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接连惊吓 上船容易下船难
入门拜见结束，程寻意看三人也不疲累，就决定趁热打铁带他们提前去熟悉下衡岚宗的大致情况。 跟着程寻意一路下了荣守峰，所见所闻让林昭三人对衡岚宗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历史悠久、底蕴深厚、高手云集、气氛和睦，这样的宗门无疑是每个修道者的内心向往。尤其听程寻意讲掌门玉锦凰的事，更是让几人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归属感，几乎要拿这里当仙家乐土，世外桃源了，如果没有遇到接下来那么多奇葩一幕幕的话。 “咱们宗内除了掌门和四位峰主，还有十二位元婴期的长老，你们平时也要注意，切莫交恶。” “那是当然，谢谢程大哥，幸好有你。诶，那些前辈怎的不在山顶住？”见程寻意并不带着他们上山，反而往半山腰和山脚走，林昭不禁问了一句。 “哦，山上各位峰主在，师叔们闲散惯了，不喜拘束。他们平时不理宗门事务，只潜心修炼或偶尔带带弟子，却个个都是举足轻重的。”程寻意带着三人开始了逐个山峰拜访，卖着自己的脸面给林昭他们拉好感，希望几人能尽快和宗内“高层”混个脸熟，也好以后的日子顺遂。这第一站，正是林昭以后将会归属的藏丹峰。 “秦师叔好。” “啊，小寻子来了，这些小家伙们是谁啊，怎的没见过？”藏丹峰山脚下一个肤色黢黑，满脸褶子，穿着打扮深得丐帮精髓的老头儿，一见几人立刻双眼放光冲上来，一把将程寻意拉扯住，接着在其耳边嘀嘀咕咕生拉硬拽塞给他一包东西。 “我朋友来着，今年新进门的。”程寻意挠挠头，嘴角扯了两下，把东西塞怀里了。 林昭几人被这突然冲出来恁不矜持的高手整得有点儿懵，直到程寻意在背后捅他们，这才回过神儿，忙躬身行礼，“师叔好！” “好好好，有前途！”老头儿对着几人，尤其是是林昭禁鼻夹眼的，直看得他们浑身发毛。 “这位前辈也是咱们宗内的长老？”拜见过这一位，林昭觉得自己对于“高手”这两字幻灭了。 “嗯，秦师叔正是你藏丹峰的长老之一，性格很好，对小辈没什么架子，平时喜欢鼓捣些药。” “他刚才给你的是什么？”林昭注意到程寻意说这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别扭，似乎是抓住了关键所在。 “那个……嗯……大概是最新的蒙汗药。” “只是蒙汗药？”林昭不信。 “可能……还有一点春药的效果。”程寻意支支吾吾地说。 “啊？！”猥琐，这简直是太猥琐了！高手过招儿用毒已经很卑鄙了，竟然还准备扔春药！三人嘴巴顿时张开成O型，心里瀑布汗。 “呃……呵呵，师叔他就是喜好研究，研究。你们知道，高手大概……多多少少有些癖好。”程寻意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他一看三人这神情，也是很有点儿脸面无光。第一个带三人来见秦师叔，本是想让大家感受一下和蔼热情平易近人的，谁知这老头儿偏偏这么掉链子，这时候塞他什么春药啊！ 有了秦师叔的教训，程寻意默默将拜见路线在心里好好调整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带几人先去见些“稳重”的师叔们好。 “这里住的是栾师叔，修道前是有名的才子，为人风雅，以你们这品貌，想必会很得他欣赏。”来到致秀峰山脚下的一片竹舍，程寻意停下脚步，在几人身上从上到下看了看点头说到。 林昭几人顺着程寻意所指，只见不远处一名长身而立的中年白衣男子，头戴纶巾，手拿书卷，正在细细翻看，和着这景致，倒的确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栾师叔！”程寻意对自己这次的选择很满意，略高声喊了一句。 “寻意，怎的有空来？” 男子抬头，手持书卷背在身后，微笑着朝几人过来，动作端的潇洒。林昭几人心里暗自点头，这才是高手应该有的样子啊！ “这是新进门的师弟，与我很投缘，特带他们来拜见师叔。” “栾师叔好！”三人照旧行礼。 “看起来很不错，五官端正，有空常来。”被称为“栾师叔”的男人仍旧笑着对几人点了点头，还顺手就从袖口里掏出了三个小挂件，塞到三人手中。然后……然后转身就走了，继续看书……徒留几人风中凌乱。 正发呆，程寻意已经推着他们走了，显然是很习惯这位高手如此。 什么叫……五官端正？还有，这个随手就能掏出一把打赏的是怎么回事？但不得不说，这位栾师叔总体来说还是很靠谱的，除了有点仙儿。 