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耽美小说 - 禁宫辞(古风NP总受)在线阅读 - 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百八十章

    李代嘉心想我要是做了花心大萝卜,你秦二公子必然也在劫难逃,下辈子咱们就变成两颗大萝卜,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挤在田地里,冬去春来,清风细雨,叶交根合,难舍难分,不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吗?

    想到这里,李代嘉心中涌起一阵暖意,面上却露出羞赧神色,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徒,下辈子总还能做个人吧!”

    蒋仙亭笑道:“嘉哥哥下辈子肯定还是人中龙凤。至于秦二公子么,你这辈子玩弄了太多姑娘,说不准下辈子就投胎做个女人,好叫你切身体会女儿家的辛苦。嘿嘿,秦二公子变成了秦二小姐,那可有意思了。”说罢,便“二小姐”、“二小姐”地叫了起来。

    秦守晏给他叫得浑身别扭,说道:“你这黄毛小儿,居然还编排起我来了?”

    宋疏云微微一笑,说道:“秦二公子这辈子虽是男儿身,却将某些女子那拈酸吃醋的刁蛮脾气学了个遍。蒋少爷,你我可都是深受其害啊。”

    蒋仙亭说道:“若说深受其害,我们谁都比不过赵大哥。秦二小姐性格泼辣,只有嘉哥哥这般好脾气的人才消受得起。”

    赵搏扬虽默然不语,但神色也显得颇为赞同。

    秦守晏见宋蒋一唱一和挤兑自己,气得七窍冒烟,转向李代嘉喝道:“你这两个姘头如此取笑于我,你就不教训教训他们吗?”

    谁料李代嘉此时正以手遮面,竟然也在拼命忍笑!

    秦守晏怒道:“好哇,你也来笑话我!”伸手就要拧李代嘉的耳朵!

    李代嘉笑着躲了过去,口中还解释道:“我不是笑话你,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你变成二小姐,那秦大将军岂不就变成大小姐了吗?只是这么一想,哈哈……我就……我就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捂着肚子笑翻在地,亮晶晶的眼眸中满是欢畅笑意。

    秦守晏微微一怔,想到威严刚强的大哥变成娇滴滴的秦大小姐,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嘉儿,你去了一趟辽国,胆量倒是愈发大了,连我大哥都敢笑话。”

    于是众人又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好不热闹,山涧边回荡着欢声笑语,久久不绝。

    李代嘉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安稳快乐的时候,多日以来积攒的惊惶苦闷都一扫而空,真恨不得永远不要抵达阳关城,永远都和他们待在一起……

    不知不觉之中,夜色已然低垂,众人渐觉腹中甚为饥饿。

    于是蒋仙亭自告奋勇,提了一把匕首去山涧中叉鱼。

    他从前独居野山,捕鱼打猎倒也得心应手。往水中一站,不一会儿就逮住了数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又将鲜鱼破腹去鳞,整整齐齐串在树枝上。再生起火堆炙烤鱼串,阵阵烤鱼香气飘散开来,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蒋仙亭烤熟了鱼串,便分给众人食用。

    那鱼烤得rou质滑嫩,入口即化,鲜美得直要将舌头也吞进肚中。

    李代嘉一边吃鱼,一边称赞蒋仙亭捕鱼本领出神入化,烤鱼本领更是人间一绝!

    蒋仙亭给他夸得乐不可支,又见不远处生着一株野果树,便兴致勃勃爬到树上摘了一捧野果,浸在溪涧中洗得干干净净,再分给众人享用。

    众人吃了烤鱼再吃鲜果,只觉得这果子汁水横流,酸甜可口,更是赞叹不已。

    如此吃饱喝足,才有功夫去料理那两名俘虏。

    此时耶律顺和萧千音都背靠大石盘腿而坐,身子被紧紧捆在石头上,不能动弹分毫。

    耶律顺眉头紧蹙,闭着眼睛,身上的大红衣袍揉得乱七八糟,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被树枝荆棘刮得满是红痕。

    萧千音则垂着脑袋,重重喘着粗气,鬓发散乱,面色惨白,看起来格外狼狈。

    秦守晏说道:“这两人也跟着咱们跑了一天一夜了,恐怕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如给他俩喂点野果和山泉,否则他们半路饿死渴死,咱们还得花力气挖坑埋葬。”

    李代嘉一看见耶律顺,登时黑了脸色,说道:“萧女肚子里有个娃娃,咱们给她喂得饱饱的便是,总算别饿着了她和孩子。耶律顺却只有一肚子坏水,我看把他饿死算了,权当是铲除人间祸害!”

    众人听到李代嘉这几句话,都是微微吃惊。

    须知李代嘉性子最好不过,几乎从来不憎恶别人,更别提对别人恶语相向,怎会对耶律顺如此反感?

    宋疏云想了想,说道:“耶律顺是敌国皇帝,咱们谁都不喜欢他,但若不给他吃喝,只怕他坚持不到阳关城就得毙命。他是俘虏,活着比死了有用得多。也不必给他吃什么烹龙煮凤的人间珍馐,只要喂个三成饱也就够了。嘉儿,你说这样行不行?”

