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极尽温柔缠绵一夜,痴情皇帝永眠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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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姑姑来的第十六天就是九月十五,清沁前一天晚上和爹娘告别泪流不止,敷了好久的鸡蛋才好点了,第二天忙了整整一天,到晚上进了诚肃殿主殿才稍稍休息了一下。文华殿提前布置了宴席,不过毕竟是纳妾,辰逸就只请了关系亲近的几个亲戚和两个伴读。 除了八皇子之外,三皇子和六皇子也来了。三皇子顾辰遇是延禧宫和德妃的孩子,今年二十九,身材清瘦,风流倜傥,眼眶比旁人深一点,显得眼神深邃痴情。他还是众皇子中最与世无争的一个,原因一是因为他的母妃和德妃是南诏国的和亲公主,他有一半的南诏血统。二是因为...他娶得王妃是个南诏人,当年也闹出了挺大的风波。 辰逸挨个给三皇兄、六皇兄敬完酒,又和两个伴读一起喝了许多,等被灌得走路不稳之后才脱身去了诚肃殿。今晚是十五,月圆夜明,诚肃殿里一片红光,囍字扑面而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悦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清沁穿着一身乳白色的衣裙,像水里刚升起来的仙子一般,诚肃二字,终究是不配她。 “王敛,明日把诚肃殿的牌子换掉,改成‘皎月殿’。”“是,奴才随后去办。”嬷嬷拉开大门,把辰逸迎进去后关上,屋里只留他们二人。清沁没盖盖头,只垂着脸坐在那,手里捧了个苹果。她今天难得梳了凌虚髻这样的高髻,盛装之下更添姿色。 “你梳这样的发髻真好看。”刚说完辰逸就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劲,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平日里就很好看了,这种发髻更好看。”清沁笑了:“我知道七郎的意思。七郎怎么不过来?”辰逸这才发现自己离她很远,忙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 “对了,我刚过来时看到诚肃殿的名字,觉得实在不配你,想着给你换个名字,叫做皎月殿,你觉得如何?”辰逸拿起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清沁,换走她手里的苹果。“可是取月出皎之意?”“正是。”清沁和他喝完交杯酒,彼此都有些别扭地退了衣衫,清沁是因为不熟练,辰逸则是因为这是自己的此生最爱,只想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她,感觉光是房事都能化作蜜糖溺死自己。 这个晚上他们只做了一次,辰逸从开始到结尾都顺着清沁来,清沁身子敏感怕痛,他折腾了好半天才勉强进去,跟平时肆意发泄不能比,但辰逸一想到怀里的是清沁,便能从睡梦中笑醒。 第二天辰逸亲自带清沁去了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周皇后最近精神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她喜闻茶香,所以屋子里便时时刻刻蒸着茶。她接过清沁奉的茶盏,示意让缠枝呈上一副头面,是银质鎏金粉石梅花头面,是周后的陪嫁头面,正适合年纪轻的姑娘带。“虽然不是新打的头面,但也合适小姑娘带。”周后拿起其中一只步摇,托起粉石做的吊坠,眼里满是怀念。 辰逸看向清沁:“这是母后的陪嫁首饰,孤幼时经常看母后戴。”清沁让盼宁把东西收下,又是一阵谢恩。又聊了一阵,皇后找了个借口支开太子,单独和清良娣说了会话。 辰逸有些担心,因为母后一直不看好他和清沁的事,也不知道会怎么为难她。周后也没多言,表明了自己对未过门太子妃的喜爱后就干脆利落地放人,自己歇息去了。 数月一晃而过,隆兴帝的病一直不见好,大年初一那天甚至都无法起来,,是辰逸和周后一起主持的祭天仪式。正月初二隆兴帝的病才有了点起色,能下床走走,便把辰逸单独叫了过去,说要嘱咐些事。 长年累月的卧床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隆兴帝去承德避暑时就已经不健壮了,现在更是瘦得形容枯槁。他难得对辰逸露了个笑容:“你政事处理的不错。”“谢父皇夸奖。”说完又是一阵沉默。他们父子关系算不上太融洽,其实辰逸第一次见到他是五岁时候的事,刚出生的几年在冷宫呆着,隆兴帝连见一面都不愿。 隆兴帝叹息一声,聊起了他的婚事:“给你选的妻子,你以后定要好好待她。汉阳郡主那般喜欢她,本来求到朕这里要给她指一个家世简单些的少年郎。可是你喜欢,朕就把她许给你了。” 辰逸眨眨眼,顺着隆兴帝的话的话往下说:“那次在宝亲王世子的诗会上见过表姐一面,不过没想到赐婚这么快。”“朕也想着太着急,但你母后说你对她一片痴心,朕便允了。” 原来那日的赐婚是这么回事。辰逸出了乾清宫,外面明明阳光明媚,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出来。这些线索连起来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皇后看不惯他一心只想娶清沁为太子妃,便一边安抚他,一边请了圣旨赐婚。他闭上眼睛,心里酸楚。“皇后娘娘还等着呢,殿下...”“让人回皇后娘娘,说孤身体不适,先回承业殿休息了。” 辰逸心乱如麻,过了几天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母后,母后是他最亲的人了,就这么随随便便捅他一刀,痛得剧烈凄惨。 “殿下!殿下!”王敛难得惊慌地跑了进来。辰逸心里咯噔一声,看着他把剩下的话说完。“皇上驾崩了!” 隆兴帝薨于隆兴二十七年正月初八,听说这是已故俪柔侧皇后,也就是俪贵妃许染蘅当初和隆兴帝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隆兴帝看着窗外雪停,满地白茫茫,就移驾去了久不住人的承乾宫,在主殿的床上小睡了一会。就这一睡,人便没了。 跟俪贵妃去世那次一样,等他赶到时周皇后已经坐在皇上身边,默默地低头看他。“你父皇他....走的很平静。”周皇后没哭,无悲无喜地抬头和辰逸对视,轻叹了口气:“情爱最是伤人,在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心爱的人之前,还是莫要去碰的好。” 辰逸垂眸不看她,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处理隆兴帝的丧事最要紧,偌大的紫禁城,偌大的国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