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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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虽然是要我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本来也就没带什么东西进来,衣食住行全靠分配。话说卿程后来那意思也就我白天跟他们出去一下,晚上还是得老老实实滚回来,收个屁啊收。 颜证道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没在看我,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看我转悠了半天只拎出一个半大不小的袋子,装了一件统一发的冬衣,保暖还凑合,但跟“美观”、“时尚”什么的就没关系了。 老颜叹了一口气,我没有跟他说明白前因后果是什么,我要去哪我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变数多了,说不定哪天我就不在了,要他有点心理准备。老颜问我是准备去当烈士了吗,我说万一呢。 本来想打打趣,结果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他敏感纤细的内心,这么伤感地看着我。 “这一听就知道开玩笑的,你至于吗?” “不,我只是在想,”老颜眼神一片迷茫,“就算这次没什么大事,也总有一天会……算了。” 这个人是不是女朋友跟别人结婚了就变傻了? “你……多当心。”颜证道继续说,“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不废话么,不过只要没人逼我从几十层楼上跳下去我就姑且当什么都不知道了,知道得太多绝对不是好事。 “这件衣服你真打算穿出去?你在这里面都没穿过。”老颜看了看我简陋的行李袋。 我实在说不出口我一直不穿是因为丑,但比起过于鲜明的号服还是不打眼一些,还更暖和。 “又没别的穿的了,随便凑合凑合。” 我把袋子踢到一边去,翻身上床等熄灯,明天怎么样明天再说吧。 “你有想过你出去后要做什么吗?”老颜问我。他是指出狱后,这问题就仿佛在问幼儿园学生长大后想当什么,发挥想象力瞎吹就行。 “随便找点活干呗,能吃饭就行,总不至于扫个厕所都不能有案底吧。” “那你也太可惜了啊。” 我笑了笑:“可惜啥啊,少我一个脑子人类就不进步了吗?倒是你才该想吧,你都没剩多久了。” 老颜撑着脸,思索了好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结果,跟我说他想回乡下老家去,他家里还有点地,再承包点别人家合伙搞个农场,养养鸡鸭鱼鹅猪种种田。 “行啊,别人都赶着上繁华地方去追求功名利禄,你还想回去当隐士。”想一想还挺悠闲也有情调的,真不错。 “你小子嘴就贫吧,我这不都没办法了吗?出来混了这么多年,都看淡了。” 老颜年纪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应该比我还小一两岁,但说话一股老沧桑老油条的味道,大概也是跟经历有关系。农村人,家里孩子多,出来得早,跟女朋友同居,上倒班,结果有一天回家发现有个贼入室盗窃还准备对他女朋友意图不轨,一时激动把贼打死了,被判防卫过当涉嫌故意杀人。想想也够冤的,他身体本来也不咋地,心脏还很脆弱,多动几下都要歇歇,哪想到真能摊上人命。 “那你好好搞啊,等我出去了说不定还能来投奔你,别看我这样,我种菜可厉害了。” “得了吧,谁先出去还不一定呢。” 颜证道顺着梯子爬到了上铺,马上就要熄灯了,我们这段没有营养的侃大山也即将被迫结束。 “你就这么有信心我能戴罪立功?”我问。 颜证道高深莫测地笑了两声,随后“啪”一下,灯就黑了,我也没等到他跟我解释。 56 接我的人来得很准时,早饭过了就在食堂门口被他们好巧不巧截住,在众目睽睽下戴上手铐把我押走了,我听见背后很多人在议论,大概是觉得我是坏大事了才有这种待遇。 出去坐的普通的警车,就是我左边一男警察右边一女警察,挤得严实,动一动都困难别说跳车逃逸了,我连袋子里的外套都没机会穿。