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沈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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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能关住人,却关不住眼睛,眼睛看到的是宫墙自然也只能看得见后宫,本该看到只是朱南而已,慕容家的船临走前夕,纾贵妃送去一份简单的地图和一份简单的描述,让慕容将少走许多歪路,那便是慕容家都敬佩纾贵妃的原因,得先机得天下,先机是永远掌不完,未来还有未来。 始料未及的是,纾贵妃还留着很多手本事,多到以后慕容将对着与他相似之人也无比尊敬,无论他利用过何人,那人都会心服口服,包括他对管颂的凌辱和囚禁,管颂依然会成为他棋盘上一颗乖巧的棋子,要是他手中有一盘棋子,无论黑白都是他手中的筹码,放在何处都是掌握之中。 1953年,台湾大学,图书馆。 阿遥的成绩在濒临挂科的情况下,通宵两天背书,临急抱佛脚是不管用的,医科生要背的东西太多了,同学看到他倒在地上,医科生至少很快就能发现他心跳脉搏停止,并且展开急救,那一瞬间,阿遥可不想成为同学或者学弟学妹的大体老师,猛然睁开眼睛…… 回来了,是学校,他还是沈秋遥。 朱南?纾贵妃?都结束了。 心跳脉搏已经恢复正常,他从地上爬起来还自己划伤了手指,会疼,会流血,终于是真的回来了,他变回沈秋遥了,离考试还有两天,管什么挂科,他不念了,他是朱南庆文帝的纾贵妃,他还念什么书? 回想起睁开眼睛前的大火,忍不住又要微笑起来,从心底里笑起来,爽快扔下书和重要的笔记,发自内心笑起来,那场大火刚好…… 昭妃的册封礼刚过,长宁殿里召管颂去请平安脉,纾贵妃仍然如平常那般微笑待人,说尽讽刺的话,是故意的,引管颂起杀心,他让宫女都下去了,故意打翻琉璃灯引起一点点火舌,管颂知道自己不会死,那是他最好的泄愤机会,在火光之中绑住纾贵妃——那个羞辱他的魔鬼。 连这个都在掌握之中,还能有什么害怕呢? 在此之前,他交代过好几次要他们善待管颂,槿棋以为他有点良心,会愧疚,仔细想,管颂是纾贵妃留给他们的一条后路,哪是什么良知,是他棋盘之中的玩具。 皇妃的册封礼都有按仪制布置,但是正一品荣国公主的册封仪制比从二品妃高级多了,内务府按一品荣国公主的仪制布置,也算是攀附宠妃的一点小奉承。很明显,槿棋疼爱宜珊比睿儿更多些,把睿儿送到太后宫里照顾,自己亲自照顾宜珊,怕是想起自己身为尚书千金身份,她不想女儿再成为一个权力斗争之中的牺牲品,自古公主大部分难以逃开和亲或是笼络朝臣的命运,要是保护宜珊过度也不成,至少她有办法让宜珊不用成为和亲或笼络朝臣的道具罢了,在这个年代,即使贵如天之骄女也身不由己。 内务府制作册封朝服的时间很多,在宜珊还没出生的时候,便开始搜罗布料和新图样,容楚看过满意才让人去做,册封礼之前,槿棋像平常那般找纾贵妃聊天,看不出有什么异状,只是纾贵妃比平素更加冷静说要他们一定要在1953年去台湾大学找他,这件事吩咐不止一次,他知道容楚没心没肺久了,隔那么久肯定记不清年份。 繁琐冗长的仪式是纾贵妃最后享受人上人待遇的时光,他记得历史上纾贵妃是在灵犀公主出生那年死的,不管这个纾贵妃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没说出来,要是他真的是历史上的纾贵妃,那必须在今年死在朱南,不然会违背时间定律,他计划长远着,可不想折在一个无法把握的未来之中。 他在太后身边,始终脸上挂着平日对待旁人的温柔微笑,再看几遍朝堂上那些如花儿般娇美的妃嫔,无论是被贤妃视为对手,还是昔日下药致她们不育,也不重要了,他从心底里期待回到未来时能长生不老,便再也见不到这些有趣的女人吧? 纾贵妃凝视着正在殿中跪着接受册封的槿棋,不知自己会不会赌对,至少,她会衡量轻重,这么多年之间,不老不死病会变得怎么样他说不清,至少目前掌握的线索中,他可以确定自己年代的名模Eine是慕容芷,大概到那时候慕容家也研究不出解药,那就是容楚和槿棋会活到那时候。 自嘲一下,要是赌错了,没在未来活过来就好玩了。 “我知道自己挺坏的,但不是第一天这么坏。” 