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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 “葆光。”他叫她。 女孩的脸很白,白的不均匀,没血色,眼袋也很重,想必睡眠不足,也不常锻炼身体。 葆光眼睛里映着树荫,和树荫里的人。 ……乔蘅。 “是我。”他读懂她的唇语。 葆光屏住呼吸,心跳顿时如捶鼓一般,衣服都跟着颤动,生怕让人看出端倪,她急忙卸了肩,绷紧了头皮。 “两位在太阳底下聊什么呀?”石榴打趣着从后面上来。 葆光脸颊腾起两片红云,“天有些热啊。” 乔蘅很善解人意地点头,“是挺热的。” 石榴不逗她了,对乔蘅说:“乔公子有话不妨到客厅坐下慢慢叙。二哥三哥也在家,知道你来一定高兴。” 乔蘅把视线移开,“我也好多年没见他们。” 遇澄陪乔蘅去了客厅,石榴落后一步,给葆光使眼色,让她赶紧跟上。 葆光视而不见,折到厨房去了,一直到开饭才和老太太一块出现。 老太太还保持着年轻时的爱好和习惯,三餐有明确的时间规定,不能早,不能晚,不能耽误,所以开饭时间很准时。 上桌时,老太太抓着乔蘅的手,让他坐到自己手边的位置。 用餐期间每个人都规规矩矩的,碗筷碰撞没发出丁点声响,太奶奶偶尔问到话,也先是把饭菜咽下再回答。 葆光排在最末位,他们说什么一概听不清,但老太太全程笑眯眯的,时不时点头,想必心情不错。 葆光不爱说话,就闷着头吃饭。她食量有些大,刨了一碗米饭不够,又悄悄加了一碗。 吃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偷偷地往周围瞄上一圈,乔蘅正好就看了过来,唬得她一埋头,下巴栽到碗沿,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 她撞到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每天一套眼保健cao才对。 ☆、011 下午,罗家兄弟约遇舟几个打牌,遇舟说小赌怡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玩两把。 遇君不爱玩这些,要去公司处理公务,遇舟只好带了乔蘅去。 老太太在客厅坐了会儿也乏了,要上楼休息,对曾孙女们说:“你们年纪相当,都跟着三哥玩去吧。” 佳音听不得这话,闹着jiejie们同去。 竹音受伤,吃完饭就回房里休息了,遇澄安静乖巧,从不凑热闹,石榴浑身上下酸痛得快散架,更不想去了。 佳音把视线投向葆光,“十meimei,你不会也这么狠心吧。” 葆光没办法拒绝,答应和她一块去。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出去了,遇君在楼上看人走远了,拦住老太太说话,“太奶奶答应何珊娜的专访,还同意乔蘅去甘棠园?” 老太太有点不高兴,“是我的主意。要不是为这事你肯回来?” 老太太精明着呢,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没多作理会,让阿姨扶她回房歇息。 石榴跟两个小孩在看电视,见遇君杵在楼梯上不走,奇怪地很,“二哥,你不是从不在家过夜,今晚不回了?” 遇君瞪她一眼,对两个小孩说:“都几点了还不写作业。” 小孩吓坏了,扑到石榴怀里。 遇词瘪了瘪嘴,“二哥好凶。” 艾遇君这人,家里不仅小孩怵他,连几个meimei也都虚,偏石榴不怕,一边揽一个孩子哄着,“你们都别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遇君没听见,他已经搀了老太太上楼,“太奶奶,来者不善啊,乔蘅摆明是为遇子的事来的。” 老太太眯了眯眼,“外面几亿双眼睛全都盯着咱们,你以为还能瞒多久?花钱买断消息顶什么用,防得住一回两回,防不住一辈子。他们把我这把老骨头顶在前头,你以为是什么缘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媒体一是为炒作,二是企图重提坠亡案,要给咱们心悦添堵。” 老太太还不知道网络上关于曾孙女的不实报道,家里也没人敢和她说。 “遇桐走了四年了,他们还要揪着不放。”遇君捏住拳头,咬着牙。 遇君只提遇桐,不提遇子,老太太就知道他心里那道坎还没跨过去,不禁叹了声气,“小时候遇子性格怀透,你不喜欢她,桐桐因故去世后,你更加不喜欢她。不管怎样,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何况也不是她的错。” 遇君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老太太很失望,“乔蘅找到她,是想保护她。你当哥哥的还不如一个外人。” 遇君说:“我要是不护着她,早交出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藏着保护起来,万事由六叔来挡。” 老太太看他心肠狭隘如斯,一掀手,不让他扶了,“你这话跟你老子说去,看他生不生气。” 罗家住在山上,和艾家相隔仅有十分钟的路程。 姐妹两个到的时候,罗家的孙女火火在门前看花逗猫,见来了人,把她们迎入客厅。 葆光带来几瓶茱萸酒和菊花酒,阿姨接了手,说:“老爷子中午还说起你,怎么一年不来了。这会在书房画画,快去吧。” 火火和佳音玩到一块去,两个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一转眼不见了人影,葆光只好自己找去书房。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穿布衫留大胡子的老人正在在绘一幅兰石,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进来。” 葆光进来把门带上,“罗爷爷,近来身体可还好?” 见来的是葆光,罗一耕搁了画笔,笑脸相迎,“好着呢,你来得正好,我这得了一局残棋,十分难解,你看看是否能解。” 葆光就知道,罗爷爷念叨她百分之百是因为死活题解不了,急需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罗一耕是国内知名的国画大师,近两年迷上棋类,尤其爱好研究古籍上记载的棋谱和残棋,久而久之,也成一棋痴。 葆光寻到地方坐下,在她面前的棋盘上摆了一副残棋。 她有研究过古代围棋的下法,相关规则熟悉,也练习过古代围棋的死活题,但她没有十足把握,只说是尽力而为。 进入状态后,葆光不慌不躁,定力惊人,像参禅悟道的高僧。 她年纪不大,闲得住,静得下心,很讨老年人的喜欢。 思考半晌,葆光终于露出了微笑,执起一枚黑子落下。残棋就解开了。 罗一耕看明白了,有点不可思议,但又在意料之中。 他看向葆光,抚须大笑起来,“不得了,比我家那两个兔崽子强多了。” 葆光笑了,腮边漾起一对漩涡。 在某些方面,罗一耕像她的太爷爷。 太爷爷去世,是在她十岁那年的初春。弥留之际,太爷爷看她的眼中已是一片浑浊,却口齿清晰地对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