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我生来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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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狠辣,哪怕是宿欢这般冷心冷肺的人,闻言后也难免轻啧一声。她挪开脚蹲下身,用鞭稍撩过祝云深面上那道红痕,嗤道,“薄情寡义之人,不得善终也是该的。” 他艰难避开,轻喘着蜷缩起自个儿,面色惨淡。 宿欢偏不让他安生,此刻又去撕扯他身上仅存的衣物。他并非无有反抗,可或是力竭,或是旁的缘由,见着实避不开宿欢的欺侮,只得低声怒骂了几声,“滚!” 再往后,便瘫软在地上由她去了。 “宿欢,你也得不到善终的。”颤着音线,祝云深目光涣散的看向牢房内不见天日的石墙上,却又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好似在透过它,望着墙外泛黄的秋叶、尚暖的秋阳,和千千万万的行人过客。十指陷入身下稻草,用力将其攥在掌心里,他掌心鞭伤被磨得生疼,疼得满眼雾气,“多年前你私逃出京,不到一载便又狼狈回府,想必定也是……无有善终……” 祝云深低低笑着,语气解恨,“看你这些年的作风,又频频推迟婚约,逼得孟家郎君请辞边疆,想来那时也为情所困,伤得不轻?” 懒懒散散的听他说着,宿欢哂然而笑,“祝侍郎想的忒多,倒以为谁都如您那般似的,有情饮水饱。我宿欢生来凉薄,最是不屑这些,又怎会为情所困。” 她唇角弧度轻讽,又不轻不重的在祝云深腰侧留下鞭痕,听他闷哼一声,“还请您转过身去,好教晚辈行刑啊。” 见他不理,宿欢也不恼,只嗤着甩下一鞭,凉声道,“不识好歹。” “嗖——啪”! 鞭声连连破空而下,祝云深咬着下唇借此忍耐,让那本就尚未愈合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您这身骨头倒是真硬啊。”宿欢踢过去一脚,又往腿根狠狠落下鞭子,这才听他惨叫出声。她再交叠几鞭将那单薄的亵裤都抽地破碎开来,语气嘲弄,“怎的前面话音刚止,您便喊的这般凄惨?” 祝云深挣扎着遮住私处,不住喘着气低低呻吟,面无血色。他唇瓣上血迹正艳,此刻顺着唇角滑落,染在茅草上,腥红地刺目。 极尽戏谑地踩住他散落一片的墨发,宿欢转过鞭子,用握柄拨了拨他软如堆棉的身子,唇角弧度更甚,“看着您这般,倒也解气。” 她眸底晦涩,眉眼却笑得一派轻佻,连同那颇不正经的语气和举止,也好似她竟真这般荤素不忌,半点儿不在意伦理,要将祝家父子皆收入房中似的,“如今一瞧,祝侍郎倒也有风流的本事。那件物什……怕是远远不止二两。” “污言秽语……”他哑着嗓子,音量低得难以听闻,甚于讲出那四个字便废了许多气力似的,软倒在那儿,无力挣扎。如今在祝云深心里,相较于羞耻与恼恨,更多却是心若死灰的认命,连同宿欢的折辱,与他来说好似也无甚了,“满口的脏话……说得叫人作呕……” “嗤,您又干净的到哪儿去?”不无讥诮的这么说着,宿欢不禁冷笑,“贤宁王谋逆造反,于国于家有害无益!楚四论治国、论理政,论帝王心术、君子之道,哪样比得过太子?偏生你们这些老无知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大局也要扶持他上位,这才是荒唐!” “……一己私欲……” 他低低重复的念了一遍宿欢所说的言辞,忽而嘲讽笑开,哑声痛骂,“你又知道什么?信口胡言!当年之事你晓得多少,又清楚多少?如今妄论朝政、擅自插手也就罢了,竟还狂妄自大至此,当真是好竹出歹笋,坏了你爹娘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