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耽美小说 - 专治各种不服(ABO/美强/N/P)在线阅读 - 三十三、痛苦(修罗场,虐攻一第一波)

三十三、痛苦(修罗场,虐攻一第一波)

    徐玄卿还来不及感受重见赵啸天的巨大欣喜,就尝到了此生最炽烈的怒火。他长剑直指照影,另一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极快地挑断了赵啸天身上的绳索。

    “啸天,你且随着我的人离开,快!”

    徐玄卿上前几步,将赵啸天护在身后,丝毫不惧照影的威胁。

    哪想挣脱绳索的赵啸天,第一件事就是取下口中的苹果,狠狠掷向照影:“我去你奶奶的照影,敢这样对我?”

    他把不避不闪的照影砸得闷哼一声,再回头跟徐玄卿算账:“我跟你离开,然后又回到那个伤我至深的徐府?”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滚!”

    徐玄卿瞳孔骤缩,呼吸一窒,拿着剑的手剧烈颤抖,勉强挤出声:“啸天,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离开——”

    照影被剑尖抵着喉管,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他也不动作,只冷笑打断道:“徐玄卿,你以为你突然拜访我隐龙岛,我会完全不调查背后的缘由?”

    他的视线从面色苍白的徐玄卿面上,再转到暴怒的赵啸天,一字一句道:“我早该想到,你上岛就是为了寻他。赵啸天,你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徐玄卿罢?”

    照影上前几步,伸出纤长手指,执起赵啸天的几缕长发,无限怜爱地轻吻着:“果然,今日我一试便试出来了。”

    赵啸天烦躁得要给他一拳,他轻巧躲过,蓦然变脸,冷声道:“我岂会真的成全你俩?来人,全都给我拿下!”

    徐玄卿瞬间明白大事不好,他竟是赴了一场鸿门宴!

    当即有无数护卫从暗处蹿出,拔剑与徐玄卿的人打斗起来。一时间,方才还莺歌燕舞的宴会大殿,变成了修罗地狱。刀光剑影、呼喝嘶叫,此起彼伏,充斥于殿内。

    徐玄卿面色一沉,抖动剑尖,直刺照影。后者也手持折扇,身形灵动,与他缠斗起来。两人俱是顶尖高手,徐玄卿此时又处于盛怒,一时竟不分高下。

    “yin人妻子,我今日就要你血偿!”徐玄卿被愤怒烧红了眼,身形如电,闪着白光的剑刃直取照影心口。他来势极快,还是被照影一个反手挥扇打偏了去,只堪堪划破了照影胸前衣衫。

    “妻子?笑话,你自去问啸天,看他认不认同你的说辞。”

    照影轻蔑笑道,精铁折扇展开,变作削铁如泥的利器,手腕翻转,化作流光,将它急速射向徐玄卿脖颈。

    徐玄卿身形变转,长剑当胸格挡,铁扇与剑刃发出一声巨大的“铛!”,冲击力震得徐玄卿虎口痛麻。

    照影伸出手,那飞回转的折扇如只温顺的宠物回到他的掌心。“我和啸天相处了数月,可从未听他提起你这号人。”

    徐玄卿胸口一痛,几乎呕出血来。他强忍下翻涌的心头血,将痛意化作恨意,脚下步伐微动,身形瞬间快了一倍,如蛟龙般暴起,剑尖裹挟着雷霆之势刺向照影:“乘人之危的贼人,我今日便取你狗命!”

    照影站在原处不避不闪,目光微动,竟是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说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他眉眼盈盈,温润的唇珠上翘,看起来无害至极。

    “我给啸天诊脉过,发现他曾滑胎一次。”

    “正好是他半年前怀上的。”

    “他死也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算算时间,你觉得会是谁的呢?”

    照影一字一句,既温柔,又恶毒。不过寥寥数句,就能把人打下万劫不复的地狱。

    徐玄卿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这人在说什么?

    什么孩子,什么滑胎,什么父亲?

    他竟不知道,他的啸天,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哧——”这是剑尖入rou的声音。

    照影嘴角顷刻流下鲜血,但他笑容不改,迎着徐玄卿的长剑,逼近他,轻轻道:“徐玄卿,你曾经什么都得到了。是你自己,一手把他推开的。”

    “啊啊啊啊啊啊——”徐玄卿猛地爆发出一阵悲痛的惨叫,丢下佩剑,捂着双眼滑下在地。

    照影怜悯地看着跪坐在眼前的艳丽青年,后者漂亮凤眸中的神采尽灭,双目充血,只怔怔看着地面,裂开的眼角流下汩汩鲜血。

    狰狞扭曲的面容,如地狱里的修罗恶鬼。

    徐玄卿带来的随从到底不敌人多势众的云生宫,此刻皆已被捆绑拿下。照影用折扇拍拍失魂的徐玄卿的脸颊,轻慢道:“结束了。”

    “给我全部关入地牢。”

    立马扑上来两个小婢,她们拿着医药箱惊慌失措地喊着:“大人,你腹部流了好多血,请让奴婢为您医治!”

    照影吐出一口血,二指急点数处大xue,止住腹部出血,闷哼道:“别管我。还不快去把赵啸天找回来!”

    赵啸天简直使出了全部功力,运起轻功,往下山正门飞奔。

    他趁众人混战,那两混蛋你死我活的时候,也顾不上找照影算账了,拔腿就溜。

    光是想到刚刚的情景他就头皮发麻,只想离那两人越远越好!

