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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受,老攻看心情换

    江南春雨淅沥沥的落了好几天,现下还起了雨雾,开始又反寒起来,街道上小贩叫卖声被雨声稀释,河边几个撑着伞的赶集人,到了家门口也匆匆进门。

    淅沥沥……

    青石板路上,一人与其他人匆匆的步伐不一,有些许缓慢的走着,布鞋与齐脚的衣摆都湿了大半,那人还是走得颇慢。

    雨水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小巷子里一把青灰色的油纸伞承受着屋檐下汇聚成小水柱的浇灌,分散到各个伞骨在落下。

    支呀……

    木门打开又很快合上,是这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啪嗒啪嗒…

    还是那缓慢的脚步声,撑伞穿过小院才合上油纸伞。

    那人着一席青衫外褂,放了手上的东西,便一手拍着身上的水渍,一手撑着后腰,继而交换着。

    衣摆不停抖动,那人拍了拍身上,脚下移动,转过身来,青衫外褂里宽松的灰色长衫,没有束腰带反而还被撑起一个弧度。

    乌发及腰,肤色皎白,清秀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温和动人,加上胸部丰满膨胀,腰腹更是腹大如斗,实实在在一个娇美小孕夫。

    那孕夫肚子着实太大,去买了菜回来似乎很累,两手都扶着后腰,挺了挺硕大的肚子,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叹了口气。

    家中清冷,小孕夫坐在屋中,他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可雨天家中有没有火炉,就披着件薄纱保暖,手里收拾着市场买回来的菜。

    下雨天,没到四点的样子就开始天黑了,小孕夫菜篮子里的菜慢慢变多,这会儿,门外有敲门声,小孕夫停下手中的活儿,拿起伞去开门。

    “阿竹啊……来来来…拿着,吃完了阿婶再给你送啊!”

    “不用了,婶儿”

    “哎呀,拿着拿着,别跟婶儿客气”

    “不用了…婶儿…婶儿…您拿回去吧”

    “啧,可不止你一人吃,拿着,婶儿走了”

    “那…好吧,谢谢阿婶。”

    小孕夫只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急急应着门外那人,那人拿了什么东西塞给小孕夫,很快走了,小孕夫提着一竹篮鸡蛋进来,满脸发愁,又不好扔掉,只能带进屋里。

    天灰下来,各家各户烟囱升起了炊烟,灰蒙蒙的雨天炊烟与雨雾连成一片,仿若山水画一般,小孕夫也在厨房微微蹲下抱着肚子弯腰用竹筒使劲儿吹着灶台里面的火。

    努力了半天,火势终于是烧起来了,小孕夫直起身子踉跄几步,好在扶住了门框,稳了稳身形,来不及顾着腰酸,急忙加些干材进去,免得火一下子灭了。

    才生个火,小孕夫就累得满头细汗,硕大的肚子让他在这厨房都略显拥挤,更别说转身弯腰这些琐事了。

    “哈……呼…宝宝乖,等爹爹做个饭就好…乖…”

    小孕夫撑着灶台弯腰洗着锅,孩子六个月了,有了胎动之后每每做点不舒服的事情,总要闹上一闹才可以,小孕夫快速洗了两遍,就托着肚子、屁股一下抵着灶台边靠着,缓上一缓才舒心些。

    “呼……宝宝,饿不饿,爹爹做好吃的,你不许闹了好不好。”

    即使不适也温柔耐心的轻轻拍着肚皮,小宝宝似乎被安抚下来,不在闹腾,小孕夫就开始放入食材,做饭时不怎么需要弯腰,看着熟了就好,因为身体不便,所以小孕夫都是荤素搭配炒一锅,吃着就行。

    挺着肚子冒着雨端上煮好的饭菜进屋里,又去厨房收拾个干净才停,这会儿免不了又是一阵难受。

    油灯点起,小孕夫吃了大半,肚皮似乎更鼓了些,岔着腿坐在木椅子上休息,手掌轻轻放在肚皮上,低着头似乎在与那腹中的生命交流,看上去很是幸福祥和!

