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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蓬松水滑的貂毛,温婉又柔和,很漂亮。 是谢尧亭喜欢的风格。 陈絮披上,在穿衣镜前转了两圈。心里美滋滋,甜的要滴出蜜糖来。 谢尧亭坐在沙发背后的书桌前,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正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脑看文献。 陈絮洗漱完,穿着新衣服走出来,在谢尧亭面前晃啊晃的。 “早上我去爸妈那里给长辈拜年,顺便带了点饺子回来,一会儿煮给你吃。”谢尧亭侧着脸,认真翻手边的专业书,连头都没抬一下。 陈絮晃过来,故意拖长了声音,“——哦。” 谢尧亭下意识的抬起头,看清楚陈絮身上的羽绒服,抿着唇,很清淡的笑了下。合上书本,没忍住,又笑了下。 屋里温度高,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黑色羊毛开衫。他轻轻低声笑,“你不热吗?” 陈絮凑过来,趴在沙发上靠背上,把帽子也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我一点都不热啊。” 谢尧亭一时懒得动弹。 他摘掉眼镜,手指捏了捏眉心,使唤她,“小絮,去帮我倒杯水。” 陈絮很开心,表现积极,双手放在腰胯一侧,学着电视上宫妃丫鬟的样子福了福身,调皮笑道,“遵命,老爷。” 谢尧亭被逗的不行,“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陈絮哒哒哒跑到厨房,听不太清楚,扬声问,“你说什么?” 谢尧亭无奈笑着摇摇头,没吱声。 陈絮凉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手边,又讨好似的作揖,“……少爷,请喝水。” 原来,听到了。谢尧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握着杯子喝了两口水,目光重新落回在电脑屏幕上。陈絮好奇的凑过来,“你在看什么啊?” 谢尧亭没有预料到她突然的动作,往后撤了下。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水杯,眼看就要翻倒。陈絮反应快,手臂迅速越过电脑键盘,扶住了。同时,谢尧亭又下意识地往前一倾,这么一来一往,两个人距离变得非常近。鼻尖差点要蹭在一起。 陈絮面上笑意未减,手忙脚乱之后脸颊闪过的羞赧神色,全部映在少年人那双会说话的清亮眸中,像夜幕之中落了两枚星辰。 她甚至主动又大胆的往前慢慢凑了下。 谢尧亭抑了抑情绪。最终,没有回应她心底那份纯净而恍惚的期待。 第17章 4-4 4.庙会。 城郊东岳山,春节大庙会。 天空放晴。大概也是因为心情大好,周遭无端带着一股和煦的春意。谢尧亭驾车,陈絮放松姿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车载fm缓缓播放一首老歌。张国荣。 勾起年少时的回忆,谢尧亭:“当年看,还是在那种老式放映厅看的录像带。” 陈絮说:“我没看过那个电影。” 谢尧亭眼角笑意渐深,“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陈絮说:“但是,我看过吴宇森的。” 谢尧亭笑笑,转方向盘,不做评价。 郊野之外,路上积雪未消,车轮碾过去,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们之间,因为年龄差距而存在的代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的。 到达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了。庙会上,人山人海,比肩继踵。 园子里修旧如旧的仿宋代古建筑数量可观,颇具规模。 陈絮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握着一支琥珀色的糖堆四处转悠,停在一个摊子前,主办方推广中国传统文化,解开鲁班锁,就能免费获赠一个小小的六角宫灯,特别好看。 陈絮迈不动脚了,难得主动,“我也想要一个灯笼。” 谢尧亭笑了一下,“好。” 夜幕四合,凉风萧瑟,冷飕飕的。排队的人很多,铩羽而归的人更多。 陈絮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也顾不上心头之好,体贴道,“你冷不冷。我们不排队了吧。再说,我也不弄不开那个锁。” 谢尧亭不以为意,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低声说:“可是,别的小孩都有。” 他看她一眼,浅浅一笑,“我们家小孩也得有。” 陈絮的脸蓦地红到耳朵根。好像开满鲜花的心湖,被春燕的尾巴轻撩而过,劈开一点小小的缝隙,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终于轮到他们,陈絮还熏熏然晕乎乎的,怎么也组合不好那个卯榫相嵌的鲁班锁。 她皱着眉,小声嘀咕,“我刚才在网上看图解,明明就是这样的啊。怎么不对呢。” 谢尧亭接过来,握在手里。手指灵巧的翻动几下,三下五除二,横竖立三,凹凸咬合。 陈絮简直看呆了,直到主办方工作人员把灯笼递给她。她才如梦初醒,晃着他的胳膊,激动的在原地跳了跳,“哇,你太厉害了。” 灯笼上三行小楷,陈絮一字一句读出声来,“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 沈复的。 谢尧亭看她的样子,乌黑长发,蜜色肌肤的脸颊红扑扑的,年轻又俏丽,挑着灯笼爱不释手。像是上天赐予他的一个精灵。 陈絮站在一望无际的灯海长廊下。仰头看星空之上,仿古建筑满布彩绘和写意画的斗拱飞檐,眼神亮晶晶的。 谢尧亭站在她身后。 “喜欢?” 陈絮点点头,“嗯,我一直都觉得中国的古建筑很美。” “是很美。” 他指着天空,“你看角檐垂脊上装饰的那个动物。” 夜色中,陈絮看不真切,“狮子?” 谢尧亭笑笑,解释,“獬豸,又叫神羊,是公正的象征。” 陈絮有些不好意思了,“獬(xie)豸(zhi),怎么写?” 她摊开掌心,谢尧亭的指尖自然而然点上去,轻轻划了几个笔画,一边低声问:“有没有想过,大学读什么专业?” 他的手指触感干燥温润,划在她的手心上,痒痒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陈絮茫然的合拢起手指,她是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也没有人跟她谈过,对于未来,还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