隔着车窗看见缓缓开出了监狱,大铁门张开又合拢,跟做梦一样,挺恍惚的。 不过我是没怎么梦见过从这里出去的样子的。 “我说,这位哥?这位姐?咱这是去哪啊?”在车里实在闷得慌,我试图跟左右两个黑白无常搭搭话。 “到了你就知道了。”还是女警察理了我。 不过说了当没说,于是我也不问了,干巴巴坐着。车开得很平稳,我很轻松就泛起困,脑袋点一点的开始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才停的,又开到哪去了。 醒来是因为感到有人在扯我的脸,迷迷糊糊一看,卿程个死人正从外面伸进半个身子,我一瞬间有点想再闭上眼睛装死。 “下车,这你都能睡这么熟?”卿程费解。 怀揣一腔想唾他一脸的起床气,我愤愤地想为什么不是刚才那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叫醒我?起码心情会好一点。 这好像是一个才建好的园区,房子啊草地啊都看着崭新的。一下车就有人把我的手铐换成了电子镣铐,这样我跑哪去他们都知道,还不用分个人时时刻刻盯着我,有够鸡贼的。 被一群警察簇拥着,我被带进了搂,坐电梯上去到了几层,一走出电梯间我就了然了,这里是实验室,还是很专业很先进的实验室,估计还没正式投入使用。真是肯下本钱啊,汪卫东那事儿就这么重要? 点亮灯的房间前站着几个人,年纪普遍挺大,一看就不是警察了,我一眼就看到里面一个很熟悉的人,向老师。 我跟着警察,低着头想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去,谁也不想看,也不想让谁看我。 但向老师还是看见我了,我也余光看见他,头发白了不少,背也有点佝了,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他见到我有些激动,但不好上来搭话,只有嘴唇动了下,好像是在叫我名字。我鼻头忽然就有点发酸,实在没忍住,很快朝他看了一眼,微微点点头。 我被带到了准备间里等着,没多久卿程进来了,扔给我一套衣服,普通的纯色衬衣和深色裤子,外加一件白大褂,跟我以前穿的很像,他叫我换上。 “在外面穿号服你也不嫌膈应?”他问。 我朝他晃了晃手腕上黑成一坨的电子铐:“这个更膈应。” “这个没法给你取,忍着吧。”他笑。 屋内大概开了暖气,没有多冷,我就直接当着卿程的面开始脱衣服,大家裸体都见过,实在没必要再矫情,只要我不觉得害臊那害臊的就是他。 卿程毕竟道行深厚,自然也不会害臊,还盯着我看,不过毕竟工作内容严肃了,当看到我下半身只剩内裤了他也没上来耍流氓,就是眼神明显猥琐了很多,发出咸湿的语气词。 衣服尺码还算合身,我顺手把白大褂披上,戴眼镜的时候不经意看了一眼储物柜上的玻璃,倒映出的人好像穿越来得一样,我才想起狱里很久没让剪头发了,板寸都长了。 “你穿成这模样俊多了。”卿程发出登徒子的感叹,可惜他没有进一步语言调戏我的机会,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说都准备好了。 卿程应了一声,下巴一点,示意我开门出去。我也不客气了,转开门把手,外面只站着一个小警察。或许是为了不给我额外的压力,刚才浩浩荡荡的押送大军不见踪影,向老师和那一群大叔也不见了,这个实验室很大,很空,只有一张桌子上放了必要的器材和要我化验的样品,似乎怕我失忆还准备了一摞打印的文献,整个跟汪洋里的一艘船似的,好像随时都会翻掉。 说句没出息的,那一刻我突然久违地有点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 卿程跟在我后面出来了,看我站着不动,戳了戳我背心:“干活去,傻了啊?” 于是我做出了第二个没出息的举动,转过头憨不拉几地问他:“那你去哪?” 卿程愣了一下,那个小警察已经乖乖退到门口了,听不见我们说话。 他背对门看着我,露出一个跟以前都不一样的笑,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看着有点怪,后来我明白了,那叫“腻歪”。 他压低声音对我说:“我就在这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