他的坏没什么苦衷,单纯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就是单纯的坏,容楚不知道吗,槿棋不知道吗,不,他们都知道,只是完全不重要。 听竹听画如往常般最后一次为他添上妆容,凝视着铜镜里这张端庄妩媚的脸,纾贵妃亦或是沈秋遥又有何重要? “娘娘,管太医到了。” 燃起一炉沉水香,他向来不喜欢沉水香黑压压的烟气,听画听竹以为他又想对管颂做什么研究,目无表情把管颂绑起来,熟练地关上殿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他没有用伪装的娇媚女声,用自己本来的声音道:“我想知道,你变为灰烬还会变回来吗?”其实慕容芷早已试验过好几次了。 殿里有好几桶灯油,他泼了一桶在管颂身上,尖锐的指甲轻轻抵住他的脸:“真是好玩,我要是个商人绝对要把你卖到西洋当玩具。” 纾贵妃若无其事把火折子扔到他身上,火舌从衣衫慢慢吞噬他的身体,而纾贵妃异常冷静靠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欣赏自己这双养得极好,还染上蔻丹的指甲,嘴里说着:“像你这种怪物的研究价值可大了,我不知道多想把你关起来好好玩。” 火舌如毒蛇一般舔着管颂身上的麻绳,他的皮肤已经起火烫伤疼痛不已,但火也能烧断绳子,管颂像一个火人般静静坐着不发出一声求救,被火淹没的身体感受到绳子断了,他拿起一桶灯油往纾贵妃身上泼去,火瞬间快速蔓延起来,那炉沉水香被打翻了,黑压压的烟气与火融成一道。 可是为什么他在笑? 火光中纾贵妃抬起眼皮冷眼嘲笑着眼前这个火人:“真乖。” “长宁殿走水了!” “快来人,长宁殿走水了!” 宫女太监撞不开被锁死的门窗,管颂慢慢看着自己全身都被烧焦,但是他死不了,纾贵妃这个仇人化为一具焦尸,最后一句话萦绕在脑海中,真乖,是什么意思?渐渐他失去知觉,绝不是死亡。 长宁殿外容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画听竹才明白闯祸了,她们怎么可能知道纾贵妃想死?殿里好几桶灯油,火根本灭不掉,烧了两天两夜,房子都被烧通顶,容楚无力地跌坐在长宁殿外,他想阿遥怎么可能会死? 那是一直在他身边,虽然会凶他,会敲他脑袋,会让他剥桔子,但是绝不会害他的阿遥,宁可自己以女装示人都留在他身边的沈秋遥……容楚从未想象过阿遥会这么早离开他,至少会在白发苍苍之后安然老死,再到未来寻他吧。 容楚仗着自己不会死,妄图闯进去救人,但是死活被拉住,贤妃无意中道救出来早已会成为一具焦炭。 罢了。 ——我们在未来再见吗? —— 呼! 阿遥大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有点陌生的天花板,还有图书馆的书味,手上是整齐干净的指甲,沈秋遥,回来了。 他回到了1953年了。 没有成为学弟学妹或者同学的大体老师,手指被被尖锐的钢笔划伤,白净的皮肤上有几滴小血珠,会疼,这不是无数个梦的之一,他真的回来了。 无视同学对他的关怀,他跌跌撞撞跑去历史书架前,翻阅朱南的历史——纾贵妃,再见,以后便是沈秋遥了。 图书馆楼下一台线条圆滑的保时捷停了很久,阿遥心想,差不多了,放下手中所有书和笔记,他是庆文帝的纾贵妃,还念什么书?压抑内心所有想法,控制自己所有表情走下楼—— 保时捷上走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黑人,强行把他架上车上,街上自行车和叮叮车交错,与朱南时候完全不同景象,保时捷在一栋酒店前停下,黑人又粗暴地把他架进酒店里,在顶楼的高级套房里,黑人用流利的英文说:“Here!” 背靠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沙发上的人站起来拿着一只高脚杯,微笑着递给他:“是你吗,阿遥?” “谁教你玩绑架的?”他笑了一声,像灵犀宫里焦头烂额甩奏折的语气开玩笑说。接过酒杯,容楚仍然是这张脸,过了上千年,那个在马厩擦鼻涕的傻小孩依然长得傻里傻气,而他仍是沈秋遥。 在落地窗前穿着深蓝长裙拉小提琴的女人转过头来,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我啊。” 千年的记忆结束了,面前的是真正的沈秋遥,不再是纾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