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奶白葡萄(开苞破处木马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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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奶白葡萄(潇湘的初夜,被油腻中年开苞内射后骑木马 我和小白站在云间会所的顶楼天台,倚靠在被时光镌刻过种种痕迹的铁栏杆上,一俯身便是云雾中的海棠市。 独占优越的地理位置,全景尽在我们眼前,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的关系,整个城市还沉睡在一团团厚重的云朵中,是真正的云山雾罩。 白天的海棠市,是和夜晚的五光十色灯火通明所截然不同的风景,云里雾里,混混沌沌。 “啊,我这样的人,好逸恶劳,懒得无药可救,以后卖不动了,就算去后厨洗碗,也不会有人要的吧。” 小白掸了掸烟灰,他的侧脸要比正面成熟很多,有棱有角,像一尊笔法锋利的雕塑,“你说是不是呀,小厨子。” 尖锐的争执声打断了我正准备说出口的回答。 “萧湘!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不管!我只想让顾先生再来看一次我!” “你能不能别再任性了!” 电光火石间,我仿佛正身处高考考场,眼前是根本不知道正确选项的选择题。 A:马上躲到天台的晾衣房里,避开来人 B:大大方方和来人打招呼“今天天气真好”,然后一起看风景聊人生谈论再就业问题 C:假装上天台偷情的狗男男,马上发出激烈的叫床声,让来人自觉退散 D:假装上天台偷情的狗男男,并邀请来人4P野战 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争执声音越来越响。 千钧一发的时候,小白拉着我,转身闪进了顶楼天台上破破烂烂的晾衣房边,他随手就是掀起一根竹竿将我们两个人都掩盖在弥漫着消毒液味道的白床单下。 师傅总是教育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如此,在听到萧湘和另外一个男人的脚步声之后,其实我也觉得应该躲闪到一边比较好,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只要没有听的心,自然就不会听到别人的私隐。 “嘘——”小白竖起食指,我听话地点点点头。 不需要多余的动作,我也明白我们两个应该安静地躲在一角,免得遇见外人,到时候解释起来,以“艳公子”的身份,难免尴尬。 “萧湘!事到临头你怎么能反悔!” 萧湘?是在电梯里听到的那个“萧湘”吗?那个据说今晚竞拍会的压轴拍品?一个活色生香的十七岁美人。 “你骗我!唐先生你骗了我!”小美人的声音很不稳定,惊惧中带着七分愤怒、三分绝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唐先生的声线稳重很多,即便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显得非常镇定,给人一种可靠的信任感。 “我看到了今晚的入场嘉宾名单!没有顾先生!为什么你要故意骗我!你根本不打算让我和顾先生在一起!” “萧湘。”唐先生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真好听,我不禁开始想象,拥有这种声音的男人会是怎样一位翩翩君子,可是在云间会所这种地方,翩翩君子的存在似乎应该是个异数,“作为会所名义上的老板,过问员工的感情生活是我的分内之事,但是并不代表我有闲暇去管每一个员工和恋人的感情是否和睦,而且你自己感情上的事,倘若出了问题,那也是你自己应该想办法解决,与你的老板无关。” “姓唐的,你这个伪君子,你说过如果这里有真心相爱的恋人你是原意成全我们,可你现在要活活把我和顾先生拆散!” “萧湘。你懂不懂得一个道理,你的感情生活是你自己的问题,只要你爱他,他也爱你,理论上是不存在外力能够拆散你们的。一段感情如果本身不够坚定,无论有没有外力干扰,最后的结局都是……” “你够了!”萧湘尖锐地打断唐先生想说的话,“姓唐的你永远有说不完的大道理,我本来以为到了这不人不鬼的鬼地方总算能碰见一个有良心的人,想不到你才是最狠毒的那一个,你自己不人不鬼地活着,也想把我们这些人也拉进这个地狱陪你一起活得不人不鬼!” 