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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在生气什么?跟我说吧,我会改的。”沈从逸从背后抱住昏昏欲睡的云疏。 云疏散着发,他这么一抱,多数的头发都被压住了,他面无表情的把头发扯出来,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包烟,“来一根?” “我不抽烟。” 云疏点点头,自己把烟点燃了。 沈从逸等他说话等的揪心,像是被判处死刑的犯人等待实行,过程异常难捱,“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 云疏的食指摩挲过男生的薄唇,神色淡漠,像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沈从逸的舌尖轻轻舔上他的指腹,顺从又委屈的看着他,还是那种小狗一样的眼神。 他感受到指尖的湿热,轻轻笑了,“那我来告诉你,你应该叫我学长,不要过界了。” 空气里全是淡淡的薄荷味。 沈从逸诡异的安静了几秒,盯着他没说话,直到云疏漫不经心的将烟圈吐在他的脸前,他才说道,“等下,我现在有点乱,给我来根烟。” 云疏依言递给了他一根。 沈从逸却避开了他手心打火机掐起的火焰,起身抵着他的额头,借火点燃自己嘴上的那根烟。 云疏的呼吸短暂的慌乱了几秒。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叼着的烟逐渐变得烫嘴。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情侣吗?” “情侣,”云疏挑了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沈从逸愣住了,“你都,都跟我这样了。” “小孩,”他垂着眼,烟已经烧过了一半,他缓缓呼出最后一口雾,将那截烟轻轻捻灭了,“zuoai就是zuoai,跟谈恋爱可不一样。” “你......”沈从逸一时无言。 他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将烟扔入烟灰缸。 刚往前探出一点身子,猛地被扯回来,男生跨在他的身上,狭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云疏。” “嗯?”他的回应慵懒又随意。 “不行,我不同意。” 他静静看着他,不做应答。 沈从逸沉吟一声,剔透的眸中是藏匿不住的凝重,“你必须对我负责。” “......有病。” 沈从逸执拗的盯着他的眼眸,拽着他手腕的指节越发收紧,大有一副不答应就死缠到底的意思。 他最怕麻烦了。 云疏抿住唇,被沈从逸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什么狠话也放不出来,他只能长叹了一声,闭上眼,半是妥协的说道,“别叫我宝宝,真恶心。” 沈从逸倏地弯起了嘴角,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好,那叫你亲爱的。” 云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微动嘴角,“随便你。” 14 从此沈从逸以云疏的男朋友自居,怎么甩都甩不掉。 云疏大四了,课很少,但每次上课,沈从逸已经坐在他的教室里了,给他塞上一份早饭,通常是走到一条街外的kfc店里买各种早饭套餐,然后陪他听一个上午的课。 偶尔两个人的课重叠,沈从逸就翘课陪他。 不是什么好习惯,却做得异常执着。 他手指间转着笔,盯着黑板上的公式发呆,心情时好时坏。 沈从逸知道他没听,任劳任怨的给他认真记笔记,很多时候那些公式他抄都抄不明白,这不是为难他一个艺术生嘛。 白珊珊看到了,总是偷偷跟云疏说,沈从逸像他的小娇妻。 他一般不回应。 说起来他们能有这段孽缘,全赖白珊珊。 他看着沈从逸的字,算得上清隽,不过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指着涂黑过几笔的泰勒公式,说道,“这里写错了。” 沈从逸抬起头,为难的看着他。 “放着吧,不用记了,我都会。” “好。”他垂下头,委屈巴巴的眨着眼。 云疏无奈的从包里翻出一颗水果软糖,双眼盯着黑板,手却灵活的将糖果推到他的桌面前。 沈从逸的眼睛亮了亮,拆开包装塞入嘴里,“谢谢,很甜。” 他低低一笑,轻声呢喃,“小孩。” 15 沈从逸说要叫他亲爱的,但他其实从来没这么叫过。 云疏也再没提过让他交退社申请。 他们社团的活动时间定在周四晚自习下课,沈从逸就带着本子过来听云疏讲国际象棋规则,多数时间并不认真,看起来在记笔记,其实只是在本子上偷偷画云疏的素描。 云疏看见了也只装做不知道。 一堂课结束了,他看着天色全黑了,也不多留他,把人赶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走回家。 他在校外跟白珊珊合租房子。 第二次上课,开始讲起国际象棋的开局,他提起西西里防御,又提到后翼弃兵,沈从逸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往他的本子看,果然又在画他。 他捏着黑色国王棋子拍了拍棋局,木质材料相碰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沈从逸连忙做贼心虚的把本子合上了。 他一手托着下巴,轻佻的挑起眉,“还没看腻吗?” 沈从逸红着脸摇头,“你这么好看,我不会看腻的。” 他伸出手。 沈从逸愣了愣,看见他把视线落在本子上,突然意识到了,垂头丧气的把本子递过去,“我下次会认真听课的。” 云疏连着翻了几页,一会是披着头发的他,一会是扎起低马尾的他,中间还夹了一张带着猫耳的他,是来自那张自拍的幻想。 他笑了笑,突然说道,“画的挺好,下次我给你做模特吧。” 沈从逸咧开嘴角,激动的把人搂进怀里,“真的吗?” 几颗棋子被衣服刮倒,统统摔到地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沈从逸松开他,乖乖的一颗颗捡起来。 云疏点上一根烟,望向窗外温柔的月光,站起身来,“回去吧。”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沈从逸把棋子一一摆好,问道,“你住哪栋?” “我住校外。” 沈从逸张了张嘴,拧着袖子没说话。 云疏呼出一口烟,似笑非笑的看他,“走吧,不是说送我。” 沈从逸勾起嘴角,屁颠屁颠的追了过来,与他并肩而行。 他几乎能想象沈从逸如果有一条狗尾巴,现在应该是怎样激烈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