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霸道秦狗俏保姆(二)
秦北呈一拍大腿,觉得章蓓蓓真可怜。 自己的对象是可可爱爱小于清,章蓓蓓的对象是纸片人罗密欧。 秦北呈一挑眉,啧,我可真损,我在这虐狗。 但是他忍不住,他太想秀恩爱了。在林北的时候两个人恋爱的保密等级堪比国际巨星,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不认识于清的章蓓蓓,如果还是不能秀恩爱,那对秦北呈这条傻狗来说也太残忍了。 秦北呈在心里默默跟章蓓蓓说了一声哥对不起你,然后呲起一口大白牙说:“你知道他有多可爱吗!” 章蓓蓓一阵胸闷气短,开始了是吗…… 第一天拥有了保姆的秦北呈是活活被早饭香醒的,秦北呈迷糊着睁开眼睛之后吓了一哆嗦。 昨天他和于清说好今天是保姆工作的第一天之后于清就回去了,也就是说今天这个亮闪闪的家是于清一大早过来收拾的。 秦北呈拿起手机一看,早上七点。 太吓人了…… 秦北呈有点后悔把自己家钥匙给他了…… 这种恐怖的氛围在他看到洗手间那个被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时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他妈的,牙膏都帮我挤的吗? 秦北呈把自己收拾利索之后于清那边刚好上菜,好在早饭没什么花样,就是白粥和rou包,秦北呈松了一口气。 沉默,这能滴出水的尴尬的沉默。 秦北呈看了看一直瞄着自己脸色的于清,竖起一个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夸人还是夸菜:“牛逼!” 于清吁了一口气,他还担心秦北呈不爱吃来着。 秦狗叼着半个包子,问于清:“你怎么不吃啊?” 于清心里觉得买菜的钱要找秦北呈报销,如果自己还吃了菜,那不太好吧……明明自己昨晚还提前拿了一个月的工资的。 于是于清摇摇头:“我吃过了。” 秦北呈想想也是,自己这狗窝有多难收拾他又不是不知道,于清一大清早干这么多活肯定是累够呛,吃完饭了也正常。 既然开了话头,剩下的天也就好聊了,秦北呈又感叹了一句:“牛逼,一大清早过来给我家重新装修了一遍,连一点声儿都没出。” 于清谦虚道:“还是出了声的。” 他一开始确实是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来着,后来发现这位秦老师地睡眠质量好到被车撞了都不会醒,于清甚至放开手脚剁了个rou馅。 买rou比买rou馅便宜,虽然有人报销钱也得省着点花。 秦北呈坐在那喝粥,于清就在旁边站着看,给秦北呈看得一个哆嗦。 秦北呈一边嘀咕“这人什么毛病”一边给人按沙发上了。 于清迷迷糊糊被按到沙发上,心想“原来主人吃饭的时候保姆是可以坐着的啊……” 接着于清问秦北呈中午什么时候回来,他好从医院提前回来做饭。 秦北呈连忙表示不了不了中午学校食堂凑合,他其实压根没指望于清给他做饭,他就是觉得应该有人帮他收拾一下自己的狗窝而已。 这一早上给秦北呈吃得冷汗直冒,于清实在太吓人了。 他去服务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在日本,好家伙,日本加五星级,两个致命元素加在一起没干过于清一个人。 这种恐怖感在秦北呈要出门于清自然而然地蹲下要给他穿鞋时达到了高潮。 秦北呈就跟那鞋烫脚似的,嗷嗷叫着单腿往回蹦,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于清歪着个极无辜的脑袋:“怎么了?” 过了一会又补充道:“保姆不都是这样的吗?” 秦北呈扯着他的破锣嗓子:“谁说保姆是这样的!” 秦北呈嗷嗷叫了半天才问明白,于清家当然请不起保姆,他也没当过保姆,甚至他小时候家里连电视都没有,他也没在电视剧里看见过保姆。 那他对保姆的知识来自于那儿呢? 来自于他一个初中同学吹的牛逼。 那差不多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在林北这么个十八线城市里能雇保姆的就是十足的凡尔赛贵族。 于清就有这么一个凡尔赛同学,婴儿肥都还在脸上就眉飞色舞地跟其他半大孩子吹牛逼。 牛逼内容大致包括:保姆没有资格在饭桌上吃东西,主人坐着保姆只能站着,保姆在主人家里每分每秒都要工作,休息一分钟扣一分钟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主人进出家门时保姆要跪在地上给主人穿脱鞋。 秦北呈目瞪狗呆地听着于清转述的这个凡尔赛少年幻想出来的皇帝的金斧子:“好家伙,丫不是想要一个保姆,丫是想要个奴隶啊。” 秦北呈一把抓住于清的手,眼睛瞪得溜圆,声情并茂地说:“你放心,咱们现在人民当家做主了,奴隶制那一套早就不时兴了!” 于清终于在十五年之后才知道自己被驴了。 