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小白花

    季家的态度很是坚决，季父是个利益至上的男人，他对季雅疼宠是因为对方能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可现在她不但把事情搞砸了不说，还招惹到了沈圳身上，这事情传出去简直叫人贻笑大方，他们可不会原因是什么，他们看见的是季雅让人将自己的亲舅舅给撞了，一旦传出去季家还有什么面子，怕不是都会觉得季家的人冷血无情，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也会付诸一旦。

    为了季家季雅的出国实在必然，至于孩子，他还可以再有。

    季雅也并非独一无二，非她不可。

    秦泽在听说季雅出国的时候便有所预料，在查出沈家的手笔后便没再查下去，事情已经很明了，他猜测出季雅想下手的人应该是师挽，是沈圳拿命护住了她，对于沈圳，秦泽很是忌惮，这是一个劲敌。

    在之前的师挽口中他便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沈圳出众的才华让师挽向往，她尊敬他，爱戴他，所以在沈圳做出颠覆了她印象的事后，师挽才会反弹的那么厉害，加倍的厌恶抵触，无法相信沈圳会是这么一个强迫女人的男人。

    而这一点师挽自己怕是都没有深想过。

    他相信师挽的感情，可却不可能放任沈圳在师挽身边，更何况......

    秦泽眸色晦暗，在和师挽发生过关系后，在有了如此亲密难言的关系后沈圳又会做到放手吗？

    那人的贪婪与野望几乎是明目张胆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掩饰，觊觎的张狂恣意，全然没有要顾及的意思，这样一个视俗世伦理与无物的人会放手？秦泽冷冷勾唇，恶意的想，沈圳要是永远醒不过来也好。

    可这一念头也只是想想，回到现实他很清醒，沈圳最好的结果是快点醒过来，季雅已经出国，沈圳若是一直昏迷不醒，难免会将怒火发泄到师挽身上，而他现在来说还无法阻止沈家这个庞然大物，就连秦家到时候怕是也不会允许他插手，想到这秦泽脸色更黑沉了几分。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到憋屈的了，他从未这样感到棘手过，沈圳的存在让他寝食难安，他只能看着对方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女朋友，可偏偏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只能顾手顾脚的不能对对方做什么。

    沈圳是在两个星期后醒来的，在了解事情的起始后，没说什么，面上一派平静，沈老爷子在过来后，言语间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沈圳是他中年得子，自幼聪慧过人，过于天才的后果就是他过分的孤僻，与同龄人很难玩到一块，他虽然疼宠这个儿子，可也不免犯了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人到中年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助理给迷住了，他年轻时后风流，可婚后已然收敛很多，也知道不该犯这错，可说到底还是心里存着想法，说是酒后乱性，其实也是给了那个女人接近的机会。

    谁知道就是这么两次，让沈母抑郁症复发，她虽努力在沈圳面前控制，不想给这个过于成熟敏锐的孩子留下童年阴影，可病情复发之际，难以自控，直接让沈圳亲眼目睹了母亲自杀的全过程，那年他4岁。

    沈母是在凌晨两点自杀，正是夜深人静，安好入眠之时，他试图阻止，可却被沈母拿水杯狠狠砸在头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模糊了他的眼眶，沈母深陷抑郁症的折磨中，癫狂之下将沈圳绑起来，而后在他面前自杀。

    一个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他被勒的手腕红肿，到了后来就不在挣扎，静静的看着溢满了床铺的红色，他知道，沈母已经死了，一个人的身体流出这么多得血已经是活不下去了，昏暗的房子里只有血液滴答滴答落下来的声音，沈圳被绑在椅子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床头边她和沈父的结婚照上笑的甜美动人，现实里只有满床的鲜血而已。

    第二天是来打扫的佣人发现了这一切，一道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寂，而沈圳也自此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最严重的时候他试过杀人，未遂，被沈父强制送去治疗，可没用，沈圳见不到鲜血就会自残，他甚至以折磨自己为乐，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痛觉。

    沈父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废了，因为他的过错。

    而现在，沈老爷子看着这个已经许久未见过的儿子，他的话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你要是喜欢，改天给你送过去。”

    沈圳漫不经心抬眸，眸色浅淡漠然，清冽的锋锐直入心间，略微嘲讽的勾唇，他知道这话是真的，也知道对方指的是师挽，沈家是军政世家，沈老爷子戎马一生，立下战功赫赫，他一句话，师挽就注定了会一辈子跟沈圳在一起，可，谁给他的自信，以为他沈圳会因为这个求他。

    沈圳这些年纵横在女人之间，对她们的态度与骨子里追求的，也心知肚明，强求来的，便要时时刻刻担心，而且，他也不愿师挽走上像母亲一样自杀的老路，他只会温水煮青蛙，软硬皆施，让时间渐渐去洗平师挽心里的不愿，而现在还远远不到时候，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分析了师挽和他现在所处的情境，而这次车祸，也是一个极大地机会。

    沈圳虽然没说话，可他眼中的讥笑与凉薄已然证明了一切，这让沈老爷子感到十分无力，他这些年是真的后悔，可当年的事对沈圳的影响很大，就算是到现在，沈圳也依旧是受着心理医生的治疗，他属于国家性高级人才，请的专家在国际上也是声名赫赫，可即便是这样，沈圳的病症对他们而言也是分外棘手，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是频临那个节点。

    而如今，不得不承认，那个被沈圳带进霍尔鲁尼的大学生，在沈圳心里是不同的。

    沈老爷子将师挽和秦泽的事查的明白，也知道了沈圳做的事，可他本就对沈圳颇为愧疚，随着年纪越大也越发想念过去的往事，沈圳是他最放不下的一个孩子，也是最让他担忧无法放心的。

    即使知道沈圳做的事是错的，他也没办法去管，没那个资格去说，事实上，他对沈圳这一行为也是只当做不知道，借此来表达自己的偏心，沈圳是他的孩子，他由衷地希望沈圳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在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而深受囫囵，无法解脱。

    他说到底也只是个父亲，有自己的私心。

    师挽身上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养了这些天也好了许多，听说沈圳醒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门探望。

    秦泽陪在她身边，知道师挽要来看沈圳后，秦泽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单独去，他陪在师挽身边，两个人年纪相仿，师挽的面色很好，雪白的面皮，莹润乌黑的长发挽起，高领的毛衣，气质清霏，很有精神。

    她身边的秦泽是一件休闲西装，剑眉星目，气质沉稳，两个走过来的时候气氛和睦，任谁都得承认其般配。

    “有人在。”秦泽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两个军装的男人，他神色若有所思，师挽自然也见到了，她眼底有些迷茫，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秦泽正欲向她说明沈圳的家庭，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一个精神焕然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鬓角花白，身形高大，神色淡淡，他一出来，门口的两名军装男人便很是恭敬。

    师挽有些好奇，可秉承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念头没打算继续看下去，在她即将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那名老者看了过来，他的眼神没有一般这个年纪老人的浑浊，反而是一片清明睿利，看过来的目光很深，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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