    四四方方的小木椅子被孕夫rourou的屁股完全遮住,因为木椅子太小两边股瓣还溢出来了半手rourou,可也就该长的地方长了,四肢倒是纤细单薄得很。

    轻轻在两侧小心的揉着肚子,似乎是撑着了,想揉揉消消食儿,可才一会儿,腰酸胀痛的感觉袭来,那小孕夫又腾出一只手,撑着后腰捶了捶,瞬间祥和的气息没了,蹙眉隐忍着不适的样子让人看着都替他难受了些许,他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

    街坊邻居都说这腹中定是不止一个娃娃,小孕夫这才六月的身子,都比人家足月的大上许多了。

    朝中!那高坐在皇位上之人,接受着百官朝拜,稚嫩的脸上不难看出眉眼间已然露出皇帝有的威严与冷酷。

    那便是一年前登基的新皇帝顾冶,这浩大疆土的统治之人,动动手指就可取人性命的至尊。

    小小年纪及冠之年,16岁登基,手段残忍的将前皇帝也就是他一个父妃生的亲哥哥顾川残忍处决,不,也许不是一个父妃!!还有那父妃安排的亲舅舅,妄想坐着摄政王的位置左右控制他,也落不得好下场。

    群朝大臣们,原先拥立顾川的党派也被他绞杀得几乎不剩,一年之间,他成了出了名的暴君,有声望的元老出来阻止,也被落得辞去官职回家修养的下场,暴力治国是他一年来的标杆。

    可明明,一年前他还是个阳光帅气的皇子,在父亲和皇帝哥哥的庇护下长大……

    皇宫里,说谁肮脏,说谁干净,都不是绝对,但顾冶恨得是,所谓的生父与亲哥哥,被他撕碎了伪善的面容,一些旧事被他无意中得知,原是如此黑暗。

    借着双生弟弟上位,先一步生下顾川,后面弟弟才被宠幸,可生下顾冶的时候突然难产,留下顾冶就撒手人寰了,哥哥许是可怜,便接手过来,说是自己亲生,眉眼也像,谁也不曾怀疑。

    可顾川的嫉妒使这事儿暴露,他以为他坐上了皇帝之位,就能阻止顾冶的报仇之心,他错了,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又是与父辈一样的错误!!

    他与哥哥,同时爱上了舅舅,那日他知晓了真像,雨夜中无助得像个流浪的小猫儿,他跌跌撞撞想找从小真心疼他的舅舅,可他晚了一步,那晚,他见顾川在沈府外面,拉着舅舅的手,舅舅虽然挣扎着,但还是被揽住上了马车。

    他在后面追…可怎么都追不上,他摔在雨夜里,手掌被蹭破了皮,他顾川连舅舅都要抢走!!

    他恨极了,他生了一场大病,舅舅来看过他,但还未说上几句又被顾川叫走,他当时不知情爱,但知道舅舅是他唯一的温暖,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不被抢走!

    于是,他开始了复仇,他天生就聪慧过人,父皇也是宠爱他多一些,仇恨让他迷了心智,他甚至开始觉得,也许皇位本就是他的。

    后来,正如他猜想的一样,他在父皇生前的暗格里找到了真正的遗嘱,他立刻昭告天下,那日朝廷动荡,天下大势扭转,他抓得父皇忠臣的支持,顾川才做不到半年的皇帝就锒铛入狱,父妃来求他,他道出当年之事求证,父妃没有反驳默认了……

    够了!够了!!都骗他!!都骗他!!

    那日,他赶走了父妃,再后来,父妃去求沈知竹,就是他亲弟弟,顾冶的舅舅,自小顾冶就听沈知竹的话,没想到这会儿可以帮上一帮,沈知竹一来并不急着提为顾川开罪,反而是待在顾冶身边,可那父妃沈夏看不得他亲儿子在牢里受苦,逼着沈知竹尽快行事,自己自作聪明的的想出一计!!

    沈夏知道,顾川与顾冶都爱着沈知竹,可沈知竹向着谁就不得而知,这份天道不容的情分,就是沈夏的筹码,旁观者清,还是个知晓内情的旁观者,他看出虽明面上沈知竹与顾川来往较多,但暗暗护着的,都是那天真的顾冶!!顾冶年纪小不懂情爱,可沈知竹能不懂吗,若是这事儿被传出去,顾冶身败名裂,沈知竹也落不得好下场,这就是逼迫沈知竹的理由!!

