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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挽,我要吃青菜。”她不理他,他开口便是。 慕挽歌掀了掀眼皮, 道,“此时无外人在场,你用手更方便些。” “……” 洛辰脩并不气馁,却也未动手,盯着她,念叨,“我两日未曾好好吃上一顿饭,如今四肢无力、头昏眼花, 兴许未待结缡蛊发作,我便会被饿死……” 慕挽歌一怔,侧目瞧他,似是瞧一个傻子。 “你的那些部下若是瞧你私下是这样的娇弱,下回再上战场,怕是只盯着你瞧了。” 在他疑惑挑眉时,她淡笑吐了三个字。 “美娇娘……” “……” 而后,洛辰脩沉默了一瞬,垂眸盯着桌面不知是发愣还是沉思,总之消停了片刻。 慕挽歌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夹了根青菜递过去,“张嘴,快些吃完,我有事要出府一趟。” 洛辰脩闻言抬眼,却未张嘴,一副气恼的模样,俊眉轻蹙,容颜顷刻间冷如凝霜。 “你答应我往后再不见风辞的。”面色冷,他的语气更冷。 慕挽歌放下筷子,平静望向他,“我不知醒魂玉的传说是真是假,可我这两日做的梦却过于寻常……” “洛辰脩,你可曾做过亏心事?”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洛辰脩猛然僵住,浑身紧绷,双眼中氤氲的是自责与哀伤,却不见悔意。 若是再发生那样的事,他仍旧会那样做,他无法眼睁睁看她嫁给别人。 哪怕强取豪夺…… “阿挽我……”他开口欲解释,可出声后才察觉他无话可说。 在她那里,那些事只是梦境,梦散去便没了,可于他而言,那些残酷的事,他记在心中,每每忆起,心如刀绞。 亏心事么?他不觉得那件事于他是亏心事,随心而为便不是亏,却是亏欠了她。 不顾她的意愿,使了手段,在送亲途中换了花轿,抢她入宫,借酒壮胆与她行了夫妻之礼。 欲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他忘不了她当时瞧他的眼神,空寂、绝望,他以为那是她恨毒了他,在宫中那一个月,她一句话也不愿与他说。 无论他如何讨好,她始终冷眼以对。 他封她为后,她厌恶冷笑,而后弃他而去,逃出宫后却与风辞在一块儿,连笑容亦吝啬给他一个,却与风辞谈笑风生。 明明是她一力将他推上帝位,也曾应了他缔结白首之约,在他满心欢喜着手准备大婚之事时,她忽然变卦,将别的女子推给他,而她竟选了风辞,欲与风辞成亲…… 他心痛、愤怒,但理智尚在,是以谋划许久,待她与风辞成亲之日换了花轿,将她抬入宫中。 可最终他仍旧未能留住她。 那时他初登帝位,根基不稳,她便是趁他被政务缠住脱不开身时逃出宫去的。 她懂他,更懂得怎样对付他,待他终于去寻她时,她已性命垂危,无只言片语留给他,只求他放过风辞。 放弃一切换来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以为那些痛苦已经尘封,她的眼里织容得下他。 未料,在醒魂玉一事上出了纰漏。 他岂能让她再次离他而去。 执念再起,他多了几分底气,失落颓败之色尽散,俊眸含笑,挑逗戏谑。 “阿挽梦中竟只有我么,对此我倒是欣喜宽慰,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看来,阿挽日日想着我,念着我,遂在梦中亦只有我。” 从未见过如此喜怒无常且厚颜无耻之人,慕挽歌只白眼相对,似是不曾留意到他先前的异样,她神色如常继续用膳。 洛辰脩拾起汤匙,又戳了几下碗碟,发出不小的响动,却不见他吃上一口,便如调皮的孩童,与碗碟较劲儿。 慕挽歌吃饱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他身旁站定,拿起桌上另一双备用筷箸夹菜,一口一口喂他。 洛辰脩心情愉悦,胃口也好了不少,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米饭。 伺候他吃完,慕挽歌正欲与他说一说出府之事,墨隐在此时出现在屋外。 “爷,宫里来人了。” 听到墨隐的禀报,慕挽歌疑惑看向洛辰脩,他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洛辰脩摆了摆手,墨隐退下。 “你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放绿意一条生路,我也未对她下手,只命影卫暗中尾随监视,她果然往狄国传递消息。”他主动向她解释。 慕挽歌抬眼瞧他,不以为意轻笑,“我放走她的本意便是如此,我也命人暗中尾随,不曾想你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本非纯善之人,可饶她性命,却也物尽其用。” 她的直白令洛辰脩一时无言,这才是真正的她,于私,她可无底线包容放纵,于公,她一丝不苟。 家国大事,她从不会犯糊涂。 洛辰脩不言语,慕挽歌追问,“你的影卫得到的消息可是关于你重伤再无法率军出征之事?” 她已然猜到绿意会将此事传给赫连溟,而绿意跟在她身边数年,通几分药理,且她为洛辰脩治伤时绿意一直在侧。 但为洛辰脩疗伤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绿意被她骗了,她暗示绿意,要救洛辰脩要以命换命,但自此后洛辰脩亦再无法动武,身子甚至比寻常人的还有孱弱。 此乃当初她与洛辰脩说的强行取蛊那种法子会造成的后果。 而她救洛辰脩不用此法,连洛辰脩本人也选的是第二种解法,虽然他至今不知第二种解法是如何解蛊的。 绿意才被她撵走,便迫不及待给狄国传递消息,慕挽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她是想给绿意一个机会的,可绿意并未珍惜,给了生路,可绿意选了死路。 慕挽歌知晓洛辰脩对待细作从不手下留情,可到底绿意与她是一块儿长大的,在她身边伺候亦是尽心尽力。 “最后你留她一命罢,让她无法再为狄国传消息便是,她到底伺候了我许多年。” 不求洛辰脩看在她面上放过绿意,但她还是不忍心绿意就此丧命。 洛辰脩听她为绿意说情,又忆起她奄奄一息时的模样,面无血色,形如枯槁…… 便是她最信任的婢女绿意害得她如此,他与她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可她却死在绿意手上。 知她重情,却分得清是非,此次只要求他留绿意一命,至于别的,他随意便是。 “好,你想让她活,我便不取她性命。”洛辰脩点头应了她。 他这般好说话,慕挽歌反倒不好意思甩脸子了,笑道,“宫中来人必是急事,你去瞧瞧罢。” 洛辰脩不为所动,只盯着她。 慕挽歌无奈,举手保证,“在你忙完前,我不会出府的,就在府中逛一逛。” “嗯。‘洛辰脩这才心满意足,勾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