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青峰，刚才小小飞跟你说了什么啊，神秘兮兮的。”没有人陪着打篮球怪无聊的黄濑凉太晃啊晃就到了青峰这边，他也很想去问小黑子，只可惜他一时之间没找到小黑子在什么地方。啊哈哈哈，这里人太多了嘛，而且小黑子太厉害了，会隐身哎。

    “喂喂，你能不能不叫这个称呼？”青峰撇着嘴回过头，表情充分地显示了自己对这个名字有多么的无奈。

    “啊哈哈，小青峰不要介意啦。快点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黄濑脸上满是好奇，还一边扭着身体，青峰稍稍离远了一些，怕被传染上什么不治之症。“啊，那个啊，他就问了我上周我和阿哲在哪里训练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吧。”青峰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随即将目光投向忽然变得深沉起来的黄濑。

    “唔。”某黄毛表现得很是用功，不时手指搓着下巴，脑袋转个不停，然后猛地一顿，用着一种可以说的上是怪异的眼神看着青峰大辉，“我发现小小飞和小黑子走得很近哎，他们不会是……那个关系吧？”黄濑眨了眨眼睛，摆出了“你什么都懂”的姿态。

    青峰大辉停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对方说的什么意思，手里的篮球差点没抱住砸在地上，“是……那个关系没错……吧？”青峰也说的不是很确定，他没有理会黄濑听完这个回答后满嘴的抱怨，只是自己在一边专注地想着什么。怪不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一直忽视了，青峰的眼神慢慢暗沉下来，他们两个原本就是一对儿啊。不对不对，小飞是因为那个背后的组织才会喜欢阿哲的……那他到底喜不喜欢阿哲呢？他们俩到底是不是恋人啊？

    虽然说自己不排斥同性恋，尤其是真正了解他们俩之后，觉得男人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袁小飞跟黑子哲也在一起，怎么说着这句话感觉就是不对劲呢！

    青峰挠挠头，算了，还是打篮球吧。

    此时的青峰大辉，还是一根筋扎在篮球上的生物。但是，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旁边被忽视的黄濑凉太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又看到小青峰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把眼神转向了别处，看到了某个在场外休息的绿毛后，果断瞬移了过去，绿间一口水喷出！废话，任谁喝着喝着水能从瓶底处看到一张脸都会觉得很恐怖吧？

    “你干什么？”绿间拿毛巾擦擦嘴唇，努力掩饰脑袋上的鲜红十字路口，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并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只猴子身上。“阿拉阿拉，小绿间，我就是来问个问题……”黄濑完全没有理会对方“那是什么称呼”的反问，将自己关于“小小飞和小黑子是不是情侣”的问题再次抛出，顿时绿间又因为正在喝水而呛住了。

    所以说，跟黄濑凉太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喝水！

    “是吗？”绿间推推快滑到嘴角的眼镜，瞥了一眼摇着大尾巴等待答案的黄濑，背过身去在一个布娃娃上面扎着什么，然后回过头来，“我想你是搞错了。”之后就默默上场练球去了。

    被抛弃在后方的黄濑咂巴着嘴想了半天也无法从这两人完全矛盾的答案中得出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只得耸耸肩表示放弃。谁让自己想问的只有这两人呢，小黑子找不到，小赤司也找不到，虽说自己还没加入一军，但是这样把自己晾着不管，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他转转身子，确定真的没有人理他后，摸了摸有些干渴的喉咙，决定去小卖部买瓶水再回来。

    而出去之后的某黄毛也依然没想起来至今还睡在长椅上的人物，好吧，让我们忽略他。

    事已至此，接下来看官们都知道我要讲什么。

    话说黄濑君在离开体育馆的一瞬间，脑内雷达像闹钟一样叫个不停，他立即停下脚步，向右边迈了几步，然后向左走去，扒开浓密的灌木丛，黄濑凉太就看到了一直在翘班的某只，本来想打招呼的他看出来小小飞似乎也在做着偷窥的事情，还是摸摸鼻子自己在心里打了个招呼，就在一边默默等待着。

    可是小小飞在这里干什么啊，小黑子不是还在里面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啊哈，难怪自己没有看到。自己一个人脑补地很欢乐的黄濑就这样跟着小小飞每一个体育馆的外面都逛遍了，还是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就在纳闷呢，就发现小小飞在一个垃圾桶盖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起来短时间内袁小飞是不会动换了，想到这里，黄濑同学高兴地去买了两瓶饮料继续蹲守。