    “如若你不答应 在冶儿身边,把控他的政治,救出川儿,我就把你那见不得人的情愫都抖落出去”

    沈知竹被逼得无法,顾冶那时只知道让欲望衍生控制,只知道这个提议能让他与沈知竹舅舅能天天在一起,他思索片刻就同意了。

    可他不蠢,沈知竹做了摄政王后,一直诱导他放了顾川,他一在忍让,沈知竹就是不知收敛,因为沈夏每日都在催他,拼了性命要救出顾川!!

    “你当真要救那个害我母妃造假圣旨的贼人?”

    “那是你大哥啊…阿冶,求你,放了他……”

    沈知竹在御书房里跪地求着顾冶,眼里忍耐,而且闪过一丝情深的望着顾冶,可顾冶被他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仇恨熊熊燃起,看不到那片刻情深的眼神。

    “好啊……好啊……你与顾川,真真是一对苦命鸳鸯,那朕就成全你们!!”

    顾冶甩开沈知竹,匆匆离开,没了一点理智,可在沈知竹眼里,顾冶不过是像个小孩儿没得到糖果赌气走了。

    可沈知竹不知道这惹来什么后果!

    那日烈阳下,御书房外沈夏哭得晕了过去,而被禁足的沈知竹得不到一点儿风声!!

    只记得那晚,顾冶喝得酩酊大醉,踹门而进,嘴里说着胡话……

    “好啊……都向着他,今日我拿了他的狗命,…呃呵呵……舅舅…我的好舅舅……”

    “阿冶,怎么喝的如此醉醺醺的,快坐下…”

    沈知竹去扶着顾冶,顾冶手臂一用力,把人圈在怀里,酒气弥漫在沈知竹的气息见!!

    “如何…我今日,鉴斩了顾川……哈哈、舅舅……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再不能提他…”

    酒气热气呼了沈知竹一脸,但一字一句沈知竹听得清楚,震在原地,居然……他居然就动手了!!

    “不…不可能……”

    沈知竹推开顾冶,他惊恐的想到沈夏,他若是知道了,把他的感情公布,顾冶他……眼前这人会得到什么结果,他不知道,但他惊恐的望着顾冶,心中满是担心……

    顾冶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沈知竹在恨他,让他一下子更加火大……

    “怎么…啊!!我知道你与顾川整日粘在一起……”

    顾冶发了狠的抓起他的手腕扭在身后……

    “我知道……你总是向着他……”

    顾冶一把拉住沈知竹,前胸贴上后背……

    “我……呼…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哪一点比他差,让你看不到我……我也如同他一般,慕你爱你…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顾冶发着疯,眼神盯着沈知竹的耳垂,可那耳垂它直晃悠,他看不清,抓不住,索性一口咬下去,没想到竟该死的甜美……

    “阿冶……放开……你做什么……不是的……阿冶,我与阿川没有……你放开……”

    沈知竹该死的甜美让本就对他生了情愫的顾冶有了反应,在一挣扎,嘴里喊着叫着,死活都在狡辩,句句离不开阿川……

    “你始终叫着他的名字……”

    撕拉……

    青衫华服就这么被刚刚及冠的少年扯碎,碎布绑着沈知竹的手,顾冶发现了乐趣,征服的快感,得到的满足,与这人,他的亲舅舅……

    不学自通的本能,摸着心上人皎白的rou体,听着他也被挑起情欲的喘息。

    “他是不是……也是这般弄你这?”

    沈知竹词裸着被压在床褥上…嘴上绑着顾冶的绸缎腰带,顾冶手指在沈知竹湿润的花xue里进进出出……

    “唔唔…唔……”

    沈知竹咬着腰带拼命抑制自己的呻吟声,不住的摇头否认,他与顾川,没有…从没有过……

    “骗我……你日日与他相处……顾川与我一样都对你有龌蹉的想法,我不信他不动你……”

    滋吧滋吧……

    顾冶认为到现在沈知竹还在骗他,加入三根手指好不怜惜的搅得那密xue,那可怜的粉嫩rou瓣被捏的通红,密xue里哗啦啦分泌着更多蜜液……

    “唔唔……唔……唔唔……”

    沈知竹还是拼命摇头,但他已经无力反抗了,下身被玩弄,乳尖被撕咬,浑身的敏感点都被顾冶蹂躏得乱七八糟,他酸软的腰身与两腿,更是被大大扯开挂在顾冶隐隐成熟雄健的腰间。

    “唔唔……不……啊!!!!!”

