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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说,郎君以为呢?

    “这……”温梧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哑然。

    初时制定行程时他也在侧,楚珚之自有说法,而其余将领以稳妥为上,更……赈灾事宜,哪里又有清清白白的,索性也不误正事,他便也不曾想过旁的。待到而今被宿欢直截了当的挑明了,更觉不妥。

    “……此途风雨交加,各地雨水奏折殿下也知晓一二,早在启程前便多有考虑,想也是担忧昨日那般情况罢。再我南朝二十里一铺、四十里一驿、八十里一馆,殿下如此安排,定有其用意。”温梧撇去旁的,此时也只得与宿欢这么说,“想来也是因此,殿下方才执意赶路,不愿误了行程罢。”

    宿欢便顺着他的话颔首应下,“是了。”

    “天色已亮起来了,这雨势却愈发大,郎君若再站下去,再是男儿怕也是淋不得。”她语气里含着笑,未曾再与温梧多说旁的,“只一柄伞,不若郎君送我回过马车,便自个儿撑伞回去罢?”

    温梧连忙开口,“不必,我……”

    “我私以为如此安排甚好。”宿欢眉梢轻挑,促狭的瞧他,“郎君以为呢?”

    她话音落下,温梧忍不住莞尔。他看着宿欢,眸底略有几分无奈,可想了想却又晓得是宿欢不愿他冒着雨回去,又不由得心底一暖。他面上笑意温和,衬得眉眼也温良,“既副使觉得甚好,便如副使所言就好。”

    更是清楚他无有旁的意思,才教宿欢骤然笑开,眸底深意晦暗。

    她想,一如温梧这般人,倘若心里装了哪个,该是怎般有趣的场景。既是如此,不若由她一试罢?

    “郎君请。”笑吟吟的看着他,宿欢走近一步,使得两人间本就相距不远的间隙愈发狭窄。要是再近半步,便可抬臂一揽,知晓温郎君腰围尺寸是多少了。她抬手也握住伞柄,唇角轻勾,“郎君莫要只为我遮雨,让自个儿淋着了呀。”

    “……嗯。”他手指不禁再收紧,连同宿欢险些碰到他的素手……那温度也好似传过来了似的,教他面上作热,又不好提出来,“……多谢副使……”

    …………

    赶到昨晚预计中的驿站后,待补足了粮草方才再度启程,终是在日落前赶到下一个驿站。

    今日路途无阻,却车马奔波,相较前几日倒是更为不好受了。

    驿站里备有膳食、酒水,更卧寝布置细致体贴,一如宿欢此刻颇有兴致的取过书架上的一本古籍,翻看几番,“啧,倒是周全。”

    语罢,她转眸看向神色恹恹的阿妧,轻叹一声,“午时便与你说了,哪怕吃不下也好歹强咽下去,总好过现在难受。”

    “是婢子不好。”阿妧面色泛着白,又歉又愧的低下头,“半点儿不曾分忧不说,反倒让您劳神了。”

    “哪有甚么好不好的。”被这般言辞惹得噗嗤笑出声,宿欢搁下书朝她走去,又抬手屈指,在她额上轻弹一下。看着呆愣愕然的小娘子,宿欢眉眼含笑,“既如此非你所愿,又何必这么说。我也不曾怪你不是?好了,知晓你一日颠簸难免累狠了,亦多有不适,去多歇一歇罢。”

    阿妧轻咬着唇看她,眼眶竟是阵阵泛酸。她忍着没让自个儿失态,更也不由得捂着额头笑出声来,软声说着,“本是请罪来的,谁知还被您宽慰了。”

    “哪里有什么罪。”宿欢轻轻笑着,“多想作甚,快去罢。我再去看看四殿下如何了,身子可有好些。”

    “婢子晓得了。”阿妧闻言后施礼应下,又抬眸看她一眼,“您记着早些回来用膳。近来小日子将近,吃不得凉的。”

    宿欢轻啧了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