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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清楚。 “怎么是这种开放性试题?袁教授给的提纲呢,怎么全都没有?” 通常情况下,这种选修课考试基本可以上课不听,只凭考前背提纲就能高分通过。袁教授虽然改卷是严格了点,但按照往年的套路,怎么会出现这种完全与提纲脱节的情况? 男神你回来!你说的有“点”难度就是这种水平? 好的男神你可以上天了。 于是考场一片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顾言抒将笔拿在手中转,她大致浏览了一遍,生僻的名词解释之后,几乎每一道题都是材料分析。而材料引用均是现已上市的跨国公司的典型案例。 这一次,几乎每一位同学都和顾言抒一样,坚持到了最后一秒。 他们三五搭肩、垂头丧气地走出考室。 哎哎哎—— 教授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么无情地对待过?袁教授念大学的时候,到底受了什么非人折磨?莫名心疼。 慕可欣和徐驰并肩走,顾言抒单肩背着包和夏林杏后脚跟着。 两个学霸在底下对答案。 “试卷反面的第三道题,我答的是经济一体化政策的综合考虑范围,应该还有要点分析的,可是怎么办,提纲里完全没有!” 徐驰在前面抱怨着,慕可欣跟着她附和,两人越说越拉长了苦瓜脸。 “言抒,她们说的那个题,你写的什么?” 顾言抒漫不经心地脚步生生地顿在原地,她不自然地躲过了徐驰回望来的视线,坦荡地越过了身前横逸的梅花树枝。 多年前的无数个黄昏,他在溪边垂钓,她溜入他的房间,孜孜不倦地,读他读过的每一本书,尽管枯燥无味,她也能强迫自己学下去。 她曾经,那么单纯地想要一个清冷的人为她展颜。 不过她终究还是报了与他的事业再也毫无关联的汉语文学专业,她已决意追逐己心,不再顾忌是否与他背道而驰。 “没什么,明年我去选一门简单实用的课程吧。”这是顾言抒的回答。 疏林如画,曲径外点点落梅悠然,席昭裹着一件长款风衣,脖子上缠着厚实的黑白格围巾,笑意昭昭地向她小跑来,三个室友姑娘默契地后退,席昭将顾言抒抱入怀里。激动的笑容比一林红梅还要灿烂。 “小抒,考完了?” “嗯。” 慕可欣捂着樱粉的嘴唇,给他一个“我懂”地笑,一手勾着一个室友离去。 唯独夏林杏在彻底消失在顾言抒视线之前,她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被男朋友拥在怀里的顾言抒,那么—— 有种道不明的悲伤。深彻,足可见骨。 席昭将自己的围巾取下,又一圈一圈细致地缠上她的脖颈,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慢,顾言抒只能感觉到他的温柔。过路的同学有不少人冲他们多看了几眼,对顾言抒多半是羡慕的。 不过大学校园里的情侣太多,他们也没太引人关注。 “小抒,我带你吃海鲜排挡。” 顾言抒的脸色有点浅浅的白,她按了按自己额头,“席昭,我比你大两岁。你还是叫我——顾大闸蟹,听着才不那么别扭。” 她不知道,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年的目光晦暗了一瞬。 顾言抒,是不是只有那个人唤你“小抒”,你才能欣然地接受? 顾言抒低垂着眼睫,她转过了头,“我胃不舒服,吃不了海鲜。” 明知她是在婉拒,席昭苦涩地笑起来,却还不死心:“没事,不如我们去吃徐记的瘦rou粥?” “不用,我回去复习了。” 顾言抒说完这句话,登时哑然。她微愣地翻开手心,她一向健忘,会把考试时间记在手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门古代汉语文选的课程要考试,而且是在三天之后,她根本就不急在这一刻。 到底是怎么了? 席昭懂她的意思,他的手抚在顾言抒的肩上,为她掸去一片碎叶。 顾言抒不敢探视席昭的目光,不敢再回头。 回到陆宅后的她心神不宁地走上了二楼。间隔一间书房、一间储物室,再走一条窄窄的过道,路过沿途精致的画廊,就能找到那扇红木门,门后有她曾经的世界。 馨园里的一切在夜晚时都岑寂得过分。 顾言抒去趟洗手间,仿佛能听到红檀木门后,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一声一声,像囚禁顾言抒的梦魇。 曾几何时,她也听到过。 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顾言抒先是一怔,红晕从颊边一直沿入耳根,她的脚步声在外边轻轻地但又急促地响起来。 宛如小鹿的溃逃,蹄声是一支编织有律的乐曲。 清晨醒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骂自己不争气—— “顾言抒,昨晚你居然做了那样的梦,还梦到陆九襄……”顾言抒整个人乱糟糟的,只以为自己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 学校已经结课,除了考试时间,这段时光完全属于自己。 顾言抒趁着天色大亮,舒了口气后,她慢吞吞地踩着棉拖走到窗边,拉开粉白的帘,后院中刘嫂正在晾衣,一树树婆娑的碧影摇曳生姿,金色的窗棂上舞动着阳光的斑点。空气鲜畅之中带点花粉的甜味,顾言抒深嗅了几口,她梳洗好之后轻松下楼。 此时此刻,两位陆先生都已不在馨园。 刘嫂身边很快凑过来一个纤瘦的身影,顾言抒外面只罩了件淡紫的高领毛衣,刘嫂皱了皱眉,“顾小姐,今天要降温了,您还是回去加一件羽绒服吧。” “啊不用,”顾言抒环顾四周,一排排纵横交错的晾衣架上已经晒满了衣物和被套、床单,而刘嫂却还有忙碌不停的意思,她想搭把手,“还有没洗的吗?要不我来帮您。” “二少爷的床褥也要拆下来洗了,顾小姐能帮我去二楼拿下来吗?” 刘嫂对她说话一向客气有礼,而且和蔼慈柔,这本来就是顾言抒自愿帮的忙,她闲着无事,不过替刘嫂拆一下床单和被套,她还是答应得很快。 陆九襄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他留在床头柜上的热水还冒着一缕一缕的热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