不人不鬼? 这个词使我对那位声音温柔的唐先生充满好奇,能够被人用“不人不鬼”这种严厉的词汇来形容的男人,到底是位温柔的绅士还是可怜的恶鬼。 我忍不住探了探脑袋,试图窥视那位到目前为止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唐先生。我努力伸长脖子,还稍微踮起脚尖,却也只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黑西装背影,看他身材纤细,听他声音温柔,并不像个电影里面目可憎的恶人。 萧湘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我答应了顾先生,会把第一次交给他,但是你这个魔鬼却要活活拆散我们……” 唐先生的声音听上去已经颇为困扰:“萧湘,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体,从你进入云间会所的时候,就不是你能自己做主了。我在三年前见到你的时候,就一直以为你是个足够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明白……” 萧湘一声冷笑:“唐先生所谓的聪明,就是像艳公子一样,足够识时务,只要别人的势力够大,就能哭着喊着趴着别人的大腿不放,为唐先生拉拢一堆有利可图的大人物。”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提起小白,小白紧紧挨着我,也正是听得兴趣盎然,忽然听到自己的花名,在片刻的沉默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我只觉得自己置身传说中的修罗场,阿修罗王和帝释天两位神仙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活活波及了一群周围无辜岁月静好的人,这边爱染明王偷偷带着干达婆王遛出天宫喝早茶,也平白被泼了一身脏污。 萧湘的言语太过咄咄逼人,唐先生的声音也没有之前哄人的温柔与耐心,冷峻锐利了许多:“萧湘,你的任性太令我失望了,你觉得以你的条件,一个还没有出局的新人,有资格在云间会所里挑客人吗?” “我当然没有资格,会所里谁能比得过他艳公子呢,初夜历史最高,三年无人可破,次次出局都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裙下之臣非富即贵,哪一个不是能为唐先生你带来滚滚财源的大客户。” “萧湘,艳公子是艳公子,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有你的优点,他也有他的劣势……” 猝不及防间,小白拉着我从布料堆里猛地站起来。 “唐先生,您拿萧湘和我比,到底是太看得起萧湘,还是太看不起我?” 我的天,没想到小白性格居然这么烈。 萧湘和唐先生也没想到小白居然会大清早待在天台,萧湘面色煞白支支吾吾的口不成言,唐先生到底年长许多,镇定的视线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后开口发问:“艳公子,这位是?” 小白抓过我的头发把我拽到他的怀里,又狠狠地在我凌乱的头发上抓了几下。 “看到没?我新召来的小狼狗,器大活好23公分一个小时持久力。” ????????????????????????????? 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天地良心我也就刚才挤在晾衣筐边上的时候一不小心摸到了小白的手,就一下而已。 唐先生十分淡定地“哦”了一声。 萧湘在一旁跳脚骂道:“你……你不知廉耻。”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也来舔着脸教训我,钥匙十块钱三把,你配吗?”小白干脆地把浴衣向下一拉,胸前风光尽显,“就凭老子连续三年都是云间里的红头牌,赚来的银子票子能养活一层楼的小杂鱼包括你喝的牛奶吃的牛排,别说我带着自己的小狼狗来天台上玩野战,一个人没吵到自己玩自己的逍遥自在,老子就算是现在拉着他到大厅里当中演活春宫请大家看现场GV,唐先生和客人们都要拍手叫好送花篮,送来的鲜花砸都能把你砸死。” “……” 包括我在内,在场其余三人皆是无言。 萧湘面色由煞白转绯红,再由绯红转煞白。 