秦北呈嘴角带着一丝儿笑,歪着个大脑袋讲于清第一天来他家时候闹出来的笑话,还没讲完呢看见对面章蓓蓓把手机举起来了。 她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你继续,这表情太恶心了,我得录下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下回团里拍爱情剧的时候绝对用得上。” 秦北呈“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抗议章蓓蓓说他表情恶心还是嘲笑章蓓蓓心里只有芭蕾。 章蓓蓓举着手机录了半天,研究的素材早就超标了,秦北呈刚吹到于清大卸活鸡时的飒爽英姿。 脾气好如章蓓蓓也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总结一下,就是你们刚在一起四个月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彼此没吵过架没红过脸,现在就是觉得全世界都没对方重要对吗。” 秦北呈简直想给章蓓蓓送一面锦旗,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让我发现了秀恩爱的新角度。 他咧开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大手一挥:“那哪儿能啊,也就是你这样没谈过恋爱的才对爱情有这种幻想,等你真谈上了就知道不是真么回事了。” 章蓓蓓:“……” 秦北呈淡定地放出一剂猛料:“谈恋爱怎么可能不吵架不脸红呢,我们俩还分过手呢!” 非要等睡过秦北呈家温暖柔软的大床之后才能知道原来自己这条盖了好多年的被子已经有点薄了。 于清搂着被窝里几个已被热水烫变形了的废塑料水瓶瑟瑟发抖。 夜太冷了,也太长了,如果能从入秋就住在这里说不定现在就回习惯了。 就像自己早就应该回到这间狭小冰凉的宿舍一样,他和秦北呈在入秋的时候就应该分开了。 都是因为…… 他的手慢慢按住了自己的小腹,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让他偷来了这几个月的时光。 现在偷来的快乐就要还回去了,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初秋的晚上。 那时候月经已经推迟了半个月。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他的性器官发育得不太好,平常月经也没有准时来,他也从不放在心上。 但经过了那一晚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像女人一样怀孕,但总归是怕的。 之前秦老师给他配了智能机,他学会怎么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百度怀孕相关的知识。按着网上给的方法算了算那一天是自己的安全期,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随着月经的迟迟不来,他的担心一天比一天大。 他给自己做了好长的心理准备,从穿什么衣服去药店,到去哪里的药店,应该怎么自然地提起自己是给女朋友买而不是给自己买,他都在心里预演了好几遍。 然而还是迈不出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那个过程还是不敢面对结果。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他在秦老师家做保姆的最后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去药店了。 因为在于清的计划里他是万万不能穿着校服去买验孕棒的,而他校服以外所有能穿出门的衣服都是秦老师买的,等他从秦老师家滚出去的时候,大概要还的吧…… 于清两只手上拎满了菜站在秦北呈家的玄关,用过的验孕棒还在他书包里。 他是在药店旁边的公厕里测的,测完之后的心情说是天塌地陷也不为过。把验孕棒扔在男洗手间总归不太合适,他居然迷迷糊糊地放回包装盒里一路背了回来。 秦北呈还没回来,于清站在这空荡的家中竟然有了几分惶然无依的感觉。 那个小小的受精卵好像从他的身体掐灭了于清强撑了这么多年的最后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手里装满了蔬菜和rou类的塑料袋向下坠着,在于清的手上勒出一道又一道不过血的印子。于清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不能崩溃”他在心里想到“不能崩溃,晚饭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