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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 他的表情一顿。 常润之呼吸均匀,檀口微启,一看便知她已熟睡。 刘桐有些噪乱的心,随着她一起一伏的胸口,缓缓地沉浸了下来。 他痴看着常润之的容颜,视线不由又落到了她的腹间。 常润之的双手轻轻交叠置放在肚腹上,莹白的手仿佛护着腹中骨rou一般。 刘桐伸出手去,想要覆上她的手,迟疑着,又久久不敢搁上去。 这般来来回回好几遍,刘桐到底是歇了心思,收回手,只专注地看着常润之。 直到常润之醒转。 常润之嘤咛一声,睁开眼睛便见到一张俊脸。 她愣了下,然后好笑道:“几时醒的?” 刘桐不好说他一直没睡,前半段在想事儿,后半段在看她,只咳了咳道:“刚醒。” 常润之撑着坐起来,刘桐伸手扶了她一把。 他睡在靠床榻边沿,也不让开,常润之便也只能坐在床榻上。 “怎么了?” 常润之伸手轻轻揉按他的额角,轻声问道:“我看你好像心里有事。” 刘桐神情微顿,摸了摸自己的脸:“哪儿看出来的?” 常润之笑道:“咱们是夫妻,你心里有事,我有心灵感应呀。” 刘桐便也跟着笑起来。 笑过了,他迟疑了会儿,方才轻声道:“润之,我觉得……” “嗯?”常润之温柔地看着他。 “我觉得,五哥似乎……想要开始夺权了。”刘桐抿了抿唇,干脆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常润之微微张口,尚还有些许的迷糊,也因为刘桐的这话,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第二百一十四章 剖析 “五哥那时说他好奇,我想,他好奇的应该是,他这般提出让父皇安排,父皇会不会真的就将妓楼杀人案交给他去查。而结果是,父皇果真将这烫手山芋,给了五哥。” 刘桐轻声说着,语调平平并不激动。 “前段日子,妓楼杀人案被流传地沸沸扬扬,京兆尹几次出入瑞王府,五哥便也成为了这桩案子的相关人,被置于风口浪尖。眼瞧着这案子的风声渐渐下去了,五哥也领了削爵的差事,可现在,蓦地又提及此案,对五哥来说,何止是增加了差事这一桩事。想必明日,不,今日,想必今日老百姓们就又会讨论起妓楼杀人案来,而五哥……” 刘桐轻叹了一声,看向常润之:“这桩案子,具体的查案过程我虽然不清楚,但案发那日|你也在场,你该知道,这桩案子若是要查,定然难查。” 常润之点点头。 那日楼上的人摔下来后,刘桐便立即上楼去察看了,只看到了另一具尸体,并没有凶手的丝毫痕迹。 刘桐有些愧疚地看了眼常润之的肚子:“在宝宝跟前说这个,会吓着他吗?” 常润之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刘桐的手。 “我们的孩子,哪有那么脆弱。” 刘桐便低笑一声。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 “这桩案子,到现在还毫无头绪。五哥接手过来,不管是查了个水落石出,还是对此仍旧一筹莫展,都不是好事。查出来了,想必在显得京兆尹无能的同时,又会引起一番新一轮的流言——难说没有人起头,诬陷五哥是随便找的替罪羊,这对五哥的声誉着实不利。可若是查不出来,父皇给了一月之期,岂不显得五哥无能?这当中的道理,父皇一定清楚。可父皇,仍旧顺着这个话头,把这桩差事,派给了五哥。而归根到底,今日提出让五哥查案,‘自证清白’的,是太子的人。” 刘桐轻声问常润之:“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常润之心里清楚,刘桐并不是真的在问她,而只是在对她倾诉。 果然,她没有出声,刘桐径自说着:“这代表着,在父皇眼中,五哥不过就是个办差的人,他比不过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哪怕,父皇心里清楚,五哥的能力,远高于太子。” 刘桐顿了顿,怅然道:“或许,五哥好奇的,便是这个吧。” 常润之轻轻拍了拍刘桐的肩。 刘桐握住她的手,道:“这段日子,太子安分了许多……或许,父皇觉得依了太子的意思,是给他的一个回复。父皇在通过此事告诉太子和五哥,太子仍旧是太子,是他属意的储君。而五哥,不过只是个王爷罢了。” 刘桐讽刺地笑了笑:“不过只是个王爷。” 常润之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元武帝的偏心,常润之其实也能理解一二。 元武帝的年纪到底大了,人老了难免守成。在他治国的近二十年里,大魏一直风平浪静,平稳发展,到他老了,想必不希望因为储君人选,而弄得了一个“晚节不保”。常润之瞧着,元武帝是想在史书上,成为一个“一代明君”的。 可太子这个储君,的确配不上这样一个王朝啊。 太子哪怕蠢笨,身边有人辅佐,做一个守成之君倒还可行。 可偏偏太子爱财爱权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人品和智商。 这也罢了,偏偏太子的弟兄们,都不是池中之物。 所以,元武帝拼命想要的和稀泥,非但不能良性改善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反而适得其反。 至于瑞王…… 常润之微微低头。 “五哥想必也通过父皇的这个答复,想通了吧。”刘桐轻声说道:“不然,他后面不会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刘桐顿了顿,道:“父皇的决定,没有把五哥放在心上。那么,即便五哥做出些让父皇不悦的决定,想必……父皇也没有责怪他的资格了。” 常润之坐在床榻上,轻声道:“你开始说,瑞王决定夺权……” 刘桐点头。 “那阿桐你……” 常润之话到此止,刘桐看向常润之,望着她好一会儿,方才道:“你午睡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件事。若是五哥想要夺权,甚至想要……太子的那个位置,我该如何。” 常润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是刘桐第一次开诚布公地与她谈这样状况下的未来。 从前的刘桐只知道瑞王远胜于太子,却因为瑞王的态度,从来没有往夺权争势的方向上想——即便他有想过,可能也从不会在他人面前显露出来。 而如今,瑞王的一个表情,仿佛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让他可以将从前心底里那些隐隐的想法,全都释放出来的信号。 “那你……想好了吗?”常润之轻声问他。 刘桐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话,但常润之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理解了他的想法。 瑞王想要夺权,刘桐一定会帮他。 常润之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如果瑞王有心那个至高之位,刘桐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