唐先生的眸子里出现一点难以捉摸的光彩,只论相貌,他可真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专做皮rou生意的老鸨,这气质,这模样,当真配得上“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字眼。 他见我在注视他,回报一个温柔可亲的笑容,若不是事先知道小白十六岁就开始卖身、这货十有八九当初是软硬兼施欺骗了小白毁了小白的青春,我说不定冲着这个笑容,还能和他彬彬有礼地招呼一声。 “阁下很是眼生,想来应该不是会所里的同事,不知您在何处高就?”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唐先生一开口,便想要釜底抽薪。 我一时语塞,完全想不到能够脱口而出的夜场地址,天地良心,我每天除了切菜就是练习颠勺,哪来的时间和金钱去花天酒地,更别说装成被人包养的小狼狗。 “海棠楼。”小白亲切地挽住我的胳膊,“他是海棠楼的厨师,将来的掌案大厨。” 完蛋,这回真的是被人釜底抽薪了…… 当夜。 一家风月场所,每到夜幕降临,就是这尊沉睡一个白天的巨兽清醒过来的时候。 各色穿戴的美人穿梭于灯红酒绿间,衣香鬓影中熏风阵阵、暗香连连,商贾名流流连于此,在推杯换盏中各怀鬼胎。 今夜能够吸引所有目光的存在,自然是唐先生精心准备的内场拍卖会。 能够得到内场邀请函的人,非富即贵,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流连云间会所多年的常客,只有一个我,里外不自在地坐在第一排。 我的邀请函……我一个海棠楼里的见习厨师,若是平常,自然是没有机会和城中名流权贵同坐一堂,能得到这张邀请函,自然是唐先生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格外的馈赠。 “既然是艳公子的朋友,那就是在下的朋友,幸会幸会。” 他的手很凉,有种彻骨的寒意,配上他程序化的温柔笑容,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 “你好你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应承唐先生的话,这种局促羞涩的模样落在他们眼中,应该会觉得非常可笑吧,又青涩又毛躁,和身边一直镇定自若、不动如山的小白相比,无全是天壤之别。 唐先生微笑:“您今天来和艳公子约会?真是不巧,会所安排了今晚艳公子要出场的局,您恐怕只能在白天一起约会,到了下午,可就要把艳公子完璧归赵。”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等等,这位唐先生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艳公子包养的小狼狗吧,这下误会可大了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了海棠楼里,两位大师傅会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奇怪的看法? “谁说我们下午就要分开的?”小白亲热地挽过我的胳膊,“今天晚上他也要来参加拍卖会呢。” 小白的尾音里带着黏糊糊的鼻音,配上他雪白的童颜,真是非常可爱。 等等,为什么我晚上要来参加云间会所的拍卖会啊,我全身上下的全部家当恐怕都不够云间会所里的一桌酒席钱吧。 唐先生的表情耐人寻味:“你的男朋友,也有特别想要的拍品吗?” 小白站起来抓了抓我的头发,故作亲昵的姿态:“谁说来逛拍卖会的人一定要来买东西?他就是来陪我,我们现在深深相爱,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起,不可以吗?” 喂……大哥你这样也太假了吧,我昨天晚上才见到你第一面好吗…… “当然可以。”唐先生看完小白的“表演”,从怀中的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既然你们24小时都恨不得在一起,我便成人之美,这是今晚拍卖会的入场券,欢迎光临。” 所以,十个小时候,在我回到海棠楼又帮忙打完三桌酒席的下手之后,我换上了衣柜里最整洁干净的一套衣服,来到云间拍卖会的第一排,坐如针毡。 