    反正小赤司给的训练很无聊，而且他又不在，队员们又在一个个玩单飞，自己不训练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就这样，黄濑在这几个小时内，去了三趟厕所，回去做了几个训练，吃了晚饭，回到原地点小飞竟然还在，黄濑都要佩服对方的毅力了。

    终于，校园大门马上就要关闭，黄濑坐在体育馆外的台阶上打着呼噜的时候，脑内雷达又自动响起，黄濑一个机灵醒来，就看到小小飞跟在几个人后面鬼鬼祟祟的。虽然早就知道对方看着的不是黑子哲也，因为他在五点回去训练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小黑子一脚，那么现在袁小飞的目的是什么呢？

    哦，好有侦探片的feel！

    黄濑满脸兴奋，继续扮作黄鹤跟在几人身后。

    眼见着到了小公园，黄濑藏在树后观察着，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又想不到什么，而且这么晚了，小飞还不回家么？黄濑有些微微扫兴，要知道，他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就算是侦探也得有案件破啊，只是跟踪的话很无聊的。

    他打了个哈欠，刚想上前去叫小飞跟自己一起回家——他左侧衣兜里可还揣着特意给小小飞带的饮料呢——就看到小飞像一道影子一般以着极快的身手飞速攀上了对面人家的屋顶，黄濑匆忙藏到树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眼睫毛略微有些湿润，黄濑眯眯眼睛，探头出来一看，就只见到一系列较为血腥的场面。

    ……哦，他一定是在做梦，真是的，杀人啊！这什么梦，为什么是杀人不是超人！黄濑揉揉眼睛，过了几秒种以后再揉一下，发现场景毫无变化之后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疼啊，是真疼啊！

    那么，如果自己不是在做梦的话……就是小小飞梦游了吧，哈哈，梦游杀人……黄濑眼神彻底晦暗下来，也许，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赤司征十郎他们知道吗？

    想着这个问题，黄濑稍微弯腰，小心翼翼地向对面看去，发现那个矮个子男生正用一张网将挺重的东西摞在一起，然后拖着往犄角旮旯里走去。在拒绝承认那是“尸体”的前提下，黄濑恍惚之间就跟了上去，做模特就是有那么一点好处，体力好，这连着跟踪也算是几个小时了，黄濑也依然保持着注意力集中的优秀品质。

    但是……如果说那五个人走的是正儿八经的宽敞道路的话，黄濑就占了地利的优势，但若是在小飞选择的道路上，黄濑那高大的身子和稍高的体重，则完全暴露了这个运气不怎么好的目标。

    扛着硕大的物块们走了大约十分钟，小飞总能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人在跟踪着，是的，他当然知道，只不过飞刀用完了，他现在只有腰侧一把匕首可以用，近身战的话凭对方的身材有些麻烦，但如果引到自己熟知的某个地方的话自己身上美中不足的小缺陷就可以被完全忽略了。

    只是想不到的是，在走了半小时已经可以看到自家大门的阴暗拐角处，对方竟然自己站了出来，不过无所谓，反正都是干掉，时间差对于尸体们来说是不存在的。

    袁小飞默默回过头，同时将手轻轻放在腰侧，猛虎扑食，绝对必死的一击。

    兀自警戒着，而当那人慢慢走入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小飞小小地愣神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可爱地歪歪脑袋，大而绝对黑暗的眼睛看向强作镇定的金发男生，呵，都能看到那额角滑落下来的冷汗了，真是可爱。“那么，跟着我有什么事情吗？黄濑凉太？”他们的关系，不至于好到要送对方回家的程度吧。而且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都回家了吗？自己可也有嘱咐青峰大辉早些将阿哲劝走呢。

    没想到，还留下来一个。

    “那个……小小飞啊，你刚才在做什么？”黄濑凉太用着大笑脸说着，好像让人以为只是老朋友在叙旧一般，殊不知他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背心。

    “啊？做什么么？黄濑同学想知道？我只是顺手惩罚了几个敢对黑子哲也动手动脚的人而已，怎么了吗？你跟这些人有关系？”小飞单脚踩在那一堆物体上，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了一朵好像曼珠沙华般的笑容，黄濑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撑不住。