就在几人正这么想时，就被身后突然拔高的咏叹调吓得浑身一哆嗦。 “啊！高山——” “啊！大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偶尔，我保证这只是偶尔，大抵是栾师叔与你们一见投缘，太高兴了。”程寻意真想给自己脑袋上扣个锅了，扯着几人几乎是落荒而逃，还不得不一边赶紧走一边解释。 林昭三人面面相觑，已经无语了。 接下来，林昭就见识了对着一颗颗白菜叫着“大宝，你瘦了。二宝，我的小乖乖……”精心爱护菜园子的“健壮”老农；相貌宜男宜女，身段优雅前脚唱青衣后脚唰唰将一口大刀舞得虎虎生风的体修大能…… 一路走下来，三人那叫一个汗流浃背，最后总算来到忘机峰程寻意的地盘儿准备喘口气歇歇，顺便平复下受惊过度的小心肝儿。 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外面传来的一阵鸡飞狗跳给惊得又跳起来了。 “寻意，快快快帮我拦一下，谁问都说没见过我！” 荒荒道人，忘机峰峰主，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汉动作极其灵活迅捷地冲进屋子，双手抓着程寻意的肩膀，重重拍了两下，而后左右看了看，身子一跃奔后窗跳出去了。 紧跟而来的是一群女子越来越近的叫骂声。 “何荒，你个老不羞的，竟然还敢偷上我翠霞峰！” “我靠！”程寻意这会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拍脑门儿，跟三人抱了个歉，咬牙出去了。 林昭三人不明所以，无法出声，只能躲在屋里顺着窗户偷看。 “绮云师叔，您息息怒，这是怎么了啊？”程寻意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他师傅这次是又嚯嚯大发了。 “寻意，你起来，你师父呢，让他滚出来，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他的皮！”为首的中年美妇此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显然是气得不轻，正是翠霞峰峰主绮云仙子本尊，带着座下几个女弟子打上门了。那一个个怒气冲冲的，大有要把这里给拆了的架势。 “师叔，师叔，我师傅他没来这里，真的，我保证。您消消气，我这儿还有朋友呢，不信你问他们！”程寻意神色坚决地保证，然后手往自己的屋内坚定一指。这会儿实在没办法了，他师傅的前科太多，连带着他也受牵连，“信誉”破产。“大难当前”，他不得不拉着兄弟有难同当，好歹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绮云仙子显然是根本不信程寻意的话，推开他，带着人就冲进屋子。然后……林昭三人和翠霞峰的一群美女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咳，你们是湘南林家来的那几个人？”没想到程寻意这次说得会是真的，见三个青年被自己带的一帮人给整得有些拘谨不知所措，绮云仙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打破沉默。 “是，师叔。”林昭三人赶忙见礼，无语地看着程寻意在众人身后又是作揖又是恳求地使眼色。 “你们有见到何峰主吗？”绮云仙子看了看三人，最后目光集中在面嫩俊气的林昭身上，暗暗施加了气势。 “回师叔，不曾。”林昭非常谦卑地回答到，那诚恳的样子要不是几人知道事情真相，都一准儿要信了。看得程寻意在翠霞峰弟子身后不住给他比着大拇指。 “好吧，相信你，小家伙。我翠霞峰虽然多以女弟子为主，但并非不收男弟子，你长得这样秀气，要不要来我门下？”绮云仙子很是喜欢林昭这样俊美精乖的后辈，破例主动开了口，让她身后那些女弟子都是暗暗吃惊。 “多谢师叔抬爱，晚辈已经被收到藏丹峰了。”林昭心里汗，他喜欢的可是男人呐，这要是见天混在女人堆里，以后还怎么方便出去拐男人。幸好，幸好，那死人脸的旭芳尊提前收了他。 “靳阳？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绮云仙子转头去看程寻意。 “靳师叔指明要林昭做药童。”程寻意赶紧解释。 “哦……这样。罢了，你若修炼中有什么疑难，可以来翠霞峰。靳阳指导炼丹还行，指导弟子修炼却不大上心。”绮云仙子倒是一点也不惧旭芳尊的名声，说得十分实在。 “是，晚辈多谢师叔。” 