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水患与瘟疫、皇后是个小狐狸A
春日猎游结束,帝后归宫。 赵平佑忙碌着处理前朝事务,把权力集中归于帝王管理,架空丞相职权,统一管理六部,皇后甄流岚管理文渊阁事务,天下举子无不欢喜雀跃,人人都道皇后贤德才华,必定比从前那些老学究胜过数百倍。夫夫二人皆忙碌不停。 四个月后,雪凰银阙宫已经全部整修重建完毕,甄流岚搬入了雪凰银阙宫。比起从前的青鸾殿,雪凰银阙宫像是天外圣地由白雪银子锻造而成的不沾染俗气仙苑圣地,处处清幽绿森袅袅,出尘绝俗极衬甄流岚的仙人身段儿,威严华贵的正殿皆仿照玄龙金阙宫规格改建彰显与帝王相配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尊贵地位,北地的翠林阔湖与南地的典雅庭院在后花园梅林东西两侧完美结合,还有仿照帝后初遇时的林子,十倍的用心难以言描。 而现在更名为绛珠宫的青鸾殿,那金玉满园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了一些,从前的宠妃不过只是小小宠妃罢了,蝼蚁鄙妾竟妄图与高贵的正室嫡妻一较长短,自取其辱,自讨灭亡。 偏殿,馨柔清冽的栀子沉水香充盈在典雅阔朗的书房内。 踏入月洞门儿进入里间儿,但见皇后甄流岚端坐于桌案前,以一手清隽风流的行书批阅文渊阁公文,另一手则形成习惯的揉抚隆起的小腹,澄目盈盈水光点点。 肚子弹动几下,甄流岚勾唇满足的轻笑,爱抚着大肚子:“好宝贝,母父把剩下几本批完,就陪你玩儿?宝贝,乖乖的。” 他的脸上充满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和温柔。 突然外面隐约传来熟悉的人声。 “气死朕了,皇后呢?你们都不小心伺候着在外头是要死啊?!” 只见赵平佑手里拎着帝冠,崔随安谨小慎微的跟在后面,年轻帝王阴沉的大步走进来。 甄流岚扶着腰小心站起来迎上去:“夫君,怎么了?” 赵平佑忙两个大步过去扶着甄流岚的腰身,浓眉拧在一块儿,收敛了怒火,说起来还是义愤填膺:“今儿早朝,朕才知道苏万压了徐州涠洲两城水患,还有边地爆发的时疫,这群畜生,鸡毛蒜皮的事儿积攒了一堆我正准备收拾他们一顿,现在他们胆子大到连连这种事情也敢压着?” 夫夫二人坐在了贵妃榻边,甄流岚柔声安抚,揉开赵平佑眉心的川字:“夫君,不必忧心太过,可派工部白迅、周常二位大人去治理水患,至于瘟疫,教周蝶生太医大人把方子交给下面的人去治理,且看看过些时日能否缓和,缓和不住再做其他打算。” “我已经派了他们二人去了,沈子墨从旁协助,发了水患难保没有水贼匪徒暴乱,至于边地时疫的事情,派了皇叔去,目前只得如此了,如今到处都是缺人的时候,文渊阁的事情怎么说?” “科举已开始,特招揽广大贫苦学子,夫君,我想的是不拘泥于学业做文章算法等七术上,若有别的擅长或是家传绝学也可独辟蹊径专设考试。”甄流岚微笑着说。 “不错,都道高手在民间,我看朝廷上太多的酒囊饭袋,是时候换换血了。”赵平佑点头赞许,搂着甄流的腰细细给他按摩。 肚子突然弹了弹。 赵平佑瞪大了眼,抿嘴笑:“我们的皇儿还挺欢实呢,来让父皇听听。” 说着就趴到了甄流岚的肚子上,眉开眼笑的听起胎动了。 “每天都听,皇上不嫌够吗?”甄流岚甜甜笑开,抱着赵平佑的头,让男人听的更舒服一些。 “它可真有力气,快五个月了,岚儿,我总觉着这一胎是个男孩儿,但周蝶生说是个女娃娃,我想它必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小仙女儿,就像你一样漂亮。”赵平佑转头满目星光,笑的很是慈爱喜欢。 平日朝政繁忙,只有回到雪凰银阙宫与他的雅清在一处,与他们的孩子在一起才能得到些许的轻松和惬意。 甄流岚轻轻敛睫,莞尔又咬唇,推搡了一下小夫君:“其实第一胎还是儿子更好吧?口不对心了吧,哼~” 赵平佑大笑,坐起来轻松把自家男后抱到膝上,轻轻摇晃他:“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你的身子允许,生一儿一女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你我二人亲自抚养他们长大成人。” “咯咯~好。”