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在帝都漫长的冬天结束后,温悦铎进了一较大的画室工作,他在笨拙地摆脱楚兰轻风格的影响,因此开始也只是接一些小订单、小项目。这给了丛云皓可乘之机,见缝插针地霸占他的时间。 比如没完没了的和温悦铎煲电话粥,比如从军部早早下班就跑来温悦铎办公室晃悠,比如逼着温悦铎锁门关窗在办公室来一发。 电话粥温悦铎最多能忍到半小时,超过了就果断挂掉,可后两件事实在避无可避,尤其画室里的人看似或多或少认识丛云皓,都没有设防。 谁知道这是披着狗皮的大尾巴狼呢。 温悦铎的办公室很大,南边的阳光充溢着整间屋子,可以将皮肤照的纤毫毕现。而看他在情事过后,愠怒又隐忍地穿上一件件衣服也别有情趣。衬衫到外套,白皙的手指灵巧地摆弄腰带,在丛云皓看来简直就是活的艺术品。 然而丛云皓上次做得太过火,兴起之时还分开温悦铎的双腿将他顶到窗户上,16层楼的玻璃外边是无数高级写字楼,温悦铎惊恐之下居然泄出声来,完事儿之后狠狠剜了丛云皓一眼,再也不许他来办公室胡闹。 想起这件事,温悦铎叹了口气,再看桌上的手机已经震动过五次了,每次都是有零有整的45秒。 他拿过手机,正想把这个号码先拉入黑名单。 “叮”一条短信发过来了。 温悦铎不小心点开,内容看起来很急。 “温温,你回个电话,我有急事。” 后边是连续六个委委屈屈的表情。 温悦铎蹙眉,也点开表情包,选了把刀子,中间放了个小人,右边也放了把刀子,回复过去。 “叮” 短信内容:真的有急事嘛(你又不让我找你)。 温悦铎将手机夹在两指间,思虑半晌,最终摁下了接听键。 “温温。”对面的声音真是委屈极了,甚至带着点气弱。 温悦铎不带任何温度,“怎么了?” “军部今天新兵演练,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好饿啊。” 原来这就是大事? 温悦铎气得要压电话,“去食堂!点外卖!” “外卖送不进来,食堂也封闭了。”丛云皓的声音透露出虚弱,“我真的好饿呀,胃很疼。” 温悦铎的动作停滞片刻,他想起丛云皓退役以后就再也不参与外事行动,军部训练新人的担子全落在了他身上。他最近确实早出晚归的,回来也没力气折腾,早早抱着他睡着了。丛云皓之前在西点军校训练强度过大,有容易胃供血不足的毛病,近期偶尔工作太累就会难受,睡觉时都会紧紧地缩成一团...... 手机拿回来贴到耳边,温悦铎无语,“你想吃什么?” “香菇油菜,还有土豆牛rou,八宝粥!”丛云皓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些神采,“要你做的!” 温悦铎头一次早退,去超市买了新鲜牛rou和蔬菜回家做饭。他们同居后,几乎都是丛云皓做饭,两人都忙的时候丛云皓也会从军部带饭。只有节假日,温悦铎才因拗不过丛云皓偶尔做一两道菜。 没想到就被大尾巴狼惦记了。 做好饭,分别盛在三层保温饭桶里,外边裹上保温囊,最后放入加厚保温袋。温悦铎长舒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当家长的感觉。所幸这个房子距离军部基地不远,打个车就能到。 没想到到了门口却被拦住了,里边是明显的戒严状态,新兵穿着整齐的作战服cao练,隔着高墙都能听到里边的子弹纷飞声。 “有通行证吗?”看守员四人均持枪,向他问话的应该是管事的人。 温悦铎竟因生硬和发沉的声音有些胆怯,想起丛云皓在这里应该也是类似的状态,如此看来在家里竟是鲜活了不少。 否则真要吓死人。 “我送饭。”温悦铎强压着怯意答复。 看守员狐疑地将他从上看到下,“谁?” “丛云皓。” “丛副?”四人面面厮觑,又看了他好几眼,其中一个人有些慌乱地接通通讯器,正要说话,里边的人说话很不耐烦,“把东西给他。” 温悦铎听出丛云皓的声音,看守员正要递给他,温悦铎摆摆手,“不然你们送进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温悦铎你站住!”通讯器里的声音几乎喊破音了,转而又放低语调试探性地商量,“我快饿死了,送上来好不好。” 温悦铎没有理会,转头问那人,“可以帮我送上去吗?” 通讯器里传出声嚎叫,“你等着,我马上下楼!” 温悦铎闻言,匆忙把饭桶放在地上,与其同时,里边的场地响起沉重的落地声。丛云皓从三楼跳下来跑到门口,抓住了刚走没几步的人,前后不过10秒钟。 “饭送来了,你拿回去吃吧。”温悦铎脾气上来了,“别耽误我时间。” 丛云皓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我错了嘛,刚才太忙,所以忘了和门口的人打招呼。” 