    宋疏云语气温柔和缓,但自有一股气度,叫人不得不将他的话听进耳中。

    李代嘉也只是说气话罢了,哪里真的舍得把人质活活饿死?于是恹恹说道:“疏云说的对。”

    众人见李代嘉神色有异,更觉得奇怪,料想李代嘉和耶律顺之间必然有什么隐情。

    于是,宋疏云便问起李代嘉在猎宫之中有何遭遇,饮食起居是何情状,是否受过辽人的严刑拷打。

    李代嘉不愿说出自己被耶律顺jianyin折辱的丑事,含混应付了几句,就说身体疲累,便和衣睡下了。

    宋疏云见状,也不好再追问。

    赵搏扬便取了食物去喂辽国帝后。

    萧千音只喝了几口清水,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骂骂咧咧睡了过去。

    耶律顺倒是胃口很好,就着赵搏扬的手,将几枚野果都啃得干干净净,又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赵搏扬检查过他二人身上绳索,这才回到火堆旁。

    这时夜色已深,山谷中回荡着夜枭哭号之声。

    李代嘉蜷缩在地,已经沉沉睡去。

    一簇簇橘色火苗跳来跃去,摇摇晃晃照映在他秀美的面容上,显得无比宁静恬淡。

    众人早就疲累不堪,可谁也不愿睡去,都静静凝视着李代嘉的睡颜,目光之中是说不出的疼爱。

    忽然蒋仙亭轻声问道:“嘉哥哥,你睡着了吗?”

    秦守晏说道:“他都已经睡死过去了,你还吵他作甚?你想干什么坏事呐?”

    蒋仙亭辩解道:“我白日里瞧见嘉哥哥的手腕似乎受了伤,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立即拉长袖子给遮掉了,我想……我想他现在既然睡着了,我就可以拉开他袖子看上一眼,否则我心里总是想着这件事。”

    宋疏云低声说道:“我也看见了。”

    秦守晏说道:“嘿,就你们二位长眼睛了吗?我也瞧见他腕上带了伤。这哑巴更是不用说了,整个晚上都盯着嘉儿的手腕猛瞧,别以为我没看到。”

    赵搏扬稍作沉吟,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李代嘉身边,轻轻拾起他的左手,小心翼翼拉开他的衣袖。

    其余三人也都围了上去。

    月色清朗,众人低头一看,只见李代嘉左手手腕果然裹着一层纱布。

    赵搏扬缓缓揭开纱布,李代嘉腕上竟赫然横曳着一道狰狞伤疤!

    众人都大吃一惊!

    赵搏扬瞪大眼睛,呼吸略显急促,强自压抑愤怒之情,轻轻合上纱布,将李代嘉的手放回地面。

    他动作甚为轻缓,李代嘉仍然熟睡不醒。

    众人又轻手轻脚回到火堆旁,便低声议论起来。

    蒋仙亭最是沉不住气,眼中泛起泪光,哽咽说道:“辽狗把嘉哥哥捉了去,肯定少不了羞辱于他,嘉哥哥必是不堪绝望,这才割腕自尽……幸好他没能成功,否则哪里还有今天?”原来他以为李代嘉的腕伤是割腕所致。

    秦守晏说道:“我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是第一天认识嘉儿么?他这人最是外柔内刚,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怎么可能哭哭啼啼闹自杀?”

    宋疏云点了点头,说道:“二公子说得在理,我也觉得那道伤口不是嘉儿自己割的。”

    蒋仙亭说道:“嘉哥哥和我在一起时总是乐呵呵的,我可不会惹得他变成铜豌豆。”忽然心惊,说道:“那伤疤若不是嘉哥哥自己割的,那便是……便是辽狗割的了?难道他们严刑拷打了嘉哥哥吗?”

    秦守晏说道:“嘉儿若是受了辽狗拷打,那浑身都不会留下一块好皮,怎么可能只有手腕一道伤口?我瞧那伤口割得不深不浅,虽然令人疼痛万分,却也不至于伤及性命,倒像是……倒像是床笫情趣。”

    其余三人立即露出鄙夷之色。

    蒋仙亭说道:“秦二公子,你真不愧是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连寻欢作乐都跟常人大不相同,只怕寻常的欢好法子已入不了你的法眼吧!”

    秦守晏不由气闷,说道:“你们三个都把我当成那种残暴yin棍了吗?我对情人一直是十足温柔体贴,这一类伤残肢体的玩乐法子,我从来敬谢不敏。”

    蒋仙亭追问道:“那驭龙环是不是你的主意?”

    秦守晏大怒,喝道:“你就成心跟我过不去了是吗?”

    他这一嗓子喊得过于响亮,李代嘉在睡梦中不由一颤,鼻中轻轻嗯了一声,似是不满。

    四人立即闭口不言,好在李代嘉并未醒转,仍然沉沉睡着。

    秦守晏便快步走到李代嘉背后,弹出双指飞速点住他睡xue,这才放下心来,说道:“现在就是打雷放炮也吵不醒嘉儿了。照我说啊,咱们几个胡乱猜测终究无用。反正辽狗皇帝在咱们手里,不如问一问他,且看嘉儿到底受过什么苦头。”

    其余三人皆点头称是。

    赵搏扬便奔到石边,飞速解了耶律顺的绳子,又将他一路拖拽到火堆旁。

    耶律顺的手足仍然受缚,只能跪在地上,抬起一双阴鸷眼睛,冷冷盯着众人。

    秦守晏胸中不由涌起一阵无名火,说道:“契丹蛮夷,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还敢瞪我吗?”抬起右手,就要抽耶律顺的耳光!

    宋疏云连忙摁住他,劝道:“二公子切勿冲动,耶律顺不过是萧家傀儡罢了。你有抽他耳光的力气,还不如省下来对付萧闻道。”

    耶律顺冷笑一声,用汉话说道:“凭你们几个兔儿相公还想对付萧闻道吗?趁早滚回南方老家去吧!”

    秦守晏大怒,喝道:“你说什么?谁是兔儿相公!”

    耶律顺说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不都是李代嘉的相好吗?你们方才检视他手腕伤疤,又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不休,活像一群担惊受怕的小媳妇儿,实在好笑,李代嘉可真是养了一群贤妻爱妾啊!”原来他是假装闭目休养,其实一直在窥看众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