    那rou刃刺入的瞬间,沈知竹疼得痉挛,小腹一阵阵收缩,吸的顾冶的第一次差点草草结束……

    “还说没有……贱货……不知做了多少次才知道这般吸的我差点泄出……你与顾川做的,为何我就不可以……”

    啪啪……

    顾冶开始抽动,沈知竹疼得眼泪直流,可还要生生承受着醉醺醺的顾冶的野蛮的侵犯……

    虽才十六岁,但顾冶那东西已经傲人得沈知竹这个28的人看着都觉得可怕的程度,他还未长大,若是真正长成健硕完全,这东西会收了多少后妃的心思……

    “嗯嗯嗯……哈啊……呃……啊……”

    “叫啊,像你如顾川做的那般叫,叫得越大声,我越觉得爽快……”

    “啊啊啊……停下……嗯嗯……太大了………啊啊啊啊……阿冶………呜呜……”

    账中香艳绝美,宽敞的外厅都能听见那诱人的呻吟,以及夹着哭声的求饶呐喊……

    一夜未眠,酒劲儿过去之后,顾冶与沈知竹都累趴在褥子上,还是那姿势,顾冶睡着,沈知竹则是被cao得太狠,后半夜晕了过去。

    顾川死后,沈夏疯了,带着仇恨疯的,醒来就一直喃喃着疯话,内容就是当代皇帝顾冶居然对亲舅舅带有龌蹉的想法!!

    这一说法由一个疯男人口中说出,半信半疑,可也在皇宫疯传,之后那留言的主人公做出了一个决断,一下子就掐断了这说法的事件。

    抱病三日的摄政王沈知竹,不知为何惹怒了顾冶……气得顾冶把自己的亲舅舅逐出了皇宫,终生贬为庶民!!

    群臣百官感叹皇帝的无情,才倒伐觉得沈夏是被逼疯了才造了这么些谣言!!若是有一点点情分,也不至于一点颜面都不留。

    其实那日,顾冶气不过,沈知竹被自己侵犯之后就发了高烧,身子还没好全就来辞官,顾冶当然不让,沈知竹虚着身子一心求死,袖口的匕首低在喉间,以死逼迫顾冶下了命令,顾冶心里发凉,可他望着那洁白光滑的脖子被刺出血珠,瞬间就慌了,马上拟旨。

    沈知竹拿了圣旨跪谢,从此就消失了……

    顾冶得了皇权也得不到沈知竹的心,更是认为沈知竹被自己玷污了清白,负了顾川,一心求死贬为庶民都不愿意与他在一起!沈知竹走后,顾冶时长情绪失控,心眼更加冰锐,几乎对犯错的大臣不加一点点宽容,可因着顾冶冷血,但又有谋略的暴力,是个暴君同时又是个颇有主见的君王,仅一年就把国家治理得颇为顺德民意,百姓们也开始对他赋予好评,不像那顾川,虽只做了半年君王,但几乎只知道花天酒地沉迷享乐,从不把心思多花些在政事上!!

    辞旧迎新,新年已经过了三月,春到了夏不远了,离那些事情也过去许久,那贬为庶民的摄政王正在远离京城的江南小镇上的某个巷子人家过着自己安稳的日子。

    那人便是被大婶儿送鸡蛋的小孕夫……他给自己改了名字,唤做温竹…街坊邻居都叫他阿竹…

    当时他来时,肚子还未曾这般大,他说他是死了丈夫搬来这的,大家也不疑有他,大婶们看他这般辛苦还多加照顾,都是过来人知道他的不易,大着肚子死了丈夫,独自一人也是艰难。

    “呃哈……呼……哈……”

    黑夜里,三更刚过,那原本熟睡着人的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温竹抱着巨腹撑着床板起来靠着床头,脸颊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热得。

    那薄毯下,他包住的肚子涌动厉害,他靠着床头仰着脖子,时不时难耐的咽了咽口水,隐忍的喉间还是时不时发出两声痛哼。

    “啊呃……宝宝乖…别闹爹爹了……好不好……呃啊哈……”

    苍白的手在圆滑的侧腹打着圈圈,温竹曲着腿岔开着,这肚子大得太快,他现在已经合不拢双腿了,张的越大越是舒适些,腹中的挤压让他频频泛着恶心,他腾不出手拍打胸口,只能唑着嘴里的口水往下咽压一压这恶心劲儿,可没进水的他很快就口干舌燥的微张着嘴喘息,想去外边倒杯茶喝,可是腹中阵阵闹腾,他实在无力,干干靠着床头愣是没动……