林昭乖巧地应了，让绮云仙子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白了程寻意一眼带人走了。临走还撂下话，“告诉何荒，这事儿没完，哼！” “呼……总算走了……”翠霞峰的一行人走后，程寻意抬胳膊抹了把额头，满脸的劫后余生，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程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我师傅又去翠霞峰偷窥了……”程寻意摆摆手，示意让他喘喘再说。 “嘿，不对！看看，这是什么？”刚才还落荒而逃的壮年男人，这会儿却不知道从哪里又窜了出来，得意地自怀里掏出个鲜红的女人肚兜，在几人面前嘚瑟地抖了又抖。“绮云仙子的哦，嘿嘿嘿。” “啊……师傅，您饶了我吧，真要被您给害死了！您要是喜欢绮云师叔，我一定赞成，把您打包儿送去都成，掌门师叔祖那我去说，您就放心，忘机峰所有杂务我一应承担，求求您啦！” “切，你懂什么，老子才不要拴在一棵树上。嘿嘿，小家伙，你叫什么？”何荒话锋一转，两眼放光转向林昭。 “林，林昭。”林昭身子往后一闪，机敏的天性告诉他一定要离这猥琐的中年大叔远点儿才好。 “好名字，好名字，来来来，我给你传授下泡妞心得，保你看上的道侣手到擒来！”荒荒道人说着就一胳膊揽上林昭的脖子，开始挤眉弄眼，一副传销卖假药的嘴脸。 “不用了，师叔，我用不到。”林昭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喜欢男人不假，可这像是熊一样又脸皮节cao丝毫没有的大叔，他真心消受不起啊！ “不可能，你小子一看就是面泛桃花，将来道侣怕是都得一个不止，怎么可能用不上我的真传？！”何荒嗓门儿一下子洪亮起来，扳正林昭上下左右打量个通透，绝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 “那个，师叔，我有彼此中意的人了。”林昭没办法，只能如此说先安抚住这大叔再说，至于后面会不会被追问，他已经顾不上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前途！临危不乱，灵活机变，心黑皮厚，要不要来我门下，我让你做首席弟子哦。”荒荒道人腆着脸地开始坑蒙拐骗。 忘机峰都这么夸人的吗……什么叫心黑皮厚，林昭心里吐槽的同时又庆幸总算这毫无节cao的大叔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师傅……您的首席弟子我还没死呢……”程寻意有气无力，一脸的生无可恋。 “啧，这时候你就不能装死！”何荒反手大掌按在程寻意脸上搓鼓了好几下。 “谢谢师叔，可我已经是藏丹峰的人了。”林昭无语，他就不信自己刚才和绮云仙子的对话这大叔没听到。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那你们俩呢，谁想来我门下啊？我们这里实行首席轮流制。” 程寻意挠地…… 林战和翟青琰原本也没定下要去哪一峰，这本也不是他们能说的算的。可经过方才那一出儿，被荒荒道人问起时，两人顿时一致地头摇成拨浪鼓，各种理由齐上，务求不被看重。开玩笑，荒荒道人这经常偷摸上翠霞峰行猥琐之事的毛病不改，谁敢跟着背锅啊，还是让程寻意自己顶住吧…… “嗯……好吧，好吧，强扭的瓜不甜。寻意，放心，你还是首席，地位稳固不可动摇。”何荒说完背着个手，拎着那片扎眼的肚兜晃悠着八字步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远远地还传来自言自语，“唉，现在的小家伙们不好骗啊，这人单力薄的，下次挡不住那些个婆娘可怎么办，要不要布个阵呢……” “程大哥，你告诉我们实话，这就是衡岚宗各位前辈的日常吗？”林昭还想再确认下，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唉……被你发现真相了……”程寻意颓丧着肩膀，坐在地上画圈儿。 “我们现在换个宗门你看还来得及吗？”林昭试探地问到。 “恐怕……来不及。从进了山门那一刻，生是衡岚宗的人，死是衡岚宗的死人……” “唉！！”林昭长叹一声，和林战、翟青琰相顾无言。 这衡岚宗哪里是仙家福地，分明就是个万年深坑嘛，他们算是被拐上贼船了……高手们都是“变态”，旭芳尊想必也不会强到哪里去，这以后的日子……一想到靳阳那张生人勿近冷气全开的脸，林昭好想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