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后的机会
长久以来,陈佛清都处于一种既委屈又悲愤的状态下。她委屈自己一腔爱意,得不到陆江的半点回应,悲愤与陆江并不是无情之人,他也有用情至深的时候,只是对象不是她,是他那个病恹恹的师父。 她恨李暮宁,是李暮宁抢走了她心爱的人,一度她又恨陆江,如果不爱她,不对她好,又为什么要娶她回来折磨她? 她在家里,是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长大的,哪里受过一丝丝委屈,可是为了陆江,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气她都受了,只因,她是真的爱陆江。 如今,她与陆江的关系,早已经破败腐烂,连一点点温情都寻觅不到,她想毁了这对狗男男。毕竟陆江欺师灭祖,还把李暮宁豢养起来,天天做那种事,但凡有点正义之心的人,都要群起讨伐。 而李暮宁,曾经是名动修真界的少年天才,高岭之花,却委身于自己昔日的徒弟,成日与他苟合,说出去,怕是能被唾沫星淹死。 只要她能揭发这一切,这两个伤她最深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 她是真的爱陆江,她想给陆江最后一次机会。 她与陆江,成亲四年,睡的次数不多,可也不至于一次都怀不上。陈佛清起先怀疑是自己身体有问题,偷偷去找了大夫看,一切正常。如果她正常,那就只能是陆江的问题,她心里仿佛出了口恶气般,想着缺大德的人,活该无后。 但在陈佛清的计划里,是想要个孩子,有了孩子,说不定陆江就能回心转意。她常听母亲说,父亲刚成亲时,也成日胡闹,不把家庭妻子放在心上,可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收了心,有了担当。 因此一个月前,她拼尽全力,撒泼威胁,示弱祈求,甚至发誓以后再也不找李暮宁麻烦,终于将陆江留宿了一晚。 那一晚,她极尽魅惑,拼尽全力与陆江交合,实实在在的有了一场成亲以来最酣畅淋漓的性爱,高潮过后,陆江甚至还抱着她亲了一下,让她有种这次一定成的感觉。 只是,清早醒来时,身边冰凉一片,又将她的心推向谷底。 在确定自己怀上了,陈佛清到无极殿给陆江送点心时,晕倒在陆江怀里。 到底是极乐巅的尊主夫人,落日山庄的大小姐,陆江不会真的不管不顾,连忙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寝殿,并召了极乐巅的大夫前来。 当大夫拱着手,满脸喜气道:“恭喜尊主,贺喜尊主,夫人这是,有喜了。” 陆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大夫一直以为尊主是表面高冷,可听到自己有后时,还是一派冷漠的样子,便打心里认定,那些尊主与夫人不和的言语并非空xue来风了。 人都退下后,殿内只剩下陆江和陈佛清。此时,陈佛清悠悠转醒,看到守在自己身旁的夫君,心里一暖,她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陆大哥。”她虚软无力地把手伸给陆江,陆江握住,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可陈佛清总觉得,那丝笑意,不是高兴。 而后她听到陆江清冷无波的声音:“大夫说,你怀了身孕。” 陈佛清闻言娇羞一笑,“我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长得像你,得老天眷顾,终于盼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江的拇指在陈佛清手背上磨搓了两下,“一家三口,呵……” 他话还没说完,殿外传来高义的声音:“尊主,小双来报,公子晕倒了。” 下一刻,陆江一阵风似的出了寝殿,一个字都没有留给陈佛清。陈佛清看着自己被摔在床榻边上的手,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这样,也不行么?就算是孩子,他还是毫不在意么? 侍女走了进来,看到痛哭的陈佛清心疼死了,跪在床边,也哭了起来,“小姐,小姐咱们回家吧,您何时受过这种气啊?小姐,您还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主仆两人抱在一起哭。 陆江当然是不在意的,因为他知道,陈佛清不可能会怀上自己的孩子。 避子符,他亲手画的,亲手烧的,亲手溶于水的,亲眼看陈佛清喝下去的,所以当他听到陈佛清说一家三口时,是想笑又有点意外。 他一直以为陈佛清就是个长得漂亮,没脑子没本事的绣花枕头,没想到还会来这一招。