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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茶淡饭,却远比以前御厨们精心烹调出的膳食更用心,莲笙小口是嚼食着,二丫只觉得jiejie吃个饭都美得惊人,更加眼冒红心。 莲笙心下好笑,这个meimei真有趣,是真心的爱重自己这个jiejie,为免露馅,自己已经尽量吃得豪放,若真按她前世的那些礼仪宫规来,怕是要把这家人吓傻。 饭后洪老爹去玉雕宋师傅家下棋去了,两人一对臭棋蒌子,性趣颇为相投,杜氏把灶下的活做完,抬眼看二丫正要溜出去,手边的抹布直接飞过去。 “作死的妮子,脚生疮了,一刻都不消停。” 抹布挂在二丫的头上,脏水滴进衣领,她一甩头,抹布就“叭塔”掉地上,也不去捡,撇嘴委屈道,“娘,我只是去春杏家,跟她约好一起学女红的。” “春杏正搁家等你呢,”门外进来一个妇人,腻白削尖的脸,腥红的唇,估计至少抹了半斤粉,身穿褚红束腰儒裙,颇有风情地向她们走来。 “柳妹子咋来了,”杜氏搬来凳子,柳氏一屁股坐下,二丫见两人架式,怕是要聊好大一会,趁着老娘顾不上自己,偷偷往门口挪,杜氏装作没看见,由着她去。 “哎哟,莲笙越来越水灵了,”柳氏着见正要往屋里的莲笙,挤出一抹笑,对着杜氏说,“杜jiejie好福气,等莲笙嫁进侯府,你呀就等着享福吧。” 一句话把杜氏喜得眉梢得色尽现,招呼起柳氏来更加殷勤,连往常二丫都吃不到的香瓜子也抓来一大把。 莲笙不得已,唤声“柳婶子”便进屋了,这女的长相刻薄,声音刺耳,想来不是什么善茬,也不知怎么就和杜氏交好了,自家这便宜娘,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憨大姐,被人卖了恐怕还乐滋滋地数钱。 杜氏最爱听人夸她家大丫头,不枉她千娇万宠地养大,嘴角笑容掩不住,口里却谦虚,“享不享福咱不盼,只要她今后日子顺遂我就心满意足。” 柳氏最看不上杜氏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也是她命好,摊上那么个会来事的公爹,要不然就洪大那性子,下辈子也摸不到侯府的门,自家春杏要样有样,干活利索,可就没那样的好命。 腥红的唇里不断里吐出瓜子皮,她心里直冒酸泡,嘴却含笑,“你就把心放肚子,就你家莲笙那样貌,莫说侯夫人,便是宫里的娘娘也做得。” 这番话说得杜氏更是眉开眼笑,更加亲热,莲笙在屋里直摇头,傻老娘,真话假话都听不出,这柳氏还真是个人才,挖坑挖得人听不出来,什么宫里的娘娘也做得,分明是暗讽她只有容貌,注定要以色侍人。 “可惜春杏,摊上我这不中用的娘,怕是找不到什么可心的人家。”柳氏状似无意的叹息,一大把瓜子很快吃完,地上一堆瓜子壳。 “那有什么,等莲笙嫁进侯府,走世子的路子,定要给春杏也谋个好姻缘。”杜氏豪气地打包票保证,她此刻已被柳氏捧得心花怒放,想也不想话就出口。 “那就拜托杜jiejie了,莲笙这丫头是大伙看着长大的,最是心慈体恤弱小,以后富贵了定会照顾左邻右舍。”柳氏满意,此行目的达到,不枉她这些年和杜氏这粗鄙之人交好。 屋内的莲笙只剩叹气了,论心眼,十个老娘也不是柳氏的对手,根本就听不出对方话语里的机锋。 倒是她们口中的侯府,之前隐约听杜氏说过是锦宁侯府,她蹙眉仔细回想,似乎有点印象,京中的侯府怕是有二十来家,这锦宁侯是后起的,根基不深,且没什么大作为,自己以前很少注意,只记得锦宁侯顾其怀是个话不多言,机敏不足的老实人。 如今自己已重活一次,前生种种距她已是遥不可及,不知皇嫂和侄儿现在如何,身在市井,朝堂的事传不到自己的耳中,不过眼下京中平静,百姓安居,应该并不甚大事。 院子里的两接下来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地闲扯,听着没什么有用的消息,莲笙打个哈欠,迷糊睡去。 醒来后,日已快偏西,巷子里满是烟火味,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是生活,前世拖着破败的身体,居住在金雕玉砌的宫殿,哪及世间的草堂陋室,可以肆意感受季节变迁,体会乍寒乍暖的春夏秋冬。 杜氏正在灶下忙活,莲笙正欲上前帮忙,却瞧见二丫神头鬼脸地在院子外张望,不远处一黑脸汉子挑着一担柴火往自家方向走来。 “大牛哥,你打柴回来了。”二丫热情地迎上前,这大牛哥肯定又是给自家送柴火来了,趁着跟他一起进去,老娘总不会骂自己。 大牛憨厚地“嗯”了一下,灶间的杜氏听到声音,围腰都没解便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打开院门,二丫哧溜一下闪进去。 有外人在,杜氏忍着没发作,大牛熟门熟路地把肩上的柴火搁到洪家的院角,眼瞄到粉嫩的裙角,顿时手足无措,连脚都不知要放哪里好。 莲笙好笑地看着,这汉子低着头,隐约见脸上有些小疙瘩,皮肤黑黝红紫,身体倒是结实,是把过日子的好手。 杜氏端来一碗凉水,这大牛每回都白送自家柴火,她心中过意不去,每回都想留他吃饭再走,无奈没有一次能成。 大牛接过碗,“咕噜”两下一碗水就见了底,他失望地看着那俏丽的身影闪进屋,也不再多话,跟杜氏告辞出来。 屋内,二丫对着莲笙挤眉弄眼的,噜噜嘴看向院子,直把她弄得莫名奇妙,这也不怪她,前生病体缠身,从未奢想过男女情爱,再说自己贵为长公主,世间又有哪个男子敢对自己示爱。 见jiejie发愣,二丫立马收起鬼脸,也是这两天见jiejie对自己和善不少,才敢做这些小动作,换做从前,每回大牛哥来送柴火,jiejie都是鄙夷嘲弄的神情,自己哪敢提半个字,生怕被打死。 过了半天,莲笙才反应过来,二丫的意思是那个大牛对自己有心思,她扶额,这等貌美生在如此陋市,怕是不太妙,若不是早已订下侯府婚约,恐会引来灭顶之灾。 幸好对于一般人来说,侯府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还能镇住那些觊觎的宵小,她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往后还是少现于人前,免得徒增事非。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和二丫说话间,已有不下五六个汉子在洪家院门口徘徊,杜氏的骂声从灶间传出来,洪老爹铁青着脸从外面走进来,他心中气恼,还没走进家门便见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在自家院子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