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秦冀冬是顶着一巴掌印被赶出来的。

    在他表示出想要加入的意思后，卓之湘的反应非常激烈，也可能是终于不耐烦他了，直接动手招呼他离开。

    这下连同一间屋子都不能待了，秦冀冬出来得匆忙，甚至连外套都留在了酒店里。现在正是寒天，他忍着冻在酒店门口站了会儿，期间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就没兴致了，往车里一钻，打开暖气后，两臂抱在一起浅睡过去。

    等他再一睁眼，就是第二天破晓了。

    秦冀冬醒来先恍惚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再看向酒店门口，入夜时门庭若市的酒店此时一个顾客的影子都没有，连早起迎宾的服务生们都一副睡眠不足的萎靡样子。老实说，他在英国待久了，刚回国就接到王牧的接风邀请，时差都没倒过来，这时候才有功夫静静地感受国内的市井气息。

    但是秦冀冬现在满脑子都是卓之湘，各自情态的、嬉笑怒骂的，哪怕是最后给他的那一巴掌，他都觉得有很多甜蜜的味道可以细细品咂。

    上午九点左右，卓之湘终于出现在酒店门口，随同一起出现的还有连璟。

    看样子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一边交流一边走向卓之湘的车。

    连璟似乎是想坐进车里跟卓之湘一起走，被卓之湘不假辞色地挡在了车门外。秦冀冬不禁感到解气，昨晚为了解决Alex，却无意中让连璟赶上了好事，想想就让他恨得牙痒。

    眼见卓之湘的车绝尘而去，秦冀冬也发动车子，故意喷了连璟一脸尾气。他没有跟在卓之湘车后，经过昨晚的事，卓之湘这时候需要的是休息，而他也需要回去从长计议一番，不能像之前那样硬着头皮乱来了。

    这边卓之湘回到家里，一觉睡到下午，被一通电话吵醒。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汪竞城。

    “喂？”

    “你现在在家？”汪竞城问。

    “嗯。”

    “连璟去找你了吧。”汪竞城这么说，“他状态怎么样？需要我过去把他抓回来吗？”

    卓之湘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伸了个懒腰：“喂汪警官，他要是状态不对，我现在还能接你电话吗。人已经走了。”

    “……刚睡醒？”汪竞城的声音温柔下来。

    “周六嘛。”卓之湘下床穿上拖鞋，擦着地板走路的细碎声传进了话筒里。

    “我晚上去看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汪竞城说，因为怕被拒绝，故意装出熟稔自然的样子。

    卓之湘想了下：“带点吃的，再带两瓶酒过来。”

    “遵命！”

    挂了电话，卓之湘去厨房洗了个苹果，咬在嘴里打开电脑。距离赵氏年会还有半个月，准备的时间很充裕，但问题是，卓之湘对这个大名鼎鼎的赵氏集团一无所知。

    搜索引擎出来的有关赵氏集团的信息很多，卓之湘看得眼晕，只能凝神静气一条条往下浏览，并打开word做重点摘抄。这么一投入起来，时间过得飞快，门铃响的时候卓之湘还沉浸在海量的信息里。

    汪竞城虽然知道卓之湘家地址，但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过去一段日子他们见面的活动除了上床就是上床，在外面酒店就可以解决的事，卓之湘很少邀请他来自己家。但经过连璟的事后，他们的关系隐约有了变化，现在也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两句了。

    “带这么多东西？”卓之湘把拖鞋递给他，惊讶地问。

    汪竞城提了提手腕：“也不重，本来还想再买点的。”

    “太客气了。”卓之湘接过两大包食材酒水之类的东西，边说边往厨房走，“下次不让你来了。”

    汪竞城笑着跟在他后面：“我的错，下次一定空手来找你。”

    “想得美呢，来我家蹭吃蹭喝。”卓之湘回头笑嗔。

    “不如我就住你家吧。”汪竞城趁机厚着脸皮，“买菜煮饭拖地洗衣服，一条龙服务，包夜不加钱，免费送怎么样？”

    “免费送什么？”卓之湘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先是那两瓶酒，包装很高档，意料之中是他不认识的。

    “ Segur。”汪竞城低声念出酒标上的法文，继而说道：“什么都可以送，看你想要什么了。”

    “哼，那我得好好想想。”卓之湘把酒放进汪竞城怀里，“自己开，要是不好喝你就完了。”

    汪竞城心情看起来很好：“那要是好喝怎么办？答应让我进驻你家？”

    “像汪警官这么说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轮到您啊，您说是不是？”卓之湘朝他皱皱鼻子做鬼脸。

    汪竞城被逗笑：“还有人比我更优秀？”

    “真敢说。”卓之湘一个白眼结束这场对话，“考验你厨艺的时候到了汪警官，第一轮面试请加油哦。”竖起胳膊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卓之湘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