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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的脸色很难看,谢老夫人的指责和质问一句句的戳到她耳朵里,像是针刺一样。 “我一向看着你仁善,这件事,当真是你安排的?”上首谢老夫人的眼中有惋惜而不可置信的意思。 岳氏稍稍弓着身子,心里纵然天翻地覆,面上却是岿然不动的,“老夫人既然知道我处事仁善,就该信我没有这样歹毒的心思。那田mama固然是我身边的人,但她所做的事情,未必就是我指使。老夫人已经明令过,咱们跟越王殿下相处时当把握好分寸,媳妇再愚蠢不堪,也不敢违拗长辈的吩咐。” “你的意思是,她是受旁人指使?”谢老夫人到底偏信岳氏一些。 岳氏便忙跪在谢老夫人膝下,道:“当年媳妇带来的陪嫁里确实有他们一家,只是并未重用,那个田mama也非我的心腹。老夫人细想,若我真的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又怎会让她去做?媳妇身边自有得力的管事,安排他们去做,岂非更加天衣无缝?” 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谢老夫人知道岳氏的性子,不会如此莽撞。 她沉吟了片刻,旁边隋氏便道:“可玥儿那里已经认了,” “认了么?玥儿是怎么说的?”岳氏看向隋氏,目光逼人。 隋氏倒是不卑不亢,道:“她承认了想跟越王有牵连的事情,央告我千万别告诉老夫人。她一个女孩子家犯了糊涂,长辈们却不能坐视不理,老夫人若是不信,叫玥儿过来问过便知。” 岳氏当即道:“那她是否说过,是我教她跟越王牵扯的?” 隋氏一怔,便摇头道:“这倒没有。”她办事的经验毕竟浅,当时只是生气于田mama的蛊惑人心和谢玥的糊涂不清,念着谢玥是个小姑娘,确实没问清这个。 岳氏见状,便一口咬定是田mama受人指使,栽赃于她。 等谢老夫人将谢玥叫过来一问,有岳氏在场,谢玥倒是随机应变,觉得往后只能仰仗岳氏,自然一口咬定是田mama教唆的,没提岳氏半句。 谢老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了——田mama之心固然可恶,谢玥也确实糊涂,可隋氏还未查清真相便将岳氏拉扯进来,居心如何,还值得思量。何况隋氏只是推测,谢玥却是矢口否认,其中分量,自是不同。 老夫人被岳氏哄了这么多年,心中也有偏信,最初的那一阵愤怒过去,这会儿倒犹豫起来了,将谢玥教训了一顿,便说明日再议。 这些事毕竟上不得台面,谢老夫人习惯了将不好听的事藏着掖着,也没打算大动干戈,只想着今晚认真想想,明儿再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这里不温不火的处理着,谢老太爷那里却又是一场大动肝火。 谢璇既然布了田mama这招棋,自然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耳根子又软又糊涂的谢老夫人那里,等荣喜阁那边派人来请谢玥的时候,她便觉得事情不大妙,于是趁着去外面看望谢澹的时候,找到个由头,将今儿的见闻直接禀报给了谢老太爷。 ☆、第65章 065 谢老太爷活了大半辈子,第一回感叹家门不幸。 之前得知谢纡父子跟郭舍父子有来往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生气,深恨老二夫妇野心太重,为了荣华不择手段。 待得知谢玥此事时,谢老太爷甚至觉得有些恶心了——从去年谢璇在玄妙观外遇险,到谢澹的饮食里出现乌头,到如今谢玥被哄骗得五迷三道,怎么哪里都有岳氏的影子? 这半年里他被韩玠陪着外出闲逛、在府修养,没少见到谢纡跟官场上其他人的往来,老太爷敲打警戒了几回,谢纡也是我行我素,没闹出什么大事来,老太爷便也没心思去狠狠的管了。谁知道这回,他们不止跟郭舍有往来,竟然也会跟越王有牵扯? 而且,还是那样龌龊的牵扯?越王私下里的品行,她可知道? 气怒之下,谢老太爷当即将谢缜叫到了跟前,连老夫人都没告诉一声,直接将田mama带到了自己院里。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谢缜今儿在衙署事务繁忙,回府后连饭都没吃一口就被叫过去,神色就有些蔫蔫的。老太爷一见,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声质问道:“不过是一个女人,你到底要丧气到什么时候才肯振作!” 谢缜情知他是指陶氏,面色黯然之下,只躬身道:“儿子并不敢。” “好好好,为个女人,家也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整日除了抱着经书,就什么都不管了是不是!”老太爷大步走过去,虽然比谢缜矮了半个头,气势却是十足的,“璇璇、澹儿、玥儿,一个个的都给人家害死了,你才肯用心是不是!” 谢缜一惊,忙抬头道:“孩子们怎么了?” 他一个当爹的,口中说着要照顾好孩子们,然而人虽在棠梨院,对谢玥的近况竟一无所知?谢老太爷气怒之下,抬起手中的拐杖就招呼在谢缜身上,“老二媳妇打着坏主意,要把玥儿往越王那里送,你竟然不知道!” “有这事!”谢缜总算是精神一震,连忙道:“儿子近来疏忽,还请父亲言明。” 谢老太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恼怒,将今日谢璇转达的事情说了,道:“玥儿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能懂什么事情,被那些人教得心术不正,你这当爹的竟不知情!今日若非被老三媳妇和璇璇撞破,待大错酿成,我们恒国公府还有什么颜面往外走!” 谢缜未料到岳氏暗地里还做了这般事情,惊诧之下,忙道:“是儿子疏忽了。之前听说玥儿收了越王的扳指后,我还特意教导过她,竟不知道她没放在心上!” “疏忽,疏忽,你就只会说疏忽!到底要何时你才能挑起这担子!玥儿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性未定,你只说过就够了?这且不说,你可知道越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谢老太爷低头盯着一脸惊异惶惑的谢缜,眼睛里阴云翻滚,“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冷宫里长大的人心思阴狠,被他折磨死的童女少说也有十几个,你想让玥儿也遭受吗!” 最末一句如同霹雳击入谢缜耳中,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道:“越王他……” “以前我只觉得此人心思深沉,不能亲近,这半年听说得多了,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满口毒液的毒蛇!”谢老太爷将拐杖重重一顿,“老儿媳妇想把府里的姑娘往越王跟前送,那就是作孽!” 谢缜近来颓丧,在这些事上根本没留心过,闻言只觉得心跳骤疾。 谢老太爷也不隐瞒,续道:“还是玉玠这孩子跟我说的,青衣卫探查消息的本事大,越王那些隐私瞒得住旁人,也瞒不住那些耳目,这事应当属实。况且皇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那里肆无忌惮,你以为不敢对玥儿下手?” 这种事情委实是谢缜没想过的。 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