拍卖会现场客人并不多,据小白介绍说,因为唐先生会选择客人,只有二十位花名在外的客人可以参加萧湘初夜的竞标,我虽然有入场门卡,但是没有竞价的资格,只要好好地和小白在众人(主要是唐先生和萧湘)面前秀恩爱就够了。 私下二人独处的时候,小白气贯山河地表示:大兄弟好好干!钱,是绝对不会少你的。 我:钱不是问题,客人您可以先把今早的外卖给个五星好评吗? 小白:…… 我刚坐定,会所里的工作人员俯身对我而语:“不好意思麻烦了,唐先生有事情找您,需要耽误您一点时间。” 按规矩,拍卖会的开幕应当是由红头牌艳公子主持,可是经过之前的一番争执,艳公子现在还坐在化妆间里赌气,放言今晚谁爱站在前面不知廉耻谁去站,他要休息。 唐生无可奈何,只好麻烦我去劝上一劝。 我:????????????这是真把我当成小白养的小狼狗啦??????????????? 我第一次有机会进入云间会所表演场的后台,深红色的帷幕层层叠叠,衬得前方领路的唐先生的身影也朦胧起来。 灯影阑珊的时候,又是一道尖刻的叫声。 “姓唐的你告诉我,顾先生到底会不会来!”萧湘一身浅色的衬衫,脸上的妆容还未完成,带着一脸残妆就冲到了我的和唐先生面前。 “萧湘。”唐先生皱眉,“谁允许你出来?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准备?” 萧湘并不理会唐先生的质疑,反而开始质问唐先生:“我刚才偷偷去了前面的拍卖场,根本没有看到顾先生,是不是你根本没有给顾先生发请柬,你故意不给他机会来竞拍。” “萧湘。客人来不来是客人的自由,符合条件的客人只要愿意交纳保证金,我们自然会送上邀请函和请柬,欢迎他的光临。今晚总共有二十三个座位,有一个是我,一个是艳公子请来的客人,剩下的二十张请柬里,一共有十九位客人都回复了自己希望出席的意愿。” “你的意思是说……”萧湘露出很不可思议的表情,“顾先生没有回复吗?!” 唐先生甩开萧湘拽进自己的那只手,素来温柔的神色中出现了几分不耐烦:“都到箭在弦上的时候了,萧湘你怎么还在对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抱有幻想。” “不会的,顾先生答应我会成为我的第一个恩客,他还……” “他还怎么样?”唐先生的目光锐利地划过精神紧张的萧湘,“他说你的初夜也许会开出天价,他自己的积蓄可能不够付保证金,所以需要你支援一点点?” 萧湘听闻,脸色煞白。 很明显,事实很有可能被唐先生说中了。 “你是被楼里的百家饭养大的,本身没什么积蓄,还没有开始接客也没有收入,我猜猜……”唐先生揶揄的笑容显得分外讽刺,“你向多少会所里的兄弟姐妹们借了钱?一共借了多少钱?” 萧湘哑口无言地呆在帷幔边。 “不过没关系,你这么美,今晚应该可以开出一个不错的价钱,价钱越高你拿到手的分成也越高。当年艳公子出局挂牌的第二天,他起床后拿分成分到的钱买了一艘游艇。”唐先生说完,目指身边的两位黑西装侍者,示意他们把萧湘带回他应该待的地方。 我看着萧湘的神情从愤怒变得凄惶,整个人像是刚被暴风雨狠狠摧残过一番,虽然对他早上在小白面前大吵大闹的印象不佳,但是看到他现在近乎绝望的神色,我还是对他充满了怜惜与同情。 我忍不住去遐想,当年的小白,又有着怎么样的遭遇。 唐先生解决了萧湘这个不期而至的“拦路虎”,才拉着我一起去安抚小白。 艳公子的化妆间门口,唐先生在敲门之前格外多看我一眼。 “器大活好23公分一个小时持久力。小师傅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们云间会所里工作?待遇优厚而且你也可以24小时都和艳公子在一起,又能赚钱又能谈恋爱,两全其美。” 我应该怎么回答? A:WTF!我是要成为海棠楼掌案厨师的男人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事情来侮辱我,马上(在想象中)开始殴打唐先生 B:富贵不能yin,彬彬有礼地拒绝唐先生的建议 C:……拔腿跑路,不再卷入这栋楼里的任何风波之中 D:先问问会所待遇怎么样再说 事实上,面对唐先生狐狸似的笑容,我也只是闷头笑了笑,抬手推开化妆室的房门。 这个时候,也只有小白,哦不,只有艳公子能够帮我解决眼前的危机。 唐先生瞬间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面孔:“艳公子,萧湘不懂事,得罪您了。您这样的身价,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小白头没有梳,衣服也没换,整个人大喇喇地窝在化妆间的沙发上抱着手机打游戏打得正酣,听到唐先生赔笑的问候,岿然不动,继续埋头于游戏当中。 “艳公子大人有大量,我代萧湘向您陪个不是。” “哦。”一双手上下翻飞,比白鸽更灵巧。小白自顾自地与自己玩耍,甚至都不曾团抬头看唐先生一眼。 “拍卖会还有半个分钟就开场了,您看……” 小白终于从游戏中抬起头,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我知道了,前半场是我的主场,我肯定不会让云间坍台,让唐先生你赚得盘满钵满。至于后半场嘛,你好好管教一下隔壁化妆间里的那个小东西,别让他砸了我的场子,跌了云间会所的相,这还没当上头牌呢,先教他认清楚自己在这楼里不过就是条一百斤的寄生虫,可别今晚过了半夜没人愿意赏他一个子儿成了卖不出去的滞销垃圾,这就太跌我们的相了。” “谢谢艳公子赏脸。”唐先生明显如释重负,“艳公子说十分喜欢这只器大活好23公分持久力一个小时的小狼狗,我把他牵来您的面前,希望您玩得愉快,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和饱满的状态主持今晚的拍卖会。” ?????? “哼。”小白指了指房门,“唐老板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别一不小心把隔壁的疯狗也放进来了。” “砰咚——”从隔壁传来的碎玻璃声来推测,化妆间里的隔音应该并不是很好。 “滚——”除了碎玻璃,还有一声明显的哭腔。 我有些担心隔壁的状况,正在探头探脑的时候,小白伸手制止了我。 “让他去疯。”小白开始修指甲,我赶紧为他递上工具,就像宠物一般乖巧。 他又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发,示意我不用理会隔壁:“小乞丐要是不被扇几个耳光,真以为是流落民间的皇孙贵胄了。” “那个萧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几分钟后,我见他神色稍缓,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他呀,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家里亲戚迷信说他是六亲断绝的命收养他之后就把他转手卖给了同乡,后来七八岁的时候流落街头当乞丐帮诈骗集团赚钱,有天老板自己突发奇想出门逛街的时候碰到了诈骗现场,老板良心发现就把他赎出来接进了云间会所。他后来在后厨帮忙洗刷、在前台帮忙倒酒,吃着百家饭长大,会所里有不少老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小白“哼”了一声,“没想到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急忙奉承艳公子:“还是没有你好看。” 小白这次不抓我的头发,改成抓我的脸:“小厨子你的嘴是不是蜜做的啊,就剩下甜了。” 我“呵呵呵”地傻笑,毕竟小白答应只要我帮忙演他的小狼狗,我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他在我眼里,已经是镀了金身的招财猫,不停地招手“来呀来呀过来就有小钱钱滚滚而来……” 艳公子眉毛一皱:“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怎么会呢。”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小白愣了一秒,若无其事地回答:“那就好。风月场上大家钱货两讫,谈什么都别谈感情,” 他又开始摆弄自己刚修好的指甲,上面贴着我不认识的材料,五光十色;还有手指上的戒指,珠光宝气,我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这是不是某个客人为了讨小白欢心送的名贵珠宝…… 隔壁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通摔摔打打的发作后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啜泣声。 “那个萧湘,他真的没事吧?”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有个P事。摔摔打打的事情谁没经历过啊。