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的弟弟是个笨蛋

    那个男孩是在秋天搬进来的。

    “希望你照顾他一下，”父亲这么说道，由于某种补偿和愧疚，他紧接着补了一句，“他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等他看完病我就会让他搬到别的地方去，辛苦你了。”

    大小姐没有表态，管家却很不忿，让私生子住进本家，这行为几近乎挑衅，何况……多出来的人总是很不方便。

    这么想的时候，他正跪在大小姐面前，为她解决需要。这是他唯一一次在这种时刻走神，小姐的欲望并不浓烈，所以每一次都值得专注记忆。有时候她会因为兴致顺便帮他踩射，但很少，更多的是玩具，笼子和自慰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非常渴望小姐的触摸。一个新成员的入住，一定会挤压他们的独处时间。而他对此有着很糟糕的预感。

    而故事书告诉我们，坏预感总会成真。

    那男孩长着一张苍白且美丽的脸，眉眼精细，有种病态的忧郁，半靠在轮椅上被推上来，低声含笑叫大小姐，“jiejie好，”看上去是乖巧且礼貌的。

    大小姐平静的回应了他，顺便给他介绍了可以活动的范围，基本都可以，除了书房和卧室。“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书房”，她这么说。对于同父异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她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并且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花费更多精力了。

    如果大小姐为这件事情感到过焦虑，那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如果这个低贱的私生子有什么特别的野心，他也丝毫不曾流露。时间慢慢流淌，请来的名医每周为他检查两次，管家彬彬有礼的招待他，问他少爷的身体状况如何？我们小姐很担心呢。他半垂着眼睛，长睫毛掩住了目光，挺拔地站在光影交接之处，身影是模糊的，只听得见声音柔和而诚恳。不了解实情的医生摇了摇头，说他身体状况很不好，估计成年之后才做手术，真是不幸的孩子啊。

    真不幸，他跟着重复了一遍，好像很可惜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一天，这对姐弟的关系开始升温。大小姐照常坐在窗边喝茶，那个男孩就也跟过来，挨着她翻动画册。很长时间，她们彼此一句话都不说，空气里氤氲着飘忽湿润的红茶香气，有的时候，男孩子会把画册丢下来，凑到小姐的耳旁说话，这对姐弟脸庞贴近了，就像一株玫瑰上长出的两朵花苞，相似的漂亮肢体里流淌着同源的鲜血，这鲜血带来的无形牵连，使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亲密。

    “jiejie，”少年人的气息甜蜜，呼气落在大小姐的耳畔，“我看到你和管家先生在花园里做……那种事情了。”

    “哪种事情？”大小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遮遮掩掩的呢。”

    他被她这种镇定自若的态度镇了一下，下意识咬住嘴唇，微微坐直了身体。但他很快又找回了思路，坚定地发动了攻击“这种恬不知耻的事，”他好像天真无邪，又像是带着隐恨一样吐出毒液，“和这种下贱的平民……真不知道爸爸会怎么想呢，jiejie。”

    大小姐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含着真实的惊奇。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我亲爱的，”她在这个词前顿了顿，“……弟弟，父亲有没有睡过平民，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是鬼魂在和我说话，还是我父亲和平民女人的孩子，靠着他血管里一半父系的血，在鄙薄别的平民？你那个不入流的母亲就教了你这些，偷窥和告密？”她懒洋洋地把自己的手指搭在椅背上，往后看了一眼。“你甚至还不如我的小狗，至少他知道向谁摇尾巴，向谁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