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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懂他的意思。 洛辰脩起身,来到她面前,微微倾身俯视她。 不可忽视的压迫感令她极为不自在,欲仰头骂他,却因此更与他接近了。 近在咫尺的俊颜,黑眸幽深,目光灼灼,她一阵口干舌燥,下意识往后仰。 可她忘了自个坐的是椅子,往后是椅背,她退无可退。 “你干嘛?”她伸手推他。 洛辰脩顺势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使她挣脱不得,在她发作前再度开口。 “阿挽,我的命乃你用命换的,如此深厚之恩,我无以为报,你觉着我该当如何?” 慕挽歌怔怔望着他,脱口道,“我觉着你似乎对我图谋不轨。” “……话糙理不糙,我确实别有用心。”世子爷大方承认了。 在慕挽歌斟酌措辞时,他又道,“是我过于自负了,还当你已知晓我的心意。” “……”她是否该继续昧着良心装死,好歹也矜持一番,含羞带怯眨巴眨巴眼睛? 光是想想她便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一地。 难怪兄长总嫌弃她不像女子,直言她投错胎,有了一副女子的躯壳及容貌,实则内里住着剽悍的汉子。 “洛辰脩,你确定自个儿非断袖?”她一脸怀疑。 既然她剽悍如汉子,他还惦记她,除了断袖便是龙阳之好。 二者似乎无甚差别…… 她语出惊人,洛辰脩先是一愣,近在咫尺的旖旎顿时消散无踪,眉梢几乎可见痉挛抽搐。 他果真是造孽太多,碰上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变着法子气他的女子。 “我有何举动令阿挽生出错觉认为我是断袖……”他咬牙切齿吐出这句,紧紧盯着她。 慕挽歌咽了咽口水,除了离太近有压迫感外,她还从他眼中读出了杀人灭口的狠意。 莫非真被她言中,他如此重口,将她视为男子,是以才生出这许多外心思? 太慎人了。 “那个……我乃货真价实女子之身,不断袖,不磨镜,讲求阴阳调和。” “……” 世子内心极其崩溃,忍不住便要压上去了,无意瞥见她放于膝上紧攥衣裳的手。 忽然无声笑了。 原来她紧张了。 她紧张时话会变多,东拉西扯一通毫无逻辑可言,说这许多无言的,不过是掩饰她的紧张罢了。 自是不能拆穿她,他还能如何,只能假装不知,再主动说些令她动容之言。 肺腑之言最令人动容。 “阿挽,我心悦你,你可知?” “以前不知,此时……”她的舌头打结,顿了顿才算克制住紧张,不闪不避与他对望。 “此时了解了几分。” 补充方才只说了一半的话。 以前不知,此时感知到了他的情意绵绵。 洛辰脩并不着急,仍旧弯着腰保持倾身姿势,耐心极好诱哄。 “那你呢?” 温柔攻势,诱哄她步步沦陷。 慕挽歌犹疑了,敛眸凝思,黛眉轻蹙,着实苦恼。 见她如此神色,洛辰脩不免失望,却也认命哀叹。 她心思细腻,玲珑剔透,唯独男女之情上迷糊得很。 他早知道。 上一世便知…… “阿挽,你对我并非无感觉,只是迷茫分辨不出罢了。”他替她回答。 慕挽歌惊愕,“你我成亲前不过数面之缘……” 成亲前数面之缘,也只称得上是相识,成亲当日离别,分离一年多。 他与她的感情从何而来,细想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莫不是在梦里对他…… 细思极恐。 她的表情实实在是丰富,洛辰脩无奈又觉得好笑。 在别人那里,表白心意这样的事应不难的罢,他在战场运筹帷幄,却在情场上磕磕绊绊。 他或许木讷无趣,不善言辞,更不懂用甜言蜜语撩她心弦。 但他有真心实意,只想她知晓。 不愿再错过。 那些她不知的悲伤,他尝够了,如今她活生生就在眼前,依旧那么美,那么令他无法自拔。 他赌上所有,只换一次重来的机会。 “初遇时,我已见色起意。”他觉得这是她目前最能接受的解释。 “你真肤浅。”慕挽歌不禁翻白眼,果真是武将,直白得很欠扁。 可她莫名心热是为何? 肤浅的世子爷被嫌弃了,但他笑得愉悦,弯腰姿势依旧,手已抚上娇颜,越凑越近。 慕挽歌不由得屏息闭眼,忽觉额上有温软触感,身子蓦然僵住。 是她想多了,他只是亲吻她的额头而已。 “洛辰脩,你个登徒子,敢轻薄于我……”她软软地来了这么一句。 心下却暗道糟糕,她怕是情窦初开了。 是她太不济亦或是洛辰脩手段高明,她一时难以分辨。 脸热心跳,无法抑制的那股情绪,隐约带有几分喜悦。 如此,她反倒生出破釜沉舟的坚定来。 “我的夫君不可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身心皆只属于我,必要时还得陪我杀人放火,你敢?” 洛辰脩的目光始终停留于眼前张合的粉唇上,待她说完,轻叹一声,微微往前,便含住了莹润的唇瓣。 “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个假正经,迫不及待撒尿圈地宣示主权既视感,咱们不要歧视他,毕竟重生的代价有点大~ 第23章 背叛 糊里糊涂钻了洛辰脩下的套, 又让他占了一回便宜。 事后想起来,慕挽歌无比唾弃自个儿的定力。 他三言两语哄得她脑袋一热,竟真的不挣扎,不反抗…… 被他亲的时候好歹该故作矜持推搡一下的罢。 越想越觉得郁闷的慕挽歌心下想着下一回定要找回场子, 不可再让洛辰脩牵着她的鼻子走了。 既应了试着接受他, 她自不会出尔反尔,每日抽空陪他庭院散步, 一同用膳, 悠闲平淡的日子倒也有几分夫妻之间相处的温馨气氛。 轮起来,两人皆需要静养, 繁琐之事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办, 如此,两人独处的时间多了。 斟酌了两日, 洛辰脩终于说出那件压在心底已久的事。 “你身边这位名为绿意的婢女并不适合带在身边,我觉得非语便不错。” 此事两人坐于庭院石桌旁的石凳上,桌上摆着棋盘。 忽然间, 他莫名说起绿意,甚至有让非语取代绿意之意,手执白棋的慕挽歌眼也未抬,目光注视这棋盘,似是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久未听她应声,洛辰脩以为她未听进去,正欲复述一遍,她幽幽开口了。 “此事我自有打算, 再等等罢,兴许不会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