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初步成型

    “他们感情真好。”越棠遥望着不远处的二人，状似感慨道。

    秦冀冬正用苛刻的目光计量着卓之湘和汪竞城之间的身体间距，闻言，分出一缕余光投向越棠，似笑非笑：“不是说看自由女神像吗？”

    “神像好看，人也有意思。”越棠转了转手腕上的石英表，笑道。

    “你也在打卓之湘的主意吧。”秦冀冬索性把话挑明。

    “这个‘也’字用得妙。”越棠说，“秦少观察细致，我自愧不如。”

    “少来这一套。我就跟你直说了，卓之湘的主意你是别打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

    越棠细细摸着手腕上泛青的动脉，点头道：“秦少敲打得是，不过我向来安分，知道什么该是我的，什么不该是我的。他们现在感情这么好，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眼色。秦少你说对吗？”

    秦冀冬脚步一停，正眼看向越棠：“那可未必。”

    越棠轻笑两下：“秦少这话有趣。”

    “说到底，感情怎么样都是外人看来的，你也知道那晚上他们手机里的内容了，你就甘心这么成全那个姓汪的？”秦冀冬说。

    “我还是很好奇，秦少是怎么笃定我对卓之湘有意思的？”越棠避开他的话锋。

    “呵，也只有赵佳淇那个蠢女人看不出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是很聪明的。”越棠稍顿片刻，说道，“怎么，秦少现在是要拉拢我？”

    秦冀冬本能不喜欢“拉拢”这个词。他回忆起此前跟连璟的临时联手，不仅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还在卓之湘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论不要脸，他不如连璟；论装聋作哑，他也不如眼前这个越棠，可若是不联手，汪竞城那边又该怎么办？

    秦冀冬脑中思绪飞转，对越棠说：“谈不上拉拢，只是我现在想上去跟他们两个说说话，你是在这里看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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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之湘和汪竞城互相依偎着，顺着人流往高处走。

    时间接近正午，周围的气温有所回升，卓之湘的手掌被汪竞城扣着，掌心逐渐变得潮湿。

    “到现在我才有跟你单独出来旅游的感觉。”汪竞城紧了紧卓之湘的手。

    “为什么这么说？”卓之湘问他。

    汪竞城叹口气：“能让你分心的事太多，从我们在飞机上开始，你的注意力就被分走了，留在我身上的只有一小部分。有时候我跟你说话，还要多说一遍你才能反应过来”。

    卓之湘看着汪竞城的侧脸，在说这话的同时，汪竞城的目光注视着正前方，没有直视卓之湘。

    “带你出来，本意是帮你散心，谁知道出了这么些事。”

    卓之湘清楚他在暗指秦冀冬、赵佳淇的事，却说：“没有吧？我玩得挺开心的。”

    汪竞城笑了笑：“看到你后面了吗？”

    卓之湘正准备转身去瞧，被汪竞城按住了肩膀：“不用看，是他们跟在后面。”

    “我也不想这样。”卓之湘说。

    “我知道。”汪竞城说，“虽然你骗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但我有自知之明，我跟他们本质上没有差别。”

    卓之湘没吭声，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隐约知道汪竞城说的没错，他戏弄越棠、拒绝秦冀冬、利用汪竞城，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摆弄这些对他示好的人，怀揣着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他们一脚踢开的心理，轻浮且毫无责任感。

    他知道自己倚仗的无非是这些人或深或浅的爱慕，一方面他明确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接受，另一方面他又不远不近地跟他们相处着，活像个两面三刀的婊子。很久以前的卓之湘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现在的卓之湘却心安理得，甚至手段越发纯熟。

    他告诉自己，别太把这些事当真，这些人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自己。要是真的非他莫属，当初又怎么会轻易地弃他如敝履？现在的情况，无非就是互相作消遣，彼此应该都心知肚明。

    “什么差别？我来给你们分析分析？”秦冀冬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秦冀冬和越棠隔着一步，来到了他们身后。

    卓之湘瞥他一眼，又意兴阑珊地收回目光。

    见卓之湘不搭理自己，秦冀冬摸摸鼻子：“我跟越棠看外面风景漂亮，就跟着下了船。”

    越棠说：“待会儿午饭怎么弄？”

    秦冀冬：“你们想吃什么？”

    汪竞城问卓之湘：“你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

    “附近随便找一家餐厅吧，别走远了，下午我们还要去帝国大厦。”卓之湘说。

    “那我看看这块儿有什么合你口味的，先预订好。”秦冀冬接着卓之湘的话。

    “麻烦你了。”汪竞城替卓之湘说。

    秦冀冬望向汪竞城，笑得和善：“不麻烦。以后有什么大家都可以敞开来说，毕竟后面可能要走一路，多沟通沟通总没错。”

    汪竞城过场面地笑笑，回道：“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