    “那么，他们死了吗？”有些颤抖的语调。

    “没有哦。”小飞看着那人忽然放松下来的身体，“他们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永远不会再回来而已。”

    黄濑凉太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眼睛带上了一丝雾水，朦朦胧胧的。小飞睁着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注视着，想要看穿什么一般。

    呐，能看穿什么呢，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被愚弄的人罢了，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局，入了局的人就再也出不来了。

    “黄濑同学，你还有事么？天晚了我还要回家睡觉呢。”小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到对面人没什么动作，就自顾自卷起了手中的线团，向外拉扯着。

    “等……等一下，等一下啊，小小飞。”黄濑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慌忙跑到小飞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过这也乘了对面人的心思，小飞也知道自己腿短手短一番打斗肯定落下风，而现在这个距离对于使惯了小型刀具的小飞来说恰到好处，从来没有过的愉悦感让他的身子一阵颤抖。

    黄濑却以为袁小飞是在害怕，慌忙往后退了一小步，让两人之间留的距离足够大。不得不说，这个举动救了男生一命，他应该感谢上苍。

    小飞却是哀怨地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刚才就出手了，这个人真的是好麻烦啊，话也不会好好说，只会在那里支支吾吾地浪费时间。他略微抬眼看着似乎慢慢镇定下来的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没出手，多好的机会不是吗？只是……小飞活动了一下手指，大概是不想后悔吧。

    “小小飞，我还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杀人？”黄濑就是不明白了，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难道说法律已经允许青少年在双方有矛盾的情况下可以持刀袭击并致人死亡。Ohno，这是科幻频道吧，难道这不是热血漫吗？热血漫的定义他记得是热血沸腾的意思，不是验证洒出来的血是不是热的的探索节目吧。他觉得不应该是自己的问题，是这个世界崩坏了。可是他又不是在某座山里清修二十年，没道理落伍的这么厉害。

    小飞眨眨眼，神情间涌过一丝失望，原来还是为这些人渣讨公道的吗？他真是搞不明白了，这个人也是，哲也也是，把“不可以使用暴力”当做终生信仰来执行。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暴力哪里来的和平。什么靠实力说话，在篮球场上打败对方，结果呢，还不是每天伤上加伤。小飞真是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一个个奇怪的厉害。

    所以，既然大家都愿意忍气吞声，那就只有他动手了，为民除害也是人之根本，费点小力气做点大事情也是应该的。不能老指望着警察啊。再说了这种小纠纷警察也不会管。

    “为什么要杀人？黄濑你问的问题很奇怪哎。这些人渣欺负哲也，我杀掉他们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他表情无辜的说着，对面的人眉头反倒皱的更紧，“不对，我们是不能杀人的啊。就算他们欺负小黑子……”黄濑咽了口口水，因为他明显感到对方不耐烦起来，“你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把他们扁一顿。实在不行，可以找警察的啊。”没有必要杀人，难道说现在青少年杀人不用进少管所吗？黄濑抱着脑袋都快把头发揪光了。

    “嗯？黄濑你可真天真，不愧是模特那种表面光鲜的生物。”小飞哼了一声，面露嘲讽。黄濑一听稍微愣神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听到小小飞这么评价自己的职业，难道说模特就是只靠脸吃饭的吗？他为之付出了多少艰辛眼前的人根本不了解。

    他“唰”地冲上去揪住小飞的衣领，眼神中带着罕见的认真，“你是真的认为我的职业是靠脸吃饭的吗？小小飞。”攥紧的拳头舍不得打下去，但也许黄濑永远不知道，小飞的手放在腰侧同样很长时间。“你是想说我根本不了解你吗？黄濑凉太？”小飞歪了脖子说着，一点也没有把自己衣领在别人手里这件小事看在眼里。

    对方如此从容的态度又让黄濑凉太心下生疑，他忽然觉得，袁小飞似乎总是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想法让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自豪，这是自己认可的朋友，所以自己在这里，拽着他的领子，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回过头去看一看，就会发现自己和那么多人都在原地等着他。

    但黄濑凉太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而假如这世上有一个人永远无法回头的话，就只有袁小飞了。

    “黄濑……”小飞握住他放在自己衣服上的手，“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可惜，这是我的决定。就好像你的世界之外的人永远也不会了解你的努力一样，除我以外的人也永远不会了解我的痛苦。你站在这里对我说教，我理解；你用着你的态度期盼我的回应，我同样理解；只是，若你希望这世间的一切都照你的希望运行，那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万事万物都有着它的自然法则。

