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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王一德偷偷打量了他一番,心下犯嘀咕。 这男子虽是布衣,但气度不凡,城中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莫非是随王妃从长安来的? 薄尽斯跟上了叶翎的步伐,却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穿过院落离开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他们来到了府衙,王一德命人先一步回来,备下了酒菜,亲自作陪。 席间他不住地向叶翎敬酒,叶翎却一口未沾,这让他有些没面子。不过他此前打听过了,这位王妃娘娘的性情确实不好相与。据说当初荣亲王向她示好,都被她颇为不给面子地驳了回去。 他心下暗忖,叶家这位姑娘的容貌确实是倾国倾城。怎奈这脾气太大,寻常男子哪里受得了。还不如他家那个容貌寻常,但温柔如水的婆娘。 不过明面上,王一德依旧堆着笑意。毕竟叶将军是她的亲哥哥,整个飞光城的安危都有赖叶将军的守护。 叶翎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这一顿饭,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薄尽斯就算是煮碗粥,都比这些精心烹调的菜肴好吃百倍。而一旁的薄尽斯却一言不发,埋头吃着饭菜。 两人用完了午膳,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于是叶翎命王一德牵了两匹马出来,两人翻身上了马。王一德也骑上了一匹。 叶翎却没有急着走,而是冷冷地瞧着他:“不必相送,我自行回去。” “可......可叶将军说,担心王妃迷路。” “不会,我认得路。”上一次迷路后,叶翎总算是留了心,牢牢将军营的位置记在了脑海之中。 王一德本想坚持,但被叶翎一个眼神逼退,不敢再多言。只好满心担忧地命人偷偷跟随着。 叶翎和薄尽斯自人比较少的东门出了门,叶翎发现,薄尽斯骑马的功夫还算不错。本以为他一个文弱书生,骑马会比较吃力,她还打算与他共乘一匹马来着。 两人一路前行,飞光城离军营需要三个时辰。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行至一半,天便黑了。 叶翎本想一鼓作气回到军营之中,但见薄尽斯似乎有些乏了,便勒马在路边的树下歇息。 两人靠着大树坐着,她拧开了水囊喝了一口,递给了薄尽斯。他接过来,也喝了一口。便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 叶翎沉默寡言惯了,没觉得有多安静。薄尽斯沉吟了许久,忽然道:“叶——王妃,我们此行确实是去军营么?” “是啊。怎么了?” “我在想,我把你安全送到那儿,便......便不久留了。你此前说的面首,我认真想过,还是做不来。” “为何?” “我薄尽斯虽是布衣,却也是读书人。我对王妃一见钟情不假,可君子发乎情止乎礼。能护送你一路,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叶翎冷哼了一声:“不过是跟我回长安,又不是要你的命。” 薄尽斯有些无奈,那天晚上是他美色当前,一时间意乱情迷答应了她。可真要去长安,于他,于整个天下都不是件小事。 他正要解释一番,叶翎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警觉地起身,飞身掠上了一棵树。薄尽斯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之中。那身法轻盈得像是翩然而起的蝴蝶,不带丝毫的声息。 叶翎借着树叶隐没了身形,她向下看去,果然瞧见了几名齐国人。这几人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但这四下无人,说的都是齐国话。而且从坐姿来看,都是行伍出身。衣裳下隐约有东西凸起,应该是兵器。 “城中已经两日没有消息,应是出了事情。” “此事我已经禀报给军师,他说计划提前。” “好,立刻吩咐下去。你去和城里其他的兄弟继续取得联系。” “是——” 薄尽斯等了片刻,便见叶翎自林中归来,神情冷峻。她飞身落下,道了一句:“上马。” 薄尽斯连忙跟上,她调转马头向飞光城跑去。行至一半,正好迎面撞上了王一德派来偷偷跟随保护的人。 叶翎并不意外,只是对几人道:“你们继续赶往军营,通知大将军。姜军打算偷袭飞光城,让他早做准备。” 说罢带着薄尽斯策马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名官兵。他们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等军机大事,怔愣了片刻之后,还是依照叶翎所言疾驰向军营所在。 飞光城之内,王一德将那位祖宗送走,又顺道除掉了几个细作,心情不错。此刻正抱着自家婆娘准备关上房门办事。 裤子刚脱到一半,外面传来了师爷焦急的声音:“大人,不好了,王妃娘娘回来了!” 王一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提了裤子,赶忙换上衣裳,匆匆出去迎接。 叶翎正在前厅候着,她身边那个书生兀自坐着,正悠然地喝着茶。王一德目光微作停留,心下诧异。看这男子的行为举止,不像是王妃的随从。 王一德赶忙上前行礼:“王妃娘娘,您这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么?” “落下了你的命。”叶翎冷声道,“王大人,亡夫过世不过半载,怎么你这飞光城要地的守卫已经如此薄弱,竟让敌国混入了那么多的细作!” “是......是下官无能,只是......只是王爷在世之时,带兵抗敌,也曾亲临。他嘱咐过下官,说......说水至清无鱼。敌国的细作若是混进来,只需严密注意着便可,不要打草惊蛇。” “那么你严密注意了么?” “下官......”王一德冷汗涔涔而下。 “只怕现在城中的细作早已经成了气候,否则如何里应外合?!” “这——这——” “还愣着做什么,速速集结官兵,紧闭城门。在大军赶到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并且严加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是!下官这就去办!” 王一德说罢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连夜召集了府衙的兵马。总共不过百人,有一半分拨出去搜查细作,还有一半的人去通知各个城门加强守卫。 叶翎抱着胳膊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面色冷峻。一旁薄尽斯喝了几口茶,实在难以入口,便负手信步走入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