    “呼……呼……”

    天色开始灰蒙蒙又亮了起来,安抚了许久的肚子也渐渐停下了闹腾,温竹这时已经满身疲惫了,又靠着床头休息,闹腾了许久的身子甚是乏累,一脸疲色。

    江南三月的春雨一下就是一整个月,可京城那却没下几天,那本就不如江南那般湿润温暖,顾冶在御书房批阅着奏折,身后的太监宫女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一瞬间只有纸张翻页的声音,顾冶没由来今日烦躁,看着摞得高过头顶的奏折,更是烦闷。

    “摆驾……朕乏了,要休息……”

    太监听完,尖着嗓子大喊,顾冶起身,挥手不坐轿子,就想走走。

    顾冶漫无目的的在皇宫转悠,太监宫女门闷声跟在后头跟了一路,顾冶转身停下,那领头的太监差点撞上,一看他停下,立刻跪着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他跪的脸都要埋进地砖里,浑身发着抖,后面的一大群宫女太监也跟着跪。

    “饶命?你们犯了什么罪吗!”

    顾冶盯着一群发抖的下人,面无表情的问着。

    “奴才该死……皇上饶命啊…”

    顾冶看着慌不择言的太监,嗤笑一声

    “嗤…即该死,为何要饶……”

    顾冶看着怕极了他的太监们,一脸不削,他面目又不吓人,何须怕成这样…

    “皇上饶命啊……奴才冤枉……”

    那太监又说了冤枉…顾冶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握着生死的感觉,也并不是很好……如若沈知竹在一旁,定又要训斥他不该戏耍与人了……

    顾冶想到这,表情凝固,想他做什么,那无情的贱人,以死相逼都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滚吧……别跟着我了…”

    顾冶抬脚走开,留下一身冷汗的下人们,暗暗抹着额头,仿佛劫后余生般感叹。

    再说江南,下了一个月春雨迎来了明媚的一天,家家户户都把屋里头闷得发霉的衣衫被褥拿出来嗮嗮,温竹也不例外。

    早早起了身,他身子重拿不得许多,只能一样一样拿出来,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嗮得满满当当,挂上最后一件儿沈知竹撑着后腰挺着肚子站在阳光下休息……

    “阿竹……嘿……”

    忽然有人唤他,他循声看去,原是那送鸡蛋林婶儿的儿子阿昊,他们就住隔壁,这会儿阿昊正在屋顶上蹲着……

    “上那去做什么……”

    阿竹抬头,一手遮着阳光,看着屋顶的阿昊发问,阿昊长得高大粗壮,因为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常年干活儿皮肤嗮得黝黑,但一口大白牙笑起来挺有感染力,是个看着老实的普通青壮年。

    “是阿竹吧……”

    阿昊看着温竹发呆,隔壁院子一大嗓子就喊住他的名字,是林婶儿也在家呢…

    “我娘……在下面…”

    阿昊指着阿竹看不见的院子里,阿竹放下手,撑着腰对着隔壁应了声“林婶儿”

    “哎……阿竹忙不忙啊……”

    林婶儿又搭声,温竹依着经验,不想应答,刚想开口应付有事儿,那单纯的阿昊抢先帮着说…

    “阿竹刚嗮完被子……”

    温竹心里一颤,果然,林婶儿就唤着自己过去,愣是温竹在想搪塞不去,也抵不住林婶儿的热情,如果真不去,怕那林婶儿会过来拉着自己……

    温竹想了那后果,乖乖带上门,托着肚子过去…

    “嘿呀……瞧着又大了,来,刚煮的玉米,有许多,多吃些……”

    林婶儿瞧着温竹进来,立马上来扶着,手上没问过温竹已经就摸了两把肚皮,然后自己跑去拿了一小篮子煮好的玉米,塞给温竹。

    “阿竹……吃吧……俺娘煮了好多。”

    阿昊在上面也帮着劝,温竹不好意思,拿了个看着小的小口吃着,林婶儿见他吃了,更是拉着他坐在院子里,话多嘴快的聊起了家常。

    温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阿昊在屋顶上补着房顶,时不时探头又叫温竹吃玉米,温竹觉得不自在,但阿昊暂且不说,林婶儿是真的没有感觉,自顾自的说着。

    “娘…阿竹…”

