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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眼睛像弯月。球场边的男人冲他竖起大拇指,乐呵着走了。 这样明亮耀眼的男孩子,实在是招人喜欢。 来球场打球的警卫兵也多了起来,迎璟一声吆喝:“我来一个!” “小璟儿接住喽!”传球如闪电,飞奔他怀里。 冬日的寒冷化作一滩春水,青春恣意。 玩了一身汗回来,迎璟端着水杯咕噜噜地灌。迎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一个频道地调。 “我说你能不能活得精致一点,”她嫌弃弟弟道:“好歹也喝点温水,怎么跟个糙汉子一样。” 迎璟大口大口喘气,喉间的冰凉攒入胃里,莫名的爽感。他嬉皮笑脸地回:“我能糙得过厉哥?” 乍一听这名字,迎晨拧过头来,杏目圆瞪,“提他干吗?” 迎璟双眉一挑,“姐,你脸怎么红了啊?” “哪有!”迎晨用手背蹭了蹭,这下好了,本来不红的,现在像染上了一层胭脂。 迎璟又喝了杯凉水,一会儿过后,欠揍的声音又幽幽响起:“我提我姐夫还有错了?” “……”迎晨两颊轻俏,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怦然心绪了。 没注意,电视停在了新闻频道—— “下面播报紧急新闻,据马来西亚媒体报道,北京时间十八日23:58分,一架从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起飞的MH365次航班,在起飞后三小时,在印度洋海域与管控台失去联系,同时失去雷达信号。 “登记显示,该航班载有二百余名乘客,其中十五名机组人员。” 主播声音铿锵、清晰,新闻画面不断在吉隆坡机场切换。 机场滞留大批旅客,有关发言人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事情始末及进展。 刹那间,屋里落针可闻。 迎璟捏着水杯,一声不吭,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 “飞机失事了。”迎晨眉头微蹙,“又一起飞行事故,凶多吉少了啊。” 新闻继续: “……中国外交部、驻马来西亚使馆和驻越南使馆已启动应急机制,全力做好相关工作,安抚家属情绪。” 迎璟忽然手脚冰凉。他一下子想到三天前的那通电话,他向初宁道谢,说等她回来,要请她吃火锅,还问她去哪里出差。 那时,初宁极简短地告诉他:“——我飞马来。” 迎璟突然发虚,像是突然的冷锋过境,他整个人都处在不好的预感中。 出于本能的,他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 小璟已经对初宁上心了 = = ☆、小强火锅店 吉隆坡国际机场。 距失联事故的发生已经过去六小时,除去本国最先赶到的媒体,第一批国外媒体也已赶来。安保人员在竭力维持机场秩序,机场的询问处已被挤爆,好不容易有个负责人出来解答,也是应接不暇。 又过一会,部分失联人员的家属到达现场,哭声,质问声,无助的呐喊声,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给整座机场蒙上悲壮凄凉的色彩。 初宁站在人群外,所听所见,让她手不停地抖,包掉在地上的时候,身旁的周沁提醒:“宁总。”嗓子紧巴巴的,她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捂着嘴巴呜咽流泪。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呜呜呜。” 初宁脑子发蒙,她想找个地方坐,人像抽了魂似的手往旁边摸,结果扑了个空,重心失衡,人给摔在了地上。 “宁姐!”周沁哭音未消,蹲下来扶她。 初宁的手心蹭去一大块皮,锋利的疼感拉回她些许理智。 机场广播仍是三国语言循环播报事态进展——政府重视,奋力搜救,积极安抚。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初宁站起来,往人堆里走了走。边上是两名老人家,身处异国,不懂英语,也不知道该找谁问情况,迷茫得像落了单的孩子,只不停念叨:“赵志国呢,赵志国有没有找到?” 周沁热心肠,指着东南角:“名单可以去那儿查。” “我眼睛看不清。是那里吗?”老人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顺着方向大致分辨。 “我带您去。”初宁说。 周沁用英文交流,工作人员立刻明白,查了一番后,凝重地点了点头。初宁放低声音,转身对老人家说:“……赵志国,护照号是……” 老者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沿着眼角深刻的纹路,模糊一片。 “今天是他mama的生日,他说赶回来给mama过生日。怎么人就没了呢。”近乎自言自语的省问,听得初宁心酸难过。她不是一个喜欢安慰人的人,她觉得安慰一词,多少带着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您老安心,没准儿,没准是重名的。” 但此刻,除了安慰,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机场里,人,越来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凄厉。初宁像是一条逆流的鱼,在汪洋大海里茫然地游动。 本来,她也该在这架飞机上的。 但登机前的一小时,她突然发起高烧,烧得人都抽搐了,把周沁吓得半死,慌慌张张地叫来机场工作人员帮忙,把她给送进了医院。做了个血检结果,排除了传染型疾病,是重型病毒感冒。初宁这几天忙工厂的事,也一直没用药,拖久了就严重了,照了个片子,显示已经侵入心肺,太危险。 于是,航班改签,想走也走不了。对此,当时的初宁还颇有微词,埋怨自己,“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撑不住,看,耽误时间了吧。” 却没想到,这一耽误,救了两条命。 当真是阴差阳错。 吊了一晚的水,初宁的病症得到缓解,公司太多事情等她回去处理,只能订了今天的机票。登机时,周沁整个人都在发抖,看着机舱门,又回头看看机场大厅里哭泣不止的家属,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宁总,我害怕。”周沁小声说,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初宁深吸一口气,然后牵起周沁的手,无声地握了握,很用力。 数小时后,飞机平安降落北京。 初宁开了手机,二十余通未接来电,轰炸式的短信。大部分是公司员工,满屏的关心情真意切。初宁翻了翻,在最底层,看到了迎璟的。他打了两个,间隔半小时,短信也有一条,问她出差回来了么。 初宁先回复几个重要的,一圈下来,就把他给忘记了。 她回公寓,看到熟悉的床、桌、沙发时,整个人才彻彻底底地松了下来。初宁先是打开电视,新闻实时滚动播报失联客机的最新消息,听了几句,初宁脑袋发晕,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命运的残忍与眷顾,大起大落,轻易地将人玩弄。在世事无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