这楼里的哪个人没伺候过自己不想伺候的人呐,不都是陪着笑想方设法哄对方开心。” 此时快要到小白上场的时间,唐先生为了妥善起见,特意派人过来催场。 “催麻痹的催,你让姓唐的先把自己的小心肝哄好,别到时候老子把那群恶心巴拉的恋处癖们哄开心了,小乞丐却偏偏跳出来砸场子。” 我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恋处癖?” “就是睡觉只睡处子的那几个大户,每一次楼里有新人出来挂牌招待客人,他们就跟闻到鲜rou味道的苍蝇一样,呼拉拉地涌过来参加拍卖。只睡这一晚上,以后再也不召被破了身的人去陪侍,永远只吃第一口。” “那群男人这么恶心……?” “别说是风月场上,放眼海棠市,有几个真心实意的男人,不都是爽完了提起裤子就走的德行,也就这小傻子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刚才听唐先生说,萧湘好像还被人骗了钱……” “你说姓顾的?活该萧湘吃这一次亏。自己和嫖客痴心妄想谈情说爱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倒贴对方钱财,也不知道是对方来救他的风尘还是他在救对方的燃眉之急,你看姓顾的得了钱周转之后,今早还一副人模狗样的德行来偷吃。” 原来今早我在包房里见过的那个男人就是萧湘的心上人! 小白特意对着隔壁大喊:“听说他为了倒贴姓顾的还欠了不少钱,没关系,反正唐先生愿意把他捧成新的花魁,到时候让那几个苍蝇似的老头子随便哪个亲几口、拱几下,钱不就能还清了。” 隔壁终于彻底没有了摔摔打打的动静,连啜泣声都听不见了。 我指了指隔壁,低声问:“他不会想不开吧。” “随他去。”小白起身在衣架上挑起行头,“别担心,姓唐的肯定派人守着他呢,摇钱树还没赚到钱,怎么会让人折了。我们走我们的,小厨子你直接去前面第一排的VIP座位上等着我。” 他穿鞋之前还特意朝隔壁大喊一声:“没办法,当头牌就是好,不仅能自己挑客人,还能自己养小狼狗,给小狼狗最好的位置看戏呢。” 隔壁已经没有了回应的人声,只听到梳妆台上各种瓶瓶罐罐撞在一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不需要梳妆打扮吗?”我指了指化妆台,之前过来的时候,为了暖场准备的大把大把年轻少女蝴蝶一样的飞过我的身边,一个个都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裙子飞起来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 “我?”小白的脸上流露出非常自信的神色,“我就算裹条床单出门在会场上走一圈,那都是阿波罗的巡逻、维纳斯的诞生。” 嚯,这口气的狂妄程度暂且不评论,但是他言语时的自信气场,倒真是倾国倾城大美人应该有的气派。 开幕的时候,我坐在第一排,在背后很多双眼睛的好奇打量中不停为小白鼓掌。 小白当然没有真的只裹床单出门,他裹了一件绿色的长丝袍,就像是好莱坞黄金时代的海报里走出来的明星。 我不知道会所里的规矩,只是像在海棠楼中开酒席一样,遇到小白出场就叫好,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鼓掌。 黑衣侍者上前提醒我:“如果这位先生很中意艳公子的话,可以送花打赏的。” 我低头一看侍者手里的卡牌,上面写着各种数字,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大概明白,这些数字都不是我能承担的。 侍者俯身在我我耳边低声道:“唐先生说了,今晚您所有的花销他来请客,欢迎您和艳公子把气氛炒热,提升大家参与的兴致。” 既然金主的老板都发话了,我岂有不从之理。 人类果然是种情绪动物,我不合时宜的举动虽然是个异类,但是一旦有一个人起头,其他人便很容易受到情绪上的感染,被鼓舞,被煽动。 作为主持,小白的责任就是在最后压轴节目开始前,把各种他口中“破烂货”,一些平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珍稀珠宝、古玩,从一个已经很高的价格,舌灿莲花地吹嘘一番,炒到一个更高更高的价格。小白告诉我,唐先生很大方地允诺他,凡是由他落锤的拍品,他都可以得到总价的5%作为报酬。 一直到压轴的拍品出场,小白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他去后台换掉了一身翡翠色的衣服,又换上了宽松的T恤和长裤。