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都是蠢货
半月之后,那不勒斯城爆发了一场严重瘟疫。 而身处生育院之中新来的这位身份成谜的女郎,也不幸感染上了疫病。 要知道,生育院是每个城市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一旦有其他女性感染,损失可比死掉个把普通人要大多了。因此,为了避免传染其他人,秋天刚刚“断气”,就被一群侍卫扛着送到郊外匆匆预备掩埋,别说墓碑了,连棺材都没来得及准备。 清晨的那不勒斯城郊外,天边还泛着鱼肚白。几个身着朴素布衣的年轻人,在晨曦的掩映下鬼鬼祟祟躲避在一片空地旁的灌木丛中。 几个身材健壮的侍卫口鼻上缠着布巾,挥舞着铲子卖力挖土。一旁的草席上,蒙着的麻布下,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人形。这荒无人烟的郊外,又是清晨,偶有路过的人只需看一眼便明白是又病死人了,连靠近都不敢,捂着口鼻便匆匆走了。 其中一个侍卫挖着挖着土,忽然扔了铲子啐了口吐沫,骂道:“真他妈没劲!好不容易进了皇家侍卫队,结果大清早的在这儿埋死尸,万一给咱们几个传染上了可怎么办!” “你可别胡说,你不知道这次死的是什么人!”另一个侍卫紧张地看了看一旁,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说是生育院新来的那个腓尼基女人死了……我可听说她是个妖女,东西两家的少主为了她打得自相残杀结果被流放出城,亲王的侄子也被她迷惑住了。我还听说……哎……” 一旁几个人听着来了兴趣,围上来问:“你还听说什么?” 这人故作神秘压低声音:“我可还听说,这次瘟疫就是她施法做的!生育院那边都传开了,半个月之前就听她跟医生说什么你们小心点,再不放我出去我就放瘟疫弄死你们全城人!” 几个侍卫听到这话,当场哄堂大笑。“你就吹吧,她真这么厉害,能让瘟疫把自己传染上?” “是真的!”传话的那人涨红了脸,拼命解释,“我听我堂妹玛丽娜说的!她就在生育院做活计,好几个人亲耳听到了……” 正在几人争吵之时,一阵风吹过来,把尸体上的薄布掀开大半。一张俏丽的小脸顿时暴露出来。精致,美艳,清纯,却毫无血色,惨白发青。一双浑圆的乳像两滴饱满的水滴,在赤裸的身体上圆滚滚翘着,纯洁完美的身体让还在争吵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口水。 “这、这丫头……长得还挺不错的……难怪迷倒这么些个人……”方才最早开始闲聊那位,如今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勾勾盯着秋天的尸体,干巴巴说,“可惜她有瘟疫,不然……不然咱几个也能开开荤……” “哈,你有病吧,连尸体都cao?”一旁侍卫虽然在嘲笑他,眼睛却止不住地往那布巾依旧遮掩着的肚脐下方瞟着,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耳根红了不说,裤裆里也鼓起来可疑的一包。 前者白了他一眼:“你不想cao?你这裤裆里硬邦邦的是什么玩意儿?”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尴尬,这侍卫终于挪开了目光,重新拿起了铲子开始刨土,一边挖着一边还埋怨说:“要我说以后就应该趁人没断气的时候扔出来埋了,这样我们几个还能cao一cao活人……” 几个侍卫不干不净的玩笑正开到一半,忽然只听“噗哧”一声,其中一个侍卫嘴还张着,胸口却被一把沾满血迹的尖刀捅了个对穿,一脸惊讶地跪倒在地,倒在了一旁抽搐着喷出半人高的血来,露出他身后手中依旧拿着刀子的人。 震惊两秒后,剩下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刚想转身逃跑,却被来人把后路封了个严严实实,几刀封喉便捂着脖子死在了当场。 来人正是罗密欧和提伯尔。 捅死了对自己心爱女人出言不逊的侍卫,这两个大男孩这才有空低下头去看自己“死去”的爱人。昔日红润的面庞如今不带丝毫血色,依旧美丽到无法形容,却惨白得让人痛惜。手是冰冷的,嘴唇也是冰冷的,皮肤依旧柔软,却没有一丁点温度。 “秋天,为什么……为什么死去的是你……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你去死呢……”平素总是一脸调皮笑容的罗密欧,如今眼中噙满了泪水,捧着秋天的手,低头怜惜地亲吻上她冰冷的双唇。而提伯尔,更是难过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都在颤抖,双目赤红,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而下,打湿了他的手背,也打湿了秋天的肌肤。 哭泣了半天,罗密欧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拿起身边的刀子,用衣襟擦干净,握着秋天的手说道:“你死了,我也不想独自活了。我的爱人,我的宝贝,我这就陪你去……” 提伯尔讶异地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痕:“罗密欧,你、你这是……你的家族怎么办?” “我已经被流放驱逐出来了,你记得吗?”罗密欧苦笑一声,低头深情地望着秋天,“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我如果不去陪她,她在另一个世界还要独自一人,我怎么忍心?” 说着,便用刀尖抵住了自己的胸膛,这便要刺下去…… 却没想到从旁边飞出来一脚,一把踹掉他手中的匕首,紧接着一个清脆的耳光“啪”地一声扇在了罗密欧的脸上。朱丽叶脆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罗密欧,你这个蠢货,谁跟你说秋天死了的?!” 罗密欧和提伯尔两人惊讶转头,便见到一身男装打扮的朱丽叶和罗瑟琳,还有茂丘、班伏几人,都出现在了眼前,显然是方才一路小跑,还有些气喘吁吁的。罗瑟琳叉着腰,上前就给了自己堂弟一脚,恨铁不成钢骂道:“罗密欧这鱼内脏熏坏了的脑子犯蠢就罢了,你也不知道拦着他?不是派人送信跟你们说秋天是假死了吗?!” “信?什么信?”提伯尔这才反应过来,擦干净眼泪,又惊又喜地握住秋天的手,抬头解释,“这些日子因为瘟疫的事情,城郊全部戒严了。我们连家里的消息都打听不到,实在太担心了,才想着混回城里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