    自然法则是什么，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而这个世界的法则，则由神所创造。自己早已经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另一种法则，只是……他是一个被封印的淘汰品。

    “什么……什么意思？”黄濑放下手，后退了一步，眼神怔松，完全看不到刚才意气风发的痕迹。

    小飞整整衣服，重新扛起网兜，“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行为还会继续，你若要强行站在我面前妄图阻止悲剧的发生我不拦着你，但是下一次见面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轻描淡写的语句带来的冲击波是巨大的，黄濑凉太直直站在那里愣了许久，这样就……是敌人了？

    小飞没有理会对方的的反应向前走去，两个人就这样越离越远，巨大的网状裹尸袋拖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着的黄濑，他匆忙回头，他觉得小小飞一定是有苦衷的，他想知道，他绝对要知道。因为以前即便自己再苦再累，也总有可以倾诉可以撒娇的对象，可是小小飞不一样，他刚才说了，小小飞的事情别人都不了解，所以他不想让小小飞一个人，他想要去了解他的过去，不可以吗？还是，走不进去了？

    太远了。远的触手可及的距离，都仿佛是在天涯海角。

    小飞不是感觉不到黄濑的动作，只是，他想，不要再多伤害一个人了。

    只有二十步，却仿佛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淹没了两个人彼此交缠的关系。黑梭梭的家门口，或许就是他的末日，小黑寄养在了哲也家，这样自己也可以放心。否则带回来的尸体小狗一定会吓坏了吧。

    正当他要打开门的一瞬间，小飞敏锐地感觉到左边灯后面也有一个人，他立即向后猛退一步，确认了黄濑还是站在原来位置之后，面朝左边开了口，“你是谁？站出来！”难道说一直在那里吗？可是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糟糕，刚才自己一颗心全放黄濑凉太身上了，真是大意！

    小飞又往后退了一步，他必须让黄濑凉太和那个人同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只是，这样子的话，就离屋门越来越远了。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袋子，将之扔在一边，看来这次事件不解决，行李是无法安全到达目的地了。

    “我本来只是以为你请两个小时以内的假，却没想到你整整一天都没有回去训练。袁小飞，你是将我这个队长当做摆设了是么？”灯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起先那又瘦又长的影子慢慢缩短慢慢缩短直到……那么短。

    小飞虽然是看着赤司征十郎出现的，但还是将眼角余光瞄向了地上的影子，好想笑……不，现在不是时候。小飞立即甩甩头将似笑非笑的表情整理到苦大仇深的状态，却不知道对方早将自己的反应看了个透彻，薄唇微微勾起，带着残缺的薄怒，一步步走上前来。眼神在地上的袋子和附近的男生身上转了一圈，亦是知道了大概。

    本来还想着那段对话是怎么回事，现下看来，自己的工作果然还是没有做足，不光袁背后的势力打探不到，现下却连新队员都要失去了吗？

    话说赤司队长你竟然已经想到黄濑凉太因为杀人离你们而去而不是袁小飞因为杀人被全队驱逐出去吗？这到底是亲情牌还是友情牌还是……咳咳。

    小飞可不知道一军队员之间的小九九，他下意识又以为来了个搅事的，随即觉得，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之后怎么弄？”赤司忽然冒出一句话，把小飞吓了一跳，什么，怎么跟不上这位大人的思路？他掏掏耳朵，怀疑里面脏东西太多把音波搞混了。“咦？”黄濑走上前，他是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所以此刻正用着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名为赤司征十郎的生物。

    莫非，这不是一个篮球团体，而是一个因为某某药品变成小孩身体之后行使暴力的犯罪集团？

    别怪黄濑凉太有此反应，这就好像你当众看到一个人行窃正欲抓捕之际对面来了一个熟人张口就问“怎么销赃”一样充满了迷茫的既视感。黄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只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呢？其实他也服了那种药剂才变成青少年的吧，其实他是大叔吧，其实他是个超人吧……不行了，脑子要坏掉了。