    林婶儿聊着,阿昊不知什么时候都修好了房顶,下来站在屋檐下。

    “嘿哟,弄好了呀…”

    林婶儿站起来过去拍了拍阿昊手臂上的灰尘,眉眼间不自觉的透着自豪……自家儿子虽傻些,但干活儿从来但是利索敏捷。

    “好了…就这么点儿事儿难不倒俺……”

    阿昊拍着健硕的胸脯,林婶儿推了他一下嘀咕了句不要脸,然后又看了看天……

    “哎呦…你看,阿竹啊,和你聊天给我搞忘记了,我今天还要去和陆婶儿那菜苗,你看……这阿昊在家,让他陪你啊……你看……啊…玉米,还有许多,…吃…吃多些…”

    林婶儿抖着大腿往外走,经过温竹身边不知是不是有意还轻轻推了一把,温竹踉跄一下,往阿昊那倒去…

    “嘿……阿竹……”

    阿昊见着温竹伸手想抓住东西,便一把上来抓住温竹的手腕,温竹被那粗糙炙热的大手吓了一跳,但挣不开,只护着肚子堪堪站住,在看林婶儿,刚好带着门出去了,那门刚刚好合上缝儿…

    巧合?不……

    温竹又抬头,看着一身热汗,男性气息浓郁的阿昊,背后起了一身冷汗,连忙站稳抽出手腕,后退几步与阿昊保持距离。

    “谢谢……”

    温竹低头道谢,一身戒备,阿昊却仿佛没知觉一般又黏上来两步,比刚刚还近的距离……

    “阿竹……你怎的如此瘦弱,你看看你的……”

    “别碰我……”

    阿昊说这话,又抬手想抓温竹的手腕,刚要碰上,沈知竹如同避开蛇蝎一般,甩开阿昊的手,还语气尖锐的警告着眼前这个看着单纯的傻大个。

    “阿竹……”

    阿昊一脸呆愣,不知为何阿竹会打了他一下,阿竹看着阿昊单纯的眼神,心虚的避开,看着别处…

    “阿昊……我…我家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温竹不敢再呆下去,借口就要走,阿昊一脸疑惑看着,像是思考什么…

    “阿竹……我送你……”

    阿昊欲要跟上,沈知竹扶着腰身,语气冰凉的拒绝,然后托着腹底最快速回到家中,他的心砰砰直跳,无事献殷勤,林婶儿家也不算富裕,却总塞给他最好的,还有阿昊……温竹不敢想,一个小寡夫与单身壮男,他不敢在想下去,大白天的,温竹回到家中愣是把大门插上了销。

    四月到来,处处播种,朝中局势基本安定,可那些大臣总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比如,让十七岁已经及冠一年的皇帝找妃子……

    “皇上…祖训有三,无后为大啊,该是到了纳妃的年纪……”

    “是 啊皇上,您这个时候正是气盛之时……”

    “皇上,臣愿把小女献给皇上启蒙……”

    “皇上…这您要慎重,我识得一才子…我看他才是最好人选……”

    ……

    一个早朝,连着好几周,顾冶被这些提议吵得头痛欲裂,骂也骂了,火也发了,可还是不怕死的天天上书,他被逼看着选秀的人像画,哪哪都不合他的胃口,他选得多了,还下意识的暗自拿着画像于那人对比起来,总觉着那些个人哪点与沈知竹相像!!荒唐,他已经把他忘了!!!

    江南农忙时期,家家户户都去地里种植,温竹心惊胆战的在屋子里已经好几天不敢开门了,那天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越发强烈,他甚至 听见儿林婶儿的声音都吓得一哆嗦,怕她又来找自己。

    孕期本就敏感,温竹独自一人挺着肚子,寂寞孤独,现在肚子七月了,进入孕后期之后,连如厕都让他筋疲力尽,无助感几乎把他压垮,还要提防着林婶儿。

    这天早上,家里没了米,温竹趁着林婶儿出去做活儿的动静,也匆匆跟着后面出去,想出去置办些财米油盐,只有这会儿他才大胆一些出门,因为林婶儿都是中午才回来吃午饭呢。

    挺着肚子走着,早上就已经闷热无比的天气,温竹早已脱了外褂,执着一身灰色长褂,浑圆的巨腹高高撑着长褂,本是遮着脚背的褂子现在都被撑着抬到了脚腕还上,侧边的衣带也绑的松懈了许多,这肚子要再大些,恐怕连长褂都要遮不住这浑圆的肚子了。

