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走不进来,让他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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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暂且略过。 只讲半个时辰内竟真赶来了的朱清绝,宿欢便不禁想笑。她看着仆从,语气戏谑,“怎么着,你家郎君莫不是还等着我出府迎他?让他自个儿进府。” 那仆从并非是先前传话的那个,而是贴身伺候朱清绝的某个小厮,此刻跪在地上险些哭出来,“郎君他身子不适,您好歹吩咐人抬个软轿去接啊。” 宿欢不理,直截将话撂出来,“走不进来,让他滚回去。” 慢条斯理的让阿妧将茶续上,她捧着温热的瓷盏低首啜饮,料定了朱清绝只得听她的。可等了许久,她难免又有些不耐。 “……朱郎君走得着实是慢,看着怕也是真的身子不适,您不若抬顶轿子过去?” “不抬。”宿欢轻嗤了下,眉眼凉薄,“他求着见我,我管他舒坦不舒坦。” 茶都添了三壶,她方才看见朱清绝一步三停的进了厅堂。 若说他们这类人啊,便是面子比命大。宿欢看着浑身湿透、面色惨白的某人,噗嗤笑了出来,又刻薄又讥嘲的打量着他,言辞轻佻,“还站得住,可见郎君贵体无恙。” 他挥手示意身边人退下去,硬撑着挺直了脊梁,一字一顿,“托福,还留得命在。” 若说皮相,朱清绝真是生得极好,哪怕此刻眸底冷凝,语气也再冷硬不过,可不过是用那含着愠色的桃花眸子定定的看着宿欢,便能惑得人愣神良久。他眉眼好看,面容泛白时更是衬出几分弱态,偏生气势不落下风,迫人的很,让宿欢眼眸微眯。 她并未再刻意招惹,而是恰到好处的退了一步,转开话题问着朱清绝道,“寻我何事?” 朱清绝眸色更冷,扯着唇角轻讽,“你不知?” “那想必是郎君白日里得了趣儿,对宿某念念不忘。”话音落下,宿欢看见他气得身子发颤,方才懒懒散散的倚在椅背上,她明朝暗讽的再笑,“还是白日里那根簪子不够,要来我屋里寻旁的东西,好待往后侍候别家郎君?” 这番话讲出来,朱清绝倒是静下来了。他阖下眸遮住眼底腥红,亦是不耐得再与宿欢纠缠下去,“你既不想闹大,便闭嘴。” 宿欢又笑,“那你倒是明说啊,绕来绕去没得无趣。” “去你院里说。”他朝宿欢走过去,可不过三两步,便又轻喘着停下了,浑身的虚汗,“过来扶我。” 他使唤得不客气,宿欢眉梢轻挑了下,却也没怪罪。 待扶住朱清绝,她才知晓这人看着无甚,竟都是硬撑的,不禁失笑,“敢情郎君是虚张声势的?” 怕是她轻轻一推,朱清绝都无力稳住身子。 “……闭嘴。”倚在宿欢身上,他浑身发软得毫无气力,未免也存了坏心思,将重量尽数压向她。可见她纹丝不动,又忍不住气得心口发闷,“满身的汗,你抱这么紧竟也不嫌?” “你靠这么近,还问我嫌不嫌弃?”她轻啧着揽紧朱清绝,硬扯着他往外走,并不耐的蹙着眉道,“你步子迈不开怎的?” 朱清绝扶在她肩头的手指不禁攥紧衣裳,默不作声的忍着疼。终了虽说忍住了,却被两股间的热流惹得恨不能杀了宿欢,“站住!宿欢,你停下!” 艰难的压下杀意,他咬着牙根,低道,“那里……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