    黄濑凉太迷瞪着双眼觉得自己如果不是扶在墙上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了。

    “之后吗？”小飞看向面容一如往常镇定完全没有在听到隔壁邻居杀人了之后应该有的恐慌感。怎么，莫非队长其实是超人类，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这也无法为先前的问题找到答案，还是说队长其实也是此中高手看到自己如此作为所以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啧，小飞拧拧眉，他讨厌这种事态不在掌控中的感觉，神也就罢了，小鬼竟然也如此难缠，真当他是吃腊八蒜吃大的吗？

    “队长，你还是关心关心哲也为什么会被二军的人欺负比较好，嘛，不过也无所谓了。至于其他的事，你完全用不着费心。”小飞整整自己的衣服，在对面的目光注视下自己总是很不自在呢，不愧是赤司征十郎，天生的王牌么？连自己这种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人都觉得这个目光仿佛要刺穿自己一般，赤司……也不是普通的学生吧。

    算了，自己在意这些干嘛，又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黄濑凉太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说话，满眼全是担忧，一方面担心自己又会看见一起血案，一方面忧心明天小小飞就要被抓走，还要被指控谋杀，他现在的心情，真是一百个榴莲的滋味都难以解释清楚。不过小飞和赤司都被盯地蛮不爽，小飞搓搓胳膊，果然，刚才自己一阵发抖也是拜这家伙毫不掩饰的目光所赐吧。那怜悯是什么，给老子收回去！

    “黑子哲也？”赤司稍微抬起下巴，目光向地上扫了一眼，啊，又是替天行道之类的戏码吗？那次自己调查的也是因为抢劫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还预谋行凶吧。果然，一切的起始点都是黑子本身。赤司征十郎真想学电视剧里的侦探一般拿出一根烟点上，不光帅，还能更形象地表现出此刻自己焦躁的心情。

    事情越来越荒诞了。袁小飞背后的案情一点眉目都没有，就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没有人跟袁接触，他的家里也没有电话，寻常人根本联络不到，除非有那种小型对讲机之类的，可是这种东西不搜查房屋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赤红色的双眸看向此刻阴森伫立在旁边的房屋，眼神坚定，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而一直在注意他的小飞也看出来了赤司的目的，“呐，你可别把主意打到这栋建筑物上哦，赤司征十郎，你会死的。”也许是内心在做怪吧，几乎没有叫过队长全名的小飞，破天荒以如此正式的口吻将之喊了出来，意味明确，赤司回过头来，嘴角略微向上翘了那么几毫米，但是可以承认的是，队长现在心情很好。

    “好吧，不去便是……”赤司摊摊手，向后退了一步，小飞警戒地看着他，队长说的话，自己怎么可能相信啊，又不是白痴！“不过，把你脚边的东西给我。”赤司不知道以前的那些尸体在哪里，但放在小飞身边的话，着实不安全，自己刚才似乎在院里看到了乌鸦，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腐臭味，虽然知道有可能是自己的幻想，但赤司还是习惯放任自己的思考。

    工藤新一曾经说过，尸体是会说话的。所以……赤司将目光放在也许会有用的物证上，谁知小飞一个侧身竟然挡住了某人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阵噼里啪啦地交火，赤司将双手插在裤兜里，“虽然知道那是你的东西，但是我只是想带回去而已，不是想告发你，更何况放在你这里也不安全吧。”

    小飞摇头，自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不过不能说。

    “不如做个交换好了。”赤司将手指竖在自己嘴唇上，头微微向左倾斜，“以我不告诉黑子哲也为交换条件，换取你藏起来的东西，怎么样？”

    “劈咔”，仿佛被一道雷击中，小飞的右手径直伸向腰侧的匕首，要告诉哲也？竟然要告诉哲也！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他竟然忘记了这些家伙跟自己有关系是不会被抹消记忆的，该死的，他们一定会告诉黑子哲也告诉告诉告诉……小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发疯了，他狂乱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乱转的眼珠在两人之间逡巡着。

    杀了吧杀了吧，这样子谁也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哲也也会忘记两人的存在，自己再随口一解释，一切都可以平安混过去的。所以……杀了吧杀了吧杀了吧！

    匕首滚落到地上，小飞弯下腰去捡，膝盖要弯不弯的样子看上去很痛苦。黄濑皱皱眉头，看了赤司一眼，准备往前想要扶小飞一把，不过被赤司阻止了。“现在不要过去。”他摆摆手，看到黄濑凉太听话地站在原处，便静下心来思考问题。莫非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一道开关？看现在袁小飞一副药效发作的样子，他后边没有人cao纵赤司才不会相信，不过，这个难关，似乎越来越难度过了呢。