    估摸大半护卫都被照影调去大殿了,下山的道路几乎看不到人,一路畅通无阻。只有四名护卫守在正门,被赵啸天拼尽全力打倒在地。他解下门口徐玄卿马车的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不敢多作耽误,大腿把马肚一夹,呼喝着往山下逃去。

    纵马飞奔的赵啸天不过跑出数里,就听到了身后隐约的人声。照影肯定已经发现他跑了,派人来抓他了!

    “驾!”他心脏狂跳,只得拼命拍打马身,希望马儿跑得越快越好。

    山路崎岖,他整个人在高速的马身上被颠得抛高又落下,痛苦不已。尤其是小腹,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阵痛。

    他闷哼一声,捂住酸痛不已的小腹,额角淌落豆大的汗珠。但是还没甩脱身后的追兵,他丝毫不敢松懈。

    下山只有一条路,笔直通向摘星城。

    来到城门处,赵啸天略略思考一阵,翻身下马,一掌拍向马屁股,驱赶着它往城外森林跑去,自己则装作跋涉的旅人,不引人注目地混入城内。

    摘星城自然不能久留,赵啸天摸出口袋里的几个铜板,买身最普通不过的灰袍换上,躲进干草车里,随着车夫出城。

    果然,干草车在出城时受到了盘查,可惜任谁也想不到这厚厚干草堆里藏了人。赵啸天透过缝隙往外望去,看到如上次一样,又是几名守卫在拿着他的画像寻人。

    但是这次,谁也捉不到他了。

    干草车慢悠悠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赵啸天见驶得远了,听不到人声,慢慢放下心来。连日来的劳心劳力,让他松懈后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慢慢睡着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黑甜,格外漫长。

    “嗯,这是什么……”

    “有人,草里有人!”

    赵啸天是被一阵sao动惊醒的,他睁开眼,猛地从草里坐起身,把外面的两人吓得够呛:“天爷啊,真的是人!”

    赵啸天顾不上解释,跳下车揪住其中的车夫大吼:“这里是哪儿!”

    车夫只是个老实农人,吓得两股战战:“大、大侠饶命!这里是小北村!”

    “小北村?”赵啸天蹙着浓眉,生怕绕回了摘星城,继续问道:“这里离摘星城近吗?”

    “不近,不近!”车夫见这人浓眉大眼的不像强盗,渐渐放下心,解释说:“从这里去摘星城得两天的时间。小北村西面就是东海,摘星城在岛内腹地呢。”

    赵啸天一听“西面靠海”,欢喜死了,松开对车夫的钳制,诚恳道:“大哥,刚刚是我唐突了,真的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出海前往中原的船吗?”

    车夫连连点头:“有是有,但是规模不大,都是村民卖货的渔船。每隔七日发一次船,你且等等。”

    赵啸天得知三日后即可发船,为免多生事端,他只能偷摸地在小北村借住三天。

    那车夫夫妇都是朴实的农人,得知赵啸天落难来此,十分同情,连忙收拾出了一间柴房供给他暂住。

    赵啸天不敢出门,镇日关在房内运行功法,他必须要尽快强大自己,才有翻身的可能。

    他在内心估算了一下,此刻通缉他的消息怕已是传遍了各大主城,小北村虽偏远,迟早也会传过来。

    如此窘境,他只能一边寄希望于消息传达迟缓,一边努力练功了。

    腥臭难闻、森凉彻骨的地牢最深处,一位白衣清瘦青年端坐于蒲团上,闭目养神。这里虫鼠肆虐,环境不堪,而他只除了白袍上数道血迹外,并无多的脏污。一张白皙脸蛋更是在黑暗下熠熠生光,美艳不可方物。

    “徐大人真是好姿仪,在地牢里也能如此端方。”

    寂静的地牢里突然传出一道温柔动听的声音,其他徐玄卿的随从甚至不知道照影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

    徐玄卿根本不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照影挑挑眉,走近铁栏,仔细观察着徐玄卿脸上的神情,半晌才接着道:“你当真如此沉得住气?”

    徐玄卿终于舍得赏给他一个凉薄的笑:“岛主大人天天殷勤来探看鄙人,恐怕是一直未曾如愿吧。”

    “啸天逃了,而你还没找到,对不对?”

    照影眯起眼,眼神一瞬间说不出的狠厉:“论心计,在徐大人面前,在下也是自叹弗如。不过数下,就猜到了我的来意。”

    “少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徐玄卿一直闭着眼,冷声打断道。他最不耐烦和这种笑面虎周旋,无数的连环陷阱等在后面,简直令人作呕!

    照影呵笑几声,收拢折扇摩挲着下巴,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我搜遍了四座主城及十二副城,都没见到人影子。眼下又到了与中原交易海货的旺季,万一人跟着船跑了——我实在不敢再等下去。”

    他身后突然出现四道黑影,五人一齐对徐玄卿投去恶意的目光。

    “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在啸天心中占着一席之地。所以,接下来,免不得徐大人走一趟了。”

    徐玄卿听到这赤裸裸威胁,不为所动:“你要利用我逼出赵啸天?”

    “正是。”

    “那不巧了,你真是好大的自信,凭什么会认为现在的我,还能唤起啸天丝毫的感情?”徐玄卿自嘲一笑,他明白,他过去给赵啸天带去的莫大伤害,难以再令那人回头看他一眼。

    “而且,哪怕他真的还有一点在乎我,我宁愿自戕,也不会再让他落入你手中。”

    黑暗中,徐玄卿蓦地绽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那是专属于心爱之人的。他睁开眼,过去明亮清澈的凤眸,此刻眼白已成一片血红,与漆黑的瞳仁交融在一起,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