温悦铎本身就对这个地方无感,其实丛云皓之前有给他留过通行证,不过他根本懒得来,也不会主动找他,这次忘了带通行证被人拦住,压根儿不能怪丛云皓。 “我没生气,你去吃饭吧。”温悦铎平静地拂掉他的手,“别让别人为难。” 旁边的看守员也一脸懵,看到两人陷入黏着的状态,以为是哥俩闹别扭,上前劝道:“丛副,军部演习戒严,外人一律不得——” “谁他妈是外人了!这是我老婆!”丛云皓恨恨地瞪了几人一眼,然而意识到什么,回头再看温悦铎。 温悦铎从愠怒彻底转为暴怒,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你今天晚上不用回家了。” * 书房的门反锁着,只有底缝渗出黄色的微光,证明里边的人还没睡。 “温温,你吃饭没有?” “书房睡不舒服,你出来吧,我睡沙发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嘛,别不理我啊。” 丛云皓蹲在门口,头朝下扒着门缝说话,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老公可以吗?” “老公,出来睡觉了......” 门缝里毫无动静。 温悦铎放下书,摘了眼镜。外边是沉沉的夜空,他心里的那股气也早就散尽,况且他知道,如果他不出去,丛云皓能从晚上叫到白天。 他就是想坐着清静一会儿,如此又过了少许时间。 门缝里传进来一张纸条,“对不起,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饭。下次保证不这样了,求你了。” 又进来一张。 “我不这么叫了,你可以缝我的嘴。” 温悦铎微不可闻地笑出声。 接着没有纸条了,门底推进来薄薄的巧克力。 温悦铎看了眼,没去取。 接着各种各样的吃的都被塞进来,热好的袋装牛奶,压扁的糖饼、牛rou干、猪rou铺、鱼片...... 丛云皓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墙,正想着怎么把军部发的月饼一拳砸扁了塞进去,门倏然开了。温悦铎身上穿着层薄睡衣抬脚走出来,“别塞了。” “宝贝儿,凉不凉啊。”丛云皓大惊,慌忙爬起来推着温悦铎去卧室,“赶紧上床睡觉。” 温悦铎淡声道,“我睡床你睡沙发?” 丛云皓应了。 “以后叫老公?” 丛云皓迟疑一秒,也应了。 温悦铎躺在床上转过身去,唇角勾起来。 丛云皓乖乖地去了沙发睡觉,晚上两人相安无事,一觉天明。 早上醒来后,也许是少见丛云皓这种伏低做小的样子,温悦铎心情还是不错。 丛云皓被清爽的笑意感染,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rou正要放在温悦铎碗里,想起他有洁癖,从不吃自己夹的菜,只好夹到了自己碗里。 温悦铎余光瞥见这个小动作,默不作声地伸了筷子将丛云皓那块rou夹回碗里,快速吞掉了。 丛云皓愣怔了片刻,睫毛垂下来,扒饭的动作也欢快了些。 周末两人都休息,温悦铎在书房看书,丛云皓继续收拾家。 温悦铎看书看到一半听见丛云皓唤他,合上书走出去,“怎么了?” “有个东西被我扫到沙发底下了,我取不出来。”丛云皓有些难过的样子,他的小臂就比温悦铎粗,沙发缝太细了,他够不出来。 温悦铎一看他这幅表情,也没有怀疑,撸起袖子趴到地上,“哪边?” “往左一点。” “往后往后。” “再往右点儿,它很小的,你要注意些。” 温悦铎额头渗出细汗,转而觉得不对劲儿,掉到沙发后面的东西,丛云皓还能清晰地知道具体位置? 他有种被诓骗的感觉,与此同时摸到枚圆圆的,环形的的东西。 确实很小啊。 他动作僵硬了。 一枚小小的铂金素戒出现在他指尖,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丛云皓就抢过来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我接受了。” 温悦铎完全还没缓过神儿,“你——” “老公应该先求婚的,不是吗?”丛云皓笑得爽朗,把他扶起来,也在他左手无名指套了个更小的戒指,尺寸刚好。 温悦铎怨怒中带着丝无奈,“你就会想些有的没的东西。” “你难道不是我的人吗?”丛云皓抱着他吮吻,嗓音低哑,“我也是你的。” 温悦铎眯着眼睛,“呜唔太过分了,你故意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不是故意的,是专门的。”丛云皓又亲了一口,“温温,你要学会相信我。” “我这么爱你,能有什么坏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