宫人捧了八宝攒心盒里的点心,往后头几位妃嫔送去。八宝攒心盒里的点心,只有妃位以上的妃嫔才有,从嫔开始便是两人一份掐丝梅花六格格的果脯蜜饯干果之类。 太子妃位份仅次皇后,高于所有妃嫔,江善芷送去的吃食算赐,这些人得了赐按理要过来谢赐,如此江善芷便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果然,几位嫔受了赐,便依次过来道谢,因是皇帝的后宫,虽位份比江善芷低,但还是与她互行平礼。 “皇嫂,您这位儿媳妇娶得真是不错,长袖善舞,现在就开始替您这后宫分忧了?”坐在太皇太后另一侧的先皇六公主玉阳探过身去笑道。 江婧转头一看,也颇为诧异。 “儿臣见几位娘娘很是拘谨,都不大说话,这鉴宝会本是娱乐,哪里就和上学堂一样认真严肃了,所以就给娘娘们送了点心过去,叫她们宽宽心。谁知道她们一个个都客气,非过来与儿臣致谢,倒是儿臣的不对了。”江善芷早想好说辞。 “你这孩子,倒想得比本宫妥当,原是本宫疏忽,她们一个个呆在后宫太久,都闷成锯嘴葫芦了。”江婧笑笑。 “哪里妥当,我瞧着她送了几位嫔,可冷落了孙妃娘娘与丽妃娘娘。”玉阳公主打趣一句,亲自端起桌上点心盒子,“这样吧,我来服侍这二位。” 孙妃与丽妃忙站起,连道:“不敢劳烦玉阳公主。” “后宫一碗水总要端平,哪能顾了这个失了那个,你说对吧?皇嫂。”玉阳公主端着点心盒子绕到两人面前,意有所指道。 江婧面上笑容淡了:“公主是怪本宫顾此失彼,你们两就别客气了,横竖也是自家人。” “那便谢过公主美意。”孙妃这时方随意挑了糕点道谢。 “丽妃娘娘,我来服侍你。”玉阳又走到丽妃面前,笑得妖娆。 丽妃深望她两眼,面无表情道:“多谢公主。” 一开口,就是夹着西北蛮语腔调的中原话,听着生硬。言罢,她伸手拈了糕点,随手丢在案上的盒里,回身坐下。 “好了,你们吵死了,还让不让哀家好好看鉴宝了。”太皇太后被旁边声音吵得心烦,发起脾气,“你看,哀家都听不着她们说什么了。” “太皇太后,您听不到,我让他们送过来给您瞧。”霍熙平最乖觉,摆手让宫人将正在展示的宝物送过来。 鉴宝已经过了好几拔,早换成单独展示,这意味着现在的藏品可都是罕物。 这一轮展示的是幅水墨画,并无落款,亦无题字,挂在带木轮的画架上,被宫人推过来。 孙留芳原坐在自己母亲身边,此时竟带了一大群姑娘跟着画一块凑过来。 这便是她家捐出的藏品之一。 原来几个姑娘都是往日玩得要好的,也自诩有些文才见识,正凑在一起评点这些藏品,如今见画被推到太皇太后,她们便跟过来。 “哟,来了这么多小花儿。皇后,咱们京城的水养人啊。”太皇太后一看跟来这么多小姑娘,乐得眼睛眯起,也顾不得看画,倒把人一个个瞧过去。 “确实如此呢。”江婧一块笑了。 几个姑娘便都羞得低头,向众人行礼。 “你们也喜欢研究这些?”太皇太后随手拉起一人的手,慈爱问众人。 “回太皇太后,我们几个在家中,也有学些,不过都是皮毛罢了。”孙留芳便站出来回答。 “皮毛也就够了,有些见识,出去了能说出个门道,人家就高看你们一等。”太皇太后乐呵呵,“这画,你们也给我说说,有什么门道?” 此问一出,几个姑娘便都面面相觑。这画上没有落款没有题字,她们在前头已经猜了一大轮,都没能猜中,孙留芳卖关子,又不肯说。 正沉默着,跟着孙留芳过来的户部尚书柳家的嫡女眼珠一转,就抓到了正在角落里发呆的姜桑梓。 “江jiejie,你是我兆京学问最好,眼光也最好的,今日怎不见你开口评点,老是躲在这里作甚。” 她们原先与“江善芷”都是同个贵女圈的,自从太子大婚之后,“江善芷”就转头倒向了从前总和她们不对付的“姜桑梓”,好几次宴请,“江善芷”都对她们不理不睬,这柳芸心里有气,便向“江善芷”阴阳怪气开口。 “江jiejie竟然躲在这里?你快来看看,这画有什么来历,她们都想听你说呢?”孙留芳过去把姜桑梓从角落里给拉出来。 姜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