    “阿叔…麻烦来五斤白米…”

    到了米店,温竹里面都已经湿透了,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指着要买的米种。

    “好嘞,五斤白米……”

    那胡须大叔爽快的很快称好了五斤,装入温竹带来的布袋子里,绑好递给沈知竹。

    沈知竹伸手接过,但似乎比想象的沉了许多,提着带子似乎都要把腰弯下去一般……

    “拿的动吗,要不给您去点儿…”

    那大叔看着沈知竹这身子,也怕个万一,好心提了意见。

    “不必了…不远的,您收好。”

    “哎…好咧,收您五钱,慢走…”

    沈知竹想了想,自己也没那么娇弱,付了银两之后,咬咬牙,还是能走回去的。

    可事情并没有如此轻松,除了米,大大小小路上,沈知竹又买了许多东西,只一手提着,手指都被勒得不通血液,涨的青紫。

    步履缓慢的沈知竹托着腹底,无奈之下在路边的树荫下稍作休息了一会儿,放下手上的东西甩了甩没了知觉的手指。

    日头越来越大,沈知竹热得后背湿透,脸上热汗直流,他撑着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这么一下,腰上酸胀的感觉袭来,让本来就不适的沈知竹更加难以走动,无奈只得撑着身后的树干挨着一会儿,手上揉着酸胀的腰身。

    “呼……呼……”

    越拖下去,外表阳光下的地方就越是炙热,沈知竹一看不行,抱着肚子扶了树干站起来,弓下膝盖测弯着腰拿起物品,得趁着更热之前回去才行。

    “呼……呼……宝宝乖,不闹啊,等会儿再闹……”

    走了两步,隐隐感觉肚子闹腾起来,浑身是汗的沈知竹难受,里面的孩子也不好受,撑着腰挺着腹,一手拿着东西还要边走边安慰着腹中的孩子,这一回出来可是累惨了沈知竹。

    “啊……呃…呼……快到了,宝宝乖……”

    深巷子里,沈知竹抱着腹底,脚上发软,手里还死死抓着东西,腰上本就受力一个巨腹,现在又提着东西,没个东西撑住,疼得沈知竹脊骨发着冷汗,就在烈日下,巷子中间,岔开两条抖着的腿,喘息不已……

    “哈……呃……”

    那阳光越来越热,似乎要把沈知竹头顶都要烧着了…沈知竹被晒得似乎要中了暑气,再这样下去不行,看着在眼前的巷子,那门就距离自己三百米,可却那么遥远。

    “呼……呃……宝宝乖…乖一些……”

    沈知竹怕在拖下去,自己孩子都会危险,而且自己的身体明显要撑不住了,咬上一嘴银牙,挺住气息,蹒跚的勉强又向前迈了几步……

    “嘭……”

    沈知竹肩膀靠着人家的院门,吃力用手撑着,贴在肚腹上的粗布 长衫被汗浸湿,紧紧贴着肚皮,里面孩子的翻涌清晰可见,可沈知竹无力安抚,歇了口气,用手撑着巷子的墙边,狼狈难堪的,提着买的东西和疲累难受不堪的身子,愣是一步步走到自己家门口前。

    “哈呃……到了……到了……宝宝别闹了……哈…唔……嗬呃……”

    到了家门口,沈知竹推开木门,抬脚进入院子里,可是脚上早已无力,被门槛拌了一下,咚隆隆!!

    手上的东西朝着院子掉落,油盐酱醋,漏了大半,菜也散落在各处,只有那米完好,但那露出的酱油,正在缓缓向着那布袋装着的白米流去……

    “哈呃……”

    没空管,没心思看,沈知竹死死抓着门上的门栓,没摔下来,但是绊倒那一下,受了惊,这下,肚子彻底闹腾起来,沈知竹才眨眼功夫,就疼得冷汗满脸,乌发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

    “呃……啊………好疼……呼……呃……”

    沈知竹手托着剧痛的肚子,身形缓缓下滑,那死死抓着的门栓的手上也没了力气,沈知竹跌坐在地,两手死死抱着肚子,后背挨在门上,头顶不住的往后扬起,顶着身后的大门。

    “呼……呃……好痛!!”

