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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身边的海棠促狭笑望着,已是满面红晕。待阿娇的目光扫过来,脸上愈发红透了,把头深深地低下去了。 看来雪舞和卫青早已经郎情妾意了,阿娇略微有些安心:她即便答应下来,这也算不得盲婚哑嫁了。 阿娇缓缓收回目光,心下又有了几分疑惑:雪舞什么时候和卫青有了首尾,她竟完全不知,一直蒙在鼓里。 但男婚女嫁,天经地义。纵便是她心底对卫青始终有些介怀,也没有劝阻他们成婚的理由。 更何况,凭良心说。卫青的确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最难得的是,心性敦厚实在,肯疼人。前世平阳所嫁的三任夫君中,最满意的不就是卫青? 雪舞纵便是皇后身边得用的宫人,嫁给卫青也是实在高攀了。 将来阿娇想把这身边几个贴身伺候的放出去,哪能找到比卫青还如意的? 而最叫她揪心也最不愿意去深思的是:海棠、玉兰同木笔以及紫荆这四个她身边的老人,在椒房殿待的实在太久,未必还能生育。以后把她们嫁出去,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过好。 现下雪舞能正当好时候嫁出去,也是福气。 这短暂的一回眸间,阿娇心中转过千头万绪。 等回首望向卫青时,脸上却有些佯怒,笑骂道:“原来说来说去,是看中了孤身边的雪舞,还和孤绕这么大的圈子。” 卫青的脊背弯的更低了,恭谨地几乎要贴到地上去,闷声道:“臣的罪过,还请殿下罪罚——” 这个事说大还真不大,但要说小也绝不小了。 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和人私定了终身,皇后却还懵懂不知,足够叫阿娇对雪舞有些失望了。 卫青这哪是为自己请罪——他得着刘彻的重用,匈奴到底得指着卫青去打,阿娇能把他怎么样?——这还是在为雪舞转圜,这么看来倒对雪舞还真有几分真心实意。 阿娇微微沉吟的功夫,旁人看上去还只当她真在思虑怎么责罚卫青。 雪舞立马就有些慌张,也顾不得满面酡红。抬起头,大步走到阿娇身前跪下,望向向阿娇目光中满是哀求。“皇后——” 阿娇又无奈又好笑,这还没嫁心就偏过去了?她止住雪舞的求饶,恨铁不成钢地道:“将来进了卫家的门,和卫青磕绊的时候,可别进宫哭——” 满殿宫人立时噗嗤笑出声来,雪舞有些窘迫地叫了声“殿下”,接着反应过来阿娇这是允婚了,又高兴的喜上眉梢。 卫青也笑了,眉目间透出莫大的欢喜。他缓缓直起身子,在阿娇面前发誓般地说道:“臣一定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请殿下放心。” 阿娇不觉偏过头去问海棠,“你说这她是说谁呢?这么亲热。” 海棠配合地笑道:“婢子也不知道呢——” 这下,卫青被晒的微微泛古铜色的脸庞上也漫起了明显的红晕。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亲近(四更:很少看中文加更) 殿中的这片喜气一直持续到刘彻回来,还萦绕在空气中。 雪舞被姐妹们又是恭喜又是打趣地闹得脸一直红透了,她好容易才寻着空隙来和阿娇解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他,但又没胆子和阿娇说。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卫青会向阿娇求娶,吓的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阿娇瞧着她满脸甜蜜说完这番话后,又忐忑不安地看着阿娇:她还是怕阿娇介怀。 阿娇不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赶紧道:“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怕配不上列侯,又怕叫我为难。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傻姑娘,如今旁的都不需要你想了,就好好备嫁吧。等着卫青这次出征回来,就给你们成婚。” 等雪舞出去后,阿娇又不觉揣摩起这婚事来。 卫青倒是个有担当的,纵便和皇后身边的女官有了私情。但他若是不想娶,随着他越走越高,对匈之战完全指望着他时,刘彻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官开罪于国之功臣? 就是雪舞自己也明白这点,他已经是列侯,她却只是女官。也难怪一直瞒着阿娇,又怕她为难,更怕是胁迫了情郎才得以过门遭家婆不喜。 如今倒好,皆大欢喜。 只是,这样一来,卫氏和陈氏也就绑的更紧了——雪舞幼年家贫被卖,后去寻亲时全家早就死绝了,她只有皇后这个依靠,于外而言实实在在是皇后的象征。 也罢,刘彻不还一直推着她和卫青更亲厚些吗? 为了暠儿和元暶,阿娇也已经失去了清高的资格了。 她不能败,只能抓紧身边所有能抓住的一切把暠儿送上帝位。 阿娇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下榻放空思绪,倚在窗边自在地朝外望去。 浩瀚的苍穹上满布着厚重灰云,只留下地平线上的一点空白。落日和晚霞,便在这点空白上大肆渲染着瑰丽的颜色和光辉,灰云的边际被镶上金边,黄灿灿地耀眼极了。 灰云渐渐下沉,落日却不认输,拼命透照着光明。 一时间,厚重深沉的云层间被照的有些发白的透明感,光贯天地。 阿娇静静地倚在窗边,看着这叫人禁不住生出些震撼之意的景象来。 她想起在这连绵汉宫之外的天地尽处边郡百姓的苦楚,又不觉更加释怀:卫青不管是怎么个计较,到底是对汉室江山功不可没的人物,她不该老因为卫子夫多多少少地介怀着卫青。 卫青需要跟前世一样得到前朝后宫的全力支持,才能在以按资排辈的军中更有底气。 刘彻轻快地走进殿中,就见阿娇倚在窗边出神。打趣道:“这是把雪舞许给了仲卿心疼呢?” 阿娇讶然地转过头来,一面想刘彻竟然都早知道,一面又从“仲卿”这么亲热的称呼中感概他们君臣的亲密。 刘彻见了阿娇这样不觉又笑了,“原来你到了今天还没瞧出来,还真是——”话到了尾声到底还是把“傻”这个字生生地咽下去了。 “别舍不得雪舞,她同仲卿年纪相仿,男才女貌,正是良配呢。” 说话间,他大步上前搂住她。又自然地去摸她的手,见有些冰冷立马皱眉。一面用大手捂住她的手,一面叫宫人关窗。“现在早晚都冷下来了,少在窗边吹着了。” 阿娇点头,笑道:“敬遵陛下口谕。” 刘彻无奈又甜蜜地笑了下,“你真是惯会揶揄朕了。”又搂住她往偏殿去,“走,去看看朕的太子和元暶醒了吗?父皇一天没见着他们,想的不行正。” 因为刘彻口口声声有意无意的“太子”叫着,宫中上下早听话知音全都改口了。 馆陶进宫就说这称呼听着就叫人心里畅快,她早就不叫四皇子了,都是“我们小太子”,弄得阿娇又无奈又好笑。 一面走,刘彻一面又说:“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