他趁着灯光全部集中在舞台上的机会,摸着一片黑暗坐在我的座位边。 “你不用去主持最后一个拍卖?” “你没看到姓唐的自己上了。” “看样子唐先生很重视这个萧湘?” “每一次拍卖新头牌的初夜,都是由老板亲自主持的。” “你当年也是……” “想什么呢?我当年压根就不是选出来的头牌,本来的头牌小子楼里整整调教了两年,谁想到被我半路杀出来截胡了,我把几个常客哄得神魂颠倒,怂恿他们几个互相抬价,这才拿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才挤掉别人当上头牌。” “你很喜欢当头牌吗?” “废话,我要不是头牌,你现在能坐在第一排优哉游哉地看戏。”’ 小白口中的“戏”已经随着几道旋转升腾的烟雾,开始了。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舞台中央,身形修长在特意打造的羽衣包裹下有种飘飘欲仙的气质。我先前一直没有机会仔细观察萧湘的相貌,如今光影交叠,我才随着安排好的灯光轨迹,端详起萧湘的模样。 他的衣服细看之下遍布通体雪白的羽毛,我看出这些白羽毛不是寻常的白鸽,它们更纤长更锐利,更像是白鹤或者白鹡鸰。 无论是白鹤还是白鹡鸰,都是海棠市中非常珍贵的动物,得到一只已经很不容易,更遑论是可以铺满全身的几百只禽鸟的羽毛。 长长的羽衣腰间系有一根鲜红的腰带,小白站在灯光中间,在唐先生的示意下,缓缓地抬起手,拉开羽衣,露出仅仅披着一层纱的身体。 他的内衣是一层半透明的白纱长袍,上面全是手工刺绣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小白悄悄告诉我,这是故意刺激看客的神经,不能不露也不能全露,犹抱琵琶半遮面,还要给他们留下遐想的余地,让他们产生需要由自己亲手脱下这层纱衣的冲动。 天生高贵的王孙公子,老jian巨猾的商贾巨富,此时此刻都在屏神静气,等待着萧湘下一步的动作。 从长袍缝隙的影影绰绰间,能看到两条不着寸缕的长腿,一双同样赤裸的双足上用红线系着一颗颗纯金的小铃铛,在萧湘一点一点展示自己的动作间发出清朗的声音。 别人说佛塔屋檐间会悬挂四方铃铛,为的是安渡众生。萧湘的脚踝间系着铃铛,又是为何? 我不明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散落的白羽毛拂过萧湘的身体,拂过萧湘眉心一点鲜红的美人痣。万白丛中一点红,显得既清纯又妖艳。 艳妆下的萧湘随着升腾而起的音律开始舞蹈,一双横波目在举手投足间含情脉脉,从灯火通明的堂皇到寂静无声的黑暗,丝毫不放过台下的任何角度,别人只当他在展现自己,而我却知道他恐怕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寻找自己的恋人。 萧湘,这名字就起得既清冷又旖旎,潇湘云水、云雨高唐,是神女的惊鸿一瞥,也是楚王的春梦无痕,是和上一届的艳公子的明艳动人艳帜高张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 谁会得到他呢? 舞台上金碧辉煌花团锦簇,一个白衣美人楚楚可怜在舞动自己的身体,视线飘忽不定,不曾在任何一位宾客的身上停留,最后不知道会落在什么地方? 会场上推杯换盏灯红酒绿,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绅士正用自己凝固的视线在贪婪地分食着一个鲜嫩的美人,他美丽,他羞涩,他是在座诸位很多人已经失去的不可复得的青春。 “贺将军,您以为如何?”唐先生附在第一排的一位绅士耳边轻声道,对方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眉目俊朗,而且看唐先生的态度,大抵应该是海棠市中名流,再听人称呼他“贺将军”,应该就是督办海棠市军务的贺将军了。 “不错。”贺将军惜字如金,一双眼睛只停留在舞台上的光束中。 一个声如洪钟的笑声传过来:“漂亮,这样的小美人,唐先生恐怕是花了不少心血才调教出来罢。”说完他指示身边的侍者继续加筹码。 觥筹交错间,一手修建了半个城市的建筑商方老板、掌握着矿脉产权的柳董事、私人名校的董事会主席徐校长、掌握高端医疗的私人医院院长韩医生、不知被谁邀请来的东瀛商人小原先生、出生起便拥有头衔的年轻公爵De·ALEX,他们都在争先恐后地不断加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