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你想我活着回来,还是想看到我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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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后,我同嬴政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 起因便是历史上着名的「焚书坑儒」。 他坑的并不是儒生或者儒家经典,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但这并不是重点。他重点要坑的是术士,要焚的是昔日里六国的史书。 站在秦国当今的统治者角度而言,他的举动其实并无丝毫不妥。 坑术士是为了整顿风气,以避免社会主流过度轻信鬼神之说。焚六国史书是为了更好地推行秦国教化,是封建统治者们最常用的愚民政策。 正是因此,这次的他丝毫未曾听从我的劝谏,一丝一毫妥协的余地都没有。 我同他在朝堂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一众文臣武将鸦雀无声。 他被我气得狠了,当场下旨,令我去上郡监军。 若是他派我去出征匈奴,也算是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可他没有。 监军,仗打的好好的,将军俱在,却派我去监军。 这是赤裸裸的贬谪,意味着我将从此被从朝堂之上摘了出去,几与流放无异。 我在朝堂上朝他跪礼谢恩,转身步步踏出这章台宫。 背后,众位朝臣一片哗然。 日子定得很急,三日之后便要出发。当天晚上,我再一次踏入了他的寝宫。 他难得没有在处理政事,而是歪在榻上休憩,蹙着眉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疲惫。 他更加的老了,两鬓已然斑白。可他却依旧是那样英俊的,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我朝着他走了过去,如同很多年前那样将他揽进了我的怀中,而后力道不轻不重地帮他按揉着额角。 “你还知道过来。”他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嘲讽,“朕还道你存心想要气死朕。” “儿臣不敢。” “不敢?你有何不敢?朕死了你便是皇帝了,岂不正遂了你的意?” 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自嘲地笑道,“原来你一直这般看我。” “你要朕如何看你?”他回身看着我。他的确已经不年轻了,但他的眼神却似乎从未改变,锐利地似乎要剖开我的心脏。 昔日里这双眼睛曾让我畏惧,而现在,我不闪不避地同他对视,并无开口之意。 良久以后他发出一道冷笑,“扶苏,你要我如何?非得我把项上人头交给你,你才满意吗?” 我坦然地同他对视,仿若不见他眼中悲愤,“我不要你的项上人头,我只是想要你的命。” “那你何不杀了我?杀了我,你便是皇帝了。”他沉默了一下,回身抽出了一把匕首,“咣当”便丢到了我面前。 我垂眸看去,却发现这匕首倒是眼熟的很,正是昔日荆轲刺秦,又被我握在手中亲手杀了荆轲的那把。 我拿起那把匕首,慢慢地描摹着上面每一道细致的轮廓,而后拿着它重新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死亡的结局。 我心中一痛。 我本以为,他应当是懂我的,可我却曾想过他当真是如此看我。 的确,我想当皇帝,我这些年拉拢人心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可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要害他。 哪怕一瞬间,哪怕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 我知他纵我容我,我对他步步紧逼,是为了大秦的未来,却也同样是为了他的未来。 若历史不被改变,那他就只还剩两年的寿命,而我不想他死。 我在他身边二十七年,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为如今两鬓斑白的模样。我记得初见他时他看向我目光的欣喜,记得他赋予我名字时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我对他的敬全都是真的,我对他的爱也全都是真的。我曾因为知道了他的结局而怜悯于他,可现在我不再怜悯他了,因为我要改变这样的结局。 他曾游戏我的人生,我也曾真心实意地怨过他,可我却也曾发现,我无法去恨他。 我恨不了他,因为我爱着他。 二十七年,我的人生中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他的存在之于我而言谁也无法替代。 