甄流岚心一动,妙目含笑点头答应,他的手被赵平佑大手覆盖着,二人的手一起抚摸隆起的小腹。 “雅清,我觉着你比从前重了许多,从前我抱你像抱着几岁幼童似的,现在感觉总算是重了一些,真是奇怪,为什么啊?”赵平佑把大脑袋搁在美人颈窝处,好奇的问。 甄流岚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肚子里怀上俗种了,自然不能那般轻了。” 赵平佑高挺俊美的鼻子贴着美人粉腮蹭了蹭,闻着那沁人心脾的体香:“宝贝儿,有时候我想你这么轻盈,定然可以想神仙志怪里的仙子一般能做掌上舞。” “那有什么?等孩儿出世,我的身子恢复了,特特为玄峥跳一曲就是了。”甄流岚挑眉,风流一笑,抬手摸了摸男人的大脑袋。 赵平佑抵着他的手蹭了蹭,像一只高兴的大狗啄吻了甄流岚十多下:“表兄真好……嗯唔我的好雅清……” 炎热的夏季,赵平佑身上热乎乎的湿气袭来,甄流岚回过头有些心疼的以手擦拭他脸上的汗水:“来人,盛水添冰,再把本宫做的冰镇的荷叶莲子羹、藕粉桂花蜜糕速速拿了来。” 赵平佑心疼了:“好岚儿,说了多少次不要为我亲自下厨了,大热的天儿你多劳累啊?你快坐,歇着,我自个儿来。” “不必担心,夫君,现在月份不大,我的身子好得很。”甄流岚嫣然一笑,拿了帕子给赵平佑擦汗,他很是享受为赵平佑张罗一切,尤其是怀着他们的骨头再为心爱的他烹饪时,那爱意会更加滋润他的心。 阮瓶和一众侍人很快端着东西进来,赵平佑看甄流岚大夏天仍然不怎么出汗的清爽娴静模样:“冰不用加了,皇后有着身孕不得着凉,朕去冲个凉即可,回头再吃,你们去备水吧。” “是。” 赵平佑出去后,甄流岚坐在主位上,绛檀、紫松二人为他换了一双软脱,更换了银蚕丝玉光缎凤袍,穿着家常的软绸衣裳,懒懒侧靠着湘妃榻:“阮瓶儿。” “主子。”阮瓶跪下凑近。 甄流岚闭目养神,神态安然舒适,优雅抬手,温柔声:“起来说话儿。” 阮瓶站起来含着腰:“主子。” “宁亲王之事你处理的如何?”甄流岚睁开一半狐凤大眼,越发诡艳浓长的睫羽抖了一下。 阮瓶背后一凉,脸上烧红:“皇后殿下,奴才还需要些时日。” 他看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男后殿下有些厌倦的支颐,这样的动作男后殿下坐起来充满了小儿情趣,优雅妖娆,声音阴柔:“瘟疫之事地处边境,恰好也包括了宁亲王的封地,阮瓶儿,你要清楚,现在宁亲王保阮音一命是为了揪出当年那群老臣的错处,不要惦记着过去那点儿小事情不放,眼界长远一些,势必要控制住赵简,对你,对本宫,对甄家,对江山都有好处,你且看本宫……” 甄流岚笑声带娇又充盈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气儿,眯着过于夺魂摄魄的美眸,把玩着手里的冰种糯玉小狐狸手把件儿:“任他千红百紫轮番过,本宫从头至尾屹立不倒。” 阮瓶儿心一突,他突然觉得甄皇后似乎有些变化,但这种细微的变化别人是体察不到的。 “奴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你做成之时,就是阮音的死期,也是本宫还你榜眼郎功名之时。” 赵简行事一向低调从简,加之艺高人胆大,出身优渥,所以特立独行连个贴身侍卫也未带,只叫手下亲兵保护三位太医,他手里另外副印一份时疫药方快马加鞭先赶回封地去紧急调派府臣处理。 不眠不休三日,千里马也扛不住了。 赵简看路程已过三分之二,前面又有一家驿站,打算歇歇脚。 “阮总……阮瓶?!”赵简看着驿站里喝茶的异样清秀白净的少年时,下意识要叫阮总管,但身份不易暴露改了口,眼皮直跳,冷着脸:“谁让你跟着我的?” 阮瓶穿着浅浅樱色长衫,衣裳不过是朴素的棉布料子却让他生生穿出了一股风华独树的冷秀书香,也很少有男人能把这种颜色穿的这么好看。阳光下,阮瓶的肌肤像是要化了一样的洁白无瑕,带了一点点的淡淡米色,显得格外细腻。赵简看着阮瓶就来气,睡了一宿后,这阮瓶像是再也和他无关了一样,他堂堂王爷感觉自己像是被嫖了,还真是应了阮瓶那句“邀请排解寂寞”之说。 阮瓶抬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赵简,大大方方的:“哦,我休沐几日想回爆发了时疫的老家看看老仆,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