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您这是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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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他压着声音低斥,偏生疏于武艺挣脱不开,顿时愈发羞恼,“宿欢!你放开我!” 可宿欢不禁未曾退开,反倒又贴近了朱清绝几分,温热的气息便抚过他的面颊,惹得他嫌恶的侧首避开。宿欢低笑,问他,“朱郎君初夜尚在?” 话音落下,她就起身了。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方才散宴周遭侍人退下,如今殿内也空无几人,倘若宿欢真要做甚,朱清绝是只得受着的。他忍辱含羞的去看她,纤柔细长的仿若笋尖儿似的手指紧紧扣住扶手,面上却是压下怒意又笑,“女郎先前那话,不知何意?” “哪句?”宿欢佯装不解,甚于抽出绣帕去为他拭净了唇角渗出的血珠,任由它在雪白的帕子上晕开几点红梅,语气戏谑的问他,“分桃断袖?” 她说着京腔,吐字清晰、抑扬顿挫,清清淡淡的音色在不疾不徐的讲话时,竟是预料之外的好听。 朱清绝气得心口发闷,推开她的胳膊后却还是得朝她弯着眸子,“女郎好会说笑,某堂堂大丈夫怎会是那等龌龊之人?” 前几十年今上的皇祖父甚好男色,不顾朝政,险些让边疆蛮族侵吾国土,动了国之根本。若非孟老将军领兵前去,设计逼退了那数十万铁骑,如今这儿也不是南国了。 因此,本朝最厌龙阳、磨镜等癖,虽私底下怎么折腾旁人管不着,可若是右丞嫡子好南风的事儿传了出去,今上怎么着也该惩戒一二。往重了说官职左迁,若罚的轻也是指婚哪家贵女,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稳下民心。 空口无凭,朱清绝想着尽快略过此事,哪怕宿欢说出去他也并非束手就擒的。偏生她不走寻常路,抬指又挑起他的下颌,出言调戏道,“不是?那我试试?” 朱清绝挣开她的钳制,“……某不喜宿女郎。” “那您倒是喜欢旁的姑娘啊,又何必瞧上别家郎君呢。”轻嗤了下,她唇角弧度不减反深,轻捻着指腹,仿若那温软细腻的除却还未退去似的,“您也别否认了,宿某若是这时还不清楚您的癖好,那也枉负那多年骂名。” 他被堵得无话可说,转而去看宿欢,鸦睫轻抬凝眸看着她时,眉目间流露出的尽是风流旖旎,勾人极了,“女郎甚为自得?” “郎君赢得青楼薄幸名,眠花宿柳、借月留云,却将自个儿‘雌’伏人下的事儿瞒得滴水不漏,岂不更该自得?”宿欢将话讲得难听,见他面色不改,又笑,“不知哪位得了郎君爱重?又可知您倾慕于他?某来猜猜……该不会那人还当您是知己好友罢?” 待到话音落下,朱清绝顿时恼了。他仅仅整衣起身,那较于宿欢要高挑了一截儿的身量便将她的风头压下许多,如今再敛了笑,冷淡着神色时,气势熏灼,“那又与卿何干?” 拂袖离去被宿欢扯住了手腕,让他不禁眯起眸子,“松开。” 霎那的压迫感让宿欢身子微僵,而后便是愈发兴味了。她依言收手,眸底却笑意渐浓,“您这是……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