    修长的脖颈向后仰着,沈知竹喘着粗气,胸口肚腹都起伏得厉害,肚子重重坠在腿间,沈知竹时不时扭着身体,似乎在挣扎,可这巨腹压得他甚至挪动都难。

    “呼……呼……咚咚咚……有人吗…帮帮我……咚咚咚!!”

    疼了许久,就是没有好转,沈知竹也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不像平常那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是几乎撕裂一般的痛苦,抱着肚子明显感到腹底变得坚硬,他怕,怕孩子出事,他挪着屁股,让自己靠直些,然后用尽力气,不怕疼一样的抬起手用拳头一下下敲着木门。希望有人听见响动。

    “救命……哈呃 ……救命啊………啊……哈……救救我们……”

    沈知竹喊了一会儿,肚子越来越痛,可是无人回应,也是啊,都去农忙了,没人会在家……

    他绝望了,似乎感到下体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可他没有力气了,他累极了,疼极了,就是没人听见他的呼喊……

    “呜呜……孩子……我的孩子……呜呜……救救我的孩子啊…呜呜……”

    沈知竹绝望的哭泣着,手上还在不停的敲,虽已经声音沙哑,但还是没有停下!

    “阿竹?”

    沈知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恍惚惚,看东西都是模糊晃动,就是这样的情形,他似乎听见了有人叫他…

    “阿竹?”

    那声音又响起,沈知竹听得真切,那是阿昊,就算提防,但也是熟悉,也是救命稻草啊!…

    “呃啊……救救我……咚咚…救救……”

    沈知竹听见之后,又聚齐力气使劲儿敲了两声,可是他太疼了,动一下就疼得厉害。

    “阿竹……阿竹,你咋了啊这是……阿竹…”

    阿昊叫了两声,在门口的时候听见了回应,可是声音太小,本想不注意,可隔壁阿竹的门正向外开了一半,平时阿竹都是把门关的紧紧的,今日有些奇怪,可似乎又股力量让他过去,他放下开门的钥匙,两步走进阿竹的屋子,透过开着半扇门,他就看见了阿竹那大肚子,在近看,沈知竹脸色苍白,眼睛禁闭,半昏迷的抱着肚子已经要晕过去了,阿昊上去摇了摇,沈知竹伸出手抓住阿昊的手臂,就彻底没了意识。

    这下阿昊慌了,以为沈知竹死了,他想走,可他也知道,若走,会不会怀疑是他做的,若不走,阿竹也许还没死,这可难为了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的阿昊。

    幸好,林婶儿跟着阿昊身后,见着自己儿子在阿竹门口那杵着,就生气的指着阿昊边骂边过来,做活儿累了半天,自己的傻儿子不开门还在人家小寡夫家门口杵着。

    “你干什么啊……不来开门在那死着……”

    林婶儿推开阿昊,原本的谩骂声停了一瞬,接着就是一嗓子杀猪般的叫喊

    “啊!!!死人啦死人啦………”

    这一吼,陆陆续续回家的人们都跑过来围着看,林婶儿慌乱的拍着大腿,嘴里来来去去就三个字儿…

    阿昊看着自家老母如此丢人,外头又围了许多人,他心里也慌,可他不想吃牢饭啊,情急之下,他看见许多大夫都喜欢探人家鼻息,他也伸手一探…炙热又有些虚弱的气息呼到他的手上。

    “没死…阿竹没死!!”

    阿昊高兴的站起来,推开自己家乱叫的老母亲说着。

    所有人又看着林婶儿,林婶儿冷静下来,看着自己儿子,带着怀疑的眼神。

    “没死?”

    “对、还有气儿…”

    阿昊肯定的说,林婶儿立刻变了脸,急匆匆的两步到了晕死过去的沈知竹身边,亲自查看,是还有气儿的。

    “啧…哎呀…这这这……满院子的东西,定是进门不小心滑倒了,快快快,阿昊啊,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啊,哎呦喂,这寡夫真是可怜啊!!”

    林婶儿一人在门口演全了一出戏,他还担心是自己儿子干的,现下不管是不是,先让她们撇清了关系再说,又叫阿昊救人,抱着去找大夫,邻居和旁人都会夸赞,真是一出好戏全凭张嘴说了!

    沈知竹被阿昊很快抱到了医馆里,围观的人群散了,林婶儿看了满地的东西,眼珠子又动了动,几下就帮着收拾起来放好在屋檐下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