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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看向刘彻,什么决议要她听? 刘彻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陛下,廷尉署议决:骁骑将军李广、骠骑将军公孙敖率军参与对匈作战,公孙敖指挥不力,损兵折将七千。李广,全军覆没被俘,挫辱军威,按律应予斩首。” 啊? 阿娇惊得瞪大了眼睛去看刘彻,她没听错吧。叫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飞将军李广竟然就这么要被处死了? 情急之下啊,她顾不得许多了。拉着刘彻求情道:“李广战败被俘不错,但匈奴以五倍兵力围攻,换了是谁也无力回天。还请陛下给李广一次机会,陛下,良将难求!” 刘彻听了这话却失笑望向窦婴,道:“朕说的没错吧,朕的皇后朕最了解。” 窦婴也含笑拱手道:“臣弗如,臣弗如。” “李广嘛,三朝老将。武艺过人,是个将才。就这么死了是可惜!窦婴——”刘彻徐徐看向窦婴,窦婴微微颌首。 “出宫时顺便传朕的话,说李广与公孙敖虽处逆境,仍能英勇杀敌,且失败原因多种。可建议廷尉免去死罪,废为庶人,罚交赎金。” 说是建议,但张汤一向是很会体察上意的。刘彻都这么明白地告诉他自己的意思,只怕这就是最终决议。 窦婴垂头应诺,而后起身告退。 刘彻道:“皇后许久也没见过丞相了,代朕送送丞相。” 阿娇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刘彻根本就没有想处死李广同公孙敖。他只是想把这人情留给她,要她求情。 他到底想干嘛? 她很想看穿他心里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卫青还不够?还要再加上李广和公孙敖? 他到底要为多少人打上皇后的印记,他不应该最是防备外戚的吗? 前世时,就因为卫青为富商说情,让他醒悟到官商权贵结合的危险继而冷落卫子夫, 这世,他为什么要这样?到底要把她推到一个怎么样的高度? 阿娇深吸了一口气,盈盈起身送窦婴出殿。 走到半路上,窦婴才轻声开口:“皇后,您不应该求情,又很应该求情。” 阿娇不由顿住脚步,道:“还请王孙舅舅不吝赐教。” 窦婴微微一笑,看她的目光含满了慈爱。“好几年没能听着皇后叫臣一句舅舅呢,这感觉还是挺好的。”阿娇不觉莞尔,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变淡,正色对阿娇道:“皇后,臣昨日进宫就和陛下说起了廷尉的意思,看要不要法外开恩,陛下拒绝了。他很直白地告诉臣,李广曾为未央宫卫尉,得您的喜欢,这此您安全回来他也是有功的,要让您开这个口。” 果然这样,也只有最了解她的刘彻才能把她的一举一动算的如此清楚。 只是,为什么又要求情又不要求情呢? 阿娇前世的天地始终不过是后宫那片天,现今虽然极力想融入他们这片更广阔的世界,但看事的高度绝非可以一蹴而就的,是需要时间沉淀的。 窦婴定定地望向她,道:“臣本不希望您求情,您既是元后,又盛宠不衰,再在朝中博得的人心太多。来日,必成一派。陛下现在是爱护您,所以主动促成。但今日之福,怕是来日之祸啊!” 是啊,帝王心从来无情,从来善变。 他们要照顾的东西太多,所以要抛弃的也会很多。 阿娇想到被舅舅舍弃的栗姬,心中大动,没来由地哽咽了一下,却还是笑道:“那为什么又说应该求情呢?” “臣昨天翻来覆去地想,要不要给您送信?但后来臣想明白了,您就是这样的性子,您的反应得最真实才不会叫陛下心生芥蒂。所以,您得求情。”窦婴说完这话,脸上神情有些怅然又有些欣慰。接着道:“臣在这朝堂上翻滚了一辈子,遇事早学会了不看对错,而看利益。但看着您那么情真意切地求情,臣也恍如回到了少年热血时。陛下想必喜欢的就是您这样的性子,皇后,这样就很好,别被世事磨的圆滑。” 他躬身行了一礼,大踏步走开。 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里,轻轻的却清晰的响在阿娇的耳边。 “给了您,便坦然受之。” 阿娇怔然地在廊下站了片刻,才又往殿中走去。 窦婴的话宛如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就连求情与否中间也能有这么大的说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那么说又有什么后果。 前世今生,她从来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去说话做事。 他是不是就是看中她的这点?所以,哪怕她死了也妄图要逆天改命让她起死复生? 阿娇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泪目,她想他一定很孤独,一定很孤独。 哪怕建立了万世功业,哪怕被世人赞颂,但成为一个事事都会被猜度心意的皇帝,他活的一定很累吧。 窦婴说的对,她是他难得的亮光,她要保持住这点真心。温暖他,治愈她自己。 (。) ☆、第两百六十六章 蝈蝈 阿娇站在殿外努力平复了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了,才重新踏入正殿。 但她和刘彻自小长在一块,又夫妻这么多年。 刘彻不过从书简间抬起头望她一眼,见她虽是笑脸却怎么看就知道是故意装出来来的。当即放下笔,心下这是哪又不高兴了?像看娇惯了的孩子一样宠溺地看着她,招手叫她过去。 她明明已经整理好情绪,但是一见到他这样,也不知道哪来的难受劲。水雾霎时就弥漫了双眼,她低着头慢慢走上去。 阿娇一到了跟前,他一下就把她扯到怀里,爱怜地问:“这是怎么了?还有人能叫皇后不高兴?”说着见她眸中水光越来越多,作势就道:“来,告诉朕,朕抄他家灭他九族。” 阿娇要哭的脸终于被他逗笑了点,她俯在他怀里闷声说:“陛下,你这是昏君。” 还不等刘彻接话,她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想到了前世刘彻因为宠信方士,后世史学家总要拿这个说他。说他一个不好就会成为隋炀帝这种亡国昏君! 刘彻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哭,手忙脚乱地抱住她哄道:“不哭,不哭。现在是怎么了?越活越小了,小时候脾气还挺大呢。还记得吗?有回姑姑不让你在家里的院子里捉蝈蝈,你气得脸都紫了进宫要我给你捉。也是这样热的不行的夏日,我一直给你捉了十五个你才满意……” 阿娇记得,当然记得。 捉完蝈蝈后,他们就坐在廊下把春陀提来的一罐冒着冰气的酸梅汤都喝了。 然后他还说,以后想要什么就跟他说。 他给的,姑姑不会说。 她回了家,耀武扬威地叫海棠去找人编蝈蝈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