    想到这里，赤司抚弄了一下很是疼痛的脑壳，真想向天空吐一个烟圈啊，谁能了解他此刻的忧愁，也许他会成为最早白头发的篮球队长，这种老妈子真是不好当。

    他用脚底死死撵着一块石头，然后把它踢开。

    “算了，当我没说，袁小飞你回去吧。”罢了，从袁小飞身上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了，从别的方向来吧。

    某个不停颤抖的人竟然一瞬间满不在乎地站了起来。好像GM一样满血满蓝直接复活不用喝药不用治疗这绝壁不是修改器可以驾驭的范畴了，黄濑在一边碎碎念着，然后被一块儿石头砸到脑袋。

    “那我先回去了，啊，好困哦，各位晚安。”黄濑凉太看着某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真尸体们拖进了大门然后是陆陆续续的锁链声音，他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怎么回事，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是杀人啊，是真的杀人啊，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当一回事，是自己初入凡尘吗？还是自己果然out了？难道说自己真的在深山里呆了有七八年之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吗？

    黄濑君欲哭无泪，他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脱节了。

    “黄濑，过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赤司招招手，黄濑立即摇着尾巴跟了过去。喂，角色怎么不太对！

    走了大概有一百米远，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赤司打开车门，回头看了黄濑一眼，让他去后面，自己则是往前面一坐，旁若无人的看起来。这可是难为了黄濑凉太，刚看了一部黑暗史诗片，这又是哪门子黑帮情仇案，黄濑感觉今天之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

    明明已经很晚了，两个人还在这里不清不楚地磨蹭着，这要是别人看见了，准以为……

    黄濑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了上去，直觉赤司要说的事情与小小飞有关，好吧，为了不与这个世界脱节，他决定舍生取义，跟最凶猛的野兽呆在一个笼子里……等等，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从黄濑的角度只能看到前座赤司被风刮乱而露出来的一小撮毛，不是，头发，而要想看到队长的表情则只能借助后视镜去看，只是，似乎只能看到一个下巴。黄濑打量了一下，又换了多个角度确定看不到后，才死心。

    “虽然你还不是一军的成员，但是既然你看到了，有一些事还是要告诉你。”赤司似乎叹了口气，暧昧的气息在车内徘徊。黄濑立即摆开双手使劲摇晃，喂喂，不要加一些奇怪的台词啊。

    赤司半回过脸来，“你在干什么。”神情间带着不耐烦，黄濑立即坐好，啊，对了，队长要跟自己说关于小小飞的事情，莫非这是入会考试？是不是有重点？求划重点！黄濑只恨自己没有多带一支笔过来。

    “其实，袁小飞他……”于是赤司娓娓道来，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讲述的就像只有面饼的桶装泡面还是拆封了才发现没有叉子一样索然无味无限烂尾，黄濑听得眉头直抽抽，他打断赤司有时候加进的一些个人看法，“听队长这么一说我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感觉有些离奇，就像虚构的故事一样。我知道这会是真的啦，只是……”黄濑挠挠头发，“觉得还是很不可思议。”

    赤司闭上双眼，将身体整个靠在椅子上，舒缓地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袁以前的模样，看见了你会相信大半的。不过我更清楚，这个也许不是袁小飞，他被控制了。”

    黄濑回过头，满脸不相信的神色已经转换成凝重，“如果连赤司征十郎你都这么说的话，那么看来应该就是事实了。可是队长又有多少把握你的真实就是‘真实’呢？”无论怎样都只是猜测，虽然那是最符合实际的猜测，但是犯人到现在都没有露出马脚，黄濑比较好奇赤司的自信心有没有受到打击？

    “一半一半，不过这是无所谓的事情，说出来也是让大家安心而已。”

    “那……”毕竟是没有相处过多长时间，黄濑对袁小飞的怀疑有增无减。“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袁小飞自己的想法呢？他只是喜欢小黑子所以想要占有而已，你们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不会。”赤司蓦然睁开双眼，“他不会，我相信他。”说不清楚，也许，这是个局。但他心甘情愿……

    小飞回到客厅，按照流程将尸体们搬到地上，然后用粉笔画了属于每一个人的区域后，又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