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

    钱橙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一瞬间的微愣,过了几秒才消化了洛渊的这句话,不适合住在一起?那就是要他搬走……要他搬走,那不就是分手的意思?

    要在之前,他从来不相信里关于心痛的描写,而这一刻,他信了。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心口的疼痛感像瘟疫一样迅速朝着全身扩散开来,呼吸都开始疼了,他的心叫嚣着抗议,两人不可以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仅剩的一点意志力又告诉拼命的提醒他,他是钱橙,不能窝囊的求饶妥协。

    洛渊又不是那种心软的人,他恋恋不忘纠缠到底只会被人更加看不起罢了。

    那样被人冷漠的从门口赶走的感受只要一次就够了……

    勉强定了定神,咬着牙,钱橙血红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好,搬走就搬走。”

    说罢,在内心的决定还没有动摇之前,含着泪水转身离开了洛渊面前。

    他们两人走到这一步,其实他之前也多少有些预料到了,近段时间他们之间实在不像是情侣该有的氛围。

    更何况如今孙祤艺来了,比他好看,比他有能力,比他有背景,按照洛渊的性格他当然会选择更加有钱有势的那一个……

    现在想想,搞不好之前洛渊那样深情款款的跟他告白和解释也都是假的,就是看他有钱所以随便扯了个理由来接近他,等有了更好的对象,就把他像皮球一样踢得远远的……

    说什么为了避嫌,之前钱氏接过那么多政府项目也没见得他说要避嫌,如今却突然这样说,还有比这个更扯的理由吗?

    洛渊果然就是洛渊,和十几年前一样,爱慕虚荣,虚情假意……

    虽然内心把洛渊骂了无数遍,但钱橙还是无法控制的难受了一整晚。

    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别墅里睁眼到天亮,胡乱吃了点东西当做早餐,眼睛和喉咙都发肿,咽不下也没胃口,就算这样他还是勉强自己穿戴整齐出了门。

    放在洛渊家里的东西他不想去拿,但却必须去拿,他不想被人这么耍,最后还让人以为他舍不得。

    他确实舍不得,舍不得洛渊,舍不得他的温柔,舍不得他的爱意,可是那又怎样?不管什么时候对待感情这个男人都冷静的过分,只有他这个傻瓜才会抱着那种不贴合实际的感情幻想着未来。

    走之前钱橙特意照了照镜子,除去有些红肿的眼睛之外,穿戴发型都不错,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便出了门。

    这个时间洛渊应该不会在家,高级精良的指纹锁开启时并没有多少声音,可就算这样,还是引来了客厅里男人的瞩目。

    推门而进的钱橙正对上了客厅里洛渊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意外,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男人竟然会在家。

    身上穿着浴衣,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间,刚洗完澡的样子。

    正要往屋里迈的脚僵在原地,很奇怪,在这个家住了这么久,钱橙早已经不知道走近走出多少次,可仅仅是换了一个身份,再次进屋的时候就明显变得拘束了。

    洛渊这个点还没走,他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这男人是在专门等自己过来,搞不好下一秒之前属于他的卧室就会有某个女人穿着浴巾走出来,所以他不太确定要不要继续往里迈步。

    只能有些踌躇的站在玄关,见洛渊并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的意思,便主动道,“我进来搬行李,方便吗?”

    洛渊点头之后,他才弯腰换了拖鞋进了房间。

    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常一些,钱橙上楼进了卧室。

    好在卧室里并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要不然他真的没有自信能够一直保持镇定。

    拖出一个行李箱,钱橙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物品,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只是胡乱的把自己的衣物塞进行李箱,站起来看了一眼当初自己兴致勃勃的装饰过的卧室。

    人痛苦的时候就格外会想一些幸福的回忆,不可否认的,在这个卧室里曾经有过他很多的美好回忆,光是中间的那张床,他们就不知道亲密缠绵了多少次,而如今却要让给其他人了。

    看了半天,鼻子渐渐的有些发酸,胸口却像堵着什么东西,自己真心挚爱了那么久的,一心觉得最珍惜的人,到最后分开,也只不过就是一句淡淡的,“我们两人不适合住在一起了”的话而已。

    和洛渊感情好的时候他曾经想过或许两人可以就这样温馨美满的过完一生,可笑的是现在才突然惊醒,这一切的美梦都是他自己幻想的。

    分开了十几年,说睡他就睡他,说和好就和好,说同居就同居,说让他搬走就搬走……那个人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钱橙只觉得鼻子又酸又痒,连忙抬手揉了揉,结果连眼睛都开始酸涩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转头就看到洛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面容依旧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他。

    钱橙咧嘴笑笑,“怎么,收拾行李还得看着?不放心啊?还怕我顺走你的东西不成?”

    洛渊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钱橙继续笑着道,“放心,属于我的东西我一个也不会留,不属于我的我也不会带走。”

    洛渊身上的气压有些低,听钱橙这么说仍旧没说话。

    钱橙在洛渊面前总是有这样的无力感,不管他怎么愤怒,怎么讽刺,这个男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保持沉默,不回嘴,不争辩,好像永远可以保持镇定,没有人能够摸到他的逆鳞。

    钱橙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那叫一个烦闷。索性也不再说话,专心对付眼前的衣物。

    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搬走,所以衣橱里的衣物着实不少,小到内裤袜子,大到大衣西服,一个行李箱根本不够。他可不想再多来几趟,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旧行李箱,有些吃力的试图把自己的剩下的所有衣物都塞进去。

    可因为里面的衣物太多好不容易把衣物都塞了进去,行李盖却怎么也盖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