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君王,是我在这孤独异世之中唯一相通的灵魂,是我命中注定的苦难,却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我对他有太多复杂的情感,但我永远也不会想要杀死他。 我把那匕首放入了他的手中,一点一点帮他整理好衣服,将他的头发别在耳后。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走之后,你切莫再这般了。” 他睁开了眼睛,“除你之外,还能有谁?” 我上前从正面拥抱住他,“我走之后,你可会想我?” 他又发出了一声嗤笑,只是半晌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稍稍后退了些,同他额头相抵,我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温柔而缠绵。 我说,“你想我活着回来,还是想看到我的尸骨?” “怎么,我要你死,你还真能去死不成?” 我当然是不能去死的,我还没有当上皇帝,我还没有建立起心中的太平盛世,我不能死。 我不再说话了,我沿着他的唇角一路吻下去,从脖颈再到胸膛。 他被我压到了榻上,玄色的衣衫被层层打开,裸露出他的身体。 我熟练地挑逗着他的欲望,我和他的经历不过六年前那一次而已,我却清楚地记得他身上每一处的敏感所在。 他很快便被我挑逗至情动,性器一点点昂扬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抓紧了身下的衣衫。 在我将他的欲望纳入口中之时,他发出一道低沉却绵长的呻吟之声。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释放过了,很快便泄在了我口中。 他的jingye有些稀薄,我将它们吐了出来,一边帮他开拓后xue一边同他接吻。 高潮使他气息不稳,手指的动作使他间或泄出一两道呻吟。 他依旧很紧张,直到我的性器一点点没入他的身体。当全部的性器一点不留地被他后xue吞下之后,他终于放松了许多,急促地喘息了几口,而后忽然一把将我扯了下去。 这样的拉扯太过猝不及防,我的牙齿磕碰在了他的嘴唇上,拉出一道不小的口子。有鲜血渗了出来,可他却似乎仿若未闻。 他发了狠地亲吻着我,舌头在我的口腔之中肆虐。他的双臂环上了我的后背,双腿也搭在了我身上。 他缠的我很紧,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 我不知他为何忽然有了这般肆虐的情绪,但我却也被他感染了,开始发了狠地cao干他。 他在我身下闷哼呻吟,在我身下高潮射精,在我身下叫着我的名字。 我喜欢听他叫我的名字,那是他给我的名字。 我抱着他去沐浴,帮他清理的时候发现他的后xue之处隐隐有血丝渗出。 回到床上之后,我帮他上药,不放心地叮嘱他要多注意身体。这几年里我延请名医入宫中,并未间断过对他身体的检查。可我却并不清楚我走了之后他是否还会乖乖地检查身体。 我叮嘱他一些前朝之事,使他警惕某些不可信之人,同时也叮嘱他莫要过分轻信李斯。 我唠唠叨叨地说着一切,其实我知他都懂,这是他的朝堂,他是华夏的千古一帝,这些小事又怎会不懂。 但我还是想说,而他竟也就真的听了下去,始终未曾打断我。 直到我实在是当真无话可说了,也就到了我该走的时候。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是不想走的。 此一去,前路未知,我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对他这般不舍。 我最后弯下腰去抱他,他坐在床上,始终未曾动作。 “说完了?”他问。 “说完了。”我答。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去上郡?” 为何去上郡?不过是为了收拢权力罢了。我走了,他便可以对我朝中的势力下手,等到一切都被他拔除之后,我便是回来,又能如何。 他忍我至今,已然再容忍不了了。 我想,最迟两年,我和他之间便会有一终局。 我不知他是否参透了我的想法,他也没有为我解答的意思,只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该走了,可我不知经此一别,我和他下一次见面时又会是什么光景。 我伸出手想去描摹他的眉眼,可最终那手还是落了下来。 我在他床前踟蹰良久,转身之时,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几年过去,你到底还是只有这几分胆子。” 我回头,看到他在对我笑。 还是以前那种熟悉的笑,好似轻蔑的、漫不经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竟觉得十分不同。 我好像顿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懂。 那一晚我没有走,我留在了他的寝殿,与他同榻而眠。 这是我头一次和他同榻而眠,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不喜任何人在他身边的,也不知他今日这般,是否正是对我最后的纵容。 我凝望他的睡颜良久,而后紧紧地抱住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