陆江一点都没有被戴绿帽子的自觉,只感叹于,自己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李暮宁受寒,高烧不止。他身体虚弱,极易生病,就算是大夏天也要用温水沐浴,今天他在凉水里泡了一个时辰,成功晕了过去。 面对陆江,他只能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招。 上次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又被揪上山,把了脉,配了药,留了医嘱,又被连夜送回。他觉得修行之人也就这样,你看,高义带着他御剑飞行,飞上高空,他的心脏都已经不抖了。 小双熬好了药,陆江一勺一勺怎么也喂不进李暮宁嘴里,他拉起李暮宁靠在自己身上,喝了一大口药,捏着李暮宁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一点一点渡给他。 喂完药,李暮宁还昏迷不醒,陆江把自己脱光,上床抱着李暮宁,让他靠着自己取暖。看到李暮宁睡不踏实,眉头紧皱,他便亲吻着他的眉头,鼻尖和那被烧得红艳艳的嘴唇。含着温度过高的唇瓣,温柔的吸吮,他知道,李暮宁喜欢他温柔。 等到李暮宁终于睡安稳,陆江抚摸着他的背,轻声道:“乖。” 天已大亮,李暮宁醒来,仍头昏脑涨。 他趴在赤裸的陆江身上,自己身上衣衫完整。他一动,陆江就醒了,下一刻,温热的唇贴上他的额头,耳边传来陆江低沉的声音:“退烧了。” 他继续趴着,没有起身的打算,陆江也就躺着,双手箍紧李暮宁,问道:“为什么受寒?” 李暮宁低低道:“睡觉没盖被子。” “为什么不盖被子?” “你不在。”说完这三个字,李暮宁脸颊发热。 果不其然,陆江笑了,胸膛起伏着,颠得李暮宁也跟着上下起伏。“这么说,师父是怪我不陪你睡觉了?”陆江揉着他的臀瓣,“我有事要做,不是故意不陪你。” 李暮宁趴在他心口,听着那好听的声音从胸腔传出进入自己的耳朵,他闭上了眼睛。 时机已然成熟。 李暮宁与放在桌上的一杯茶水大眼瞪小眼,内心正艰难的斗争,喝还是不喝? 小双拉着他的手臂,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喝,这对身体伤害很大。 可是…… 李暮宁挣扎许久,还是一口闷了,他用手指揩去嘴角的水渍,“我还是喝了吧,不然真怕做不到,到时功亏一篑。”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李暮宁提着食盒站在漱玉宫小院门口,远处,高义正赶着马车过来。 李暮宁特地洗了澡,用了平时不用的香,一身清爽。修长的手指握着食盒的时候,指关节都在紧张地泛白。 马车停在无极殿外,高义打开车门,引着他下车。李暮宁朝高义一点头,表示感谢,便往无极殿内去,每走一步,心都在跟着颤动。 殿内陆江听到动静,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台阶,快走了两步,看到李暮宁跨进了无极殿,两人站定,都突然有些无措,在空中对视了片刻。 还是陆江先开口了,“今日事物繁杂,晚上不能陪你了,我们一起吃饭,”他朝李暮宁招招手,“过来。” 李暮宁回过神来,提着食盒走了过去。 无极殿内主人的座位略高,正对门口,两边还放了稍矮一点的客桌和铺垫。李暮宁走到陆江身边那张矮桌旁停下,他双腿有点发颤,撑着桌子直接坐在地上。陆江过来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从食盒里拿出一双筷子,一碗米饭,一碗辣椒炒rou,还有一碗白萝卜排骨汤,一一摆在桌上。 陆江挑了挑眉,他敢打赌,这不是从任何地方打包而来的,他摸着下巴笑了笑,意味不明,看着李暮宁故意问道:“在膳堂打包的?” “不是,”李暮宁微低着头,“我自己做的,小双有帮忙。” 陆江吃都没吃,就开始品头论足:“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师父的手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看来,师父真是什么都不会做,最适合做的事就是乖乖躺好让我cao,我给你管一辈子温饱。”陆江看着那碗汤,汤白rou烂,倒是很可口的样子,又道:“也就这萝卜汤,能过得去。” “那……”李暮宁的手伸向那盘辣椒炒rou,大概是想把它收起来。 陆江用筷子敲了下他的手背,“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吃饭。” 李暮宁把手缩了回来,陆江问道:“你吃了吗?” 李暮宁点点头,“你快吃吧。” 陆江却拿着筷子抱着胸,睨着他,“先说清楚你的目的,不然我可不敢吃。”他只是让李暮宁过来吃饭,没让他殷勤地自己准备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