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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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夕阳斜斜照着,正值酷暑,这处山高林密,不似外头燥热,树林间凉荫荫的。 男子把摘下的菌菇放进腰侧的口袋中,站起身擦擦汗,一双眼又往远处眺望。 “得了得了,你都摘了一口袋了,又不是去卖,就我们几个吃,真够了。”不远处靠坐在树干间乘凉的几人忙出声制止,这都摘了一下午了,可不能再摘下去了。 男子掂了一掂那只口袋,又颇不舍的往远处山林看了几眼,叹了口气,走近过来,说那收拾收拾回去吧,说完小声嘀咕:“晒干了其实没几两……” “宋总镖头,您家那家底,想吃什么蘑菇不都是一伸手的事吗?这大热天的,好不容易有点空,我们不是早说了吗,这次来是避暑,避暑。” 话正说着,说这话的少爷拿扇子啪得一声打到自己胳膊上,接着折扇一扬,把粘在象牙扇骨上带血的蚊子残尸递过去:“看看,不知道摘这些乱七八糟的山珍,能不能补回来着半天白白给吸走的血。” 哥们儿几个原来是瞧他这一阵子过得忒不是滋味,这才拉他出来避暑散散心。 宋大镖头年前跟老婆和离,年后只要一回家,宋老夫人就天天催着他去洛阳要孩子,扛了半年终于受不住,被逼在年中镖局忙的时候留两个月去洛阳说这事,谁知道被他老婆一句接一句给顶了回来,现在也不敢回锦城,怕被老夫人骂。 想起来,兄弟几个又替他生起气:“你说说,孩子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吗?至于连面都不给你见吗?再说了,你要不是为了宋弦秀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从残灯暗雨楼回来啊,不瞧瞧暗雨楼当时跟你一起在长安的人,多少不如你的,现如今在天子脚底下,还吃皇粮。” 宋悬十七岁那年仗着武功不错,一心一意闯江湖,一个人跑去残灯暗雨楼,先在洛阳呆了一年,后来被派去长安。宋弦秀便是他初到洛阳时认识的。 那天他骑马在街头,她就在绣阁上藏着坏,瞄着准头,往他怀中抛了绣球。而后知道这是洛阳有名的宋家大小姐,去还绣球时很有些波折,她家管得严,还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带他从后门混进去的。 见面后他奇怪地问这不是招亲的绣球吗?姑娘可不敢随意这么抛。 灯下,她接过绣球,偏着粉扑扑的脸,扬着睫毛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接?” 见宋悬也语结,她把绣球又朝他抛了过来:“那你为什么要来?” 宋悬稳稳接住绣球,只笑不语。 后来宋悬去了长安,二人间通信足有三年,那年上元节宋悬回洛阳,同她约好在街上见面,见面后喝了几杯酒,就犯了禁。宋悬回长安不久就接到她的信,想了一宿,第二日早上退了残灯暗雨楼,去洛阳接了她,到锦城跪在奶奶面前,说要成亲。 二人容貌都是人中翘楚,家世也称得上门当户对,自己孙子又搞大了人家肚子,宋老夫人没那个立场说不一句不好,只得张落办婚事。宋小姐父母即便被二人气得要命,可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到了如今这境地,也无奈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后宋悬用残灯暗雨楼时的人脉办了家镖局,宋小姐那年秋天就生下个男孩子。 老夫人和宋小姐说不上来什么话,也气宋悬离家几年就搞来麻烦,头年同他说话都冷声冷气的,但却很喜欢这个小孩子。说到底还是上一辈的旧事。 宋老夫人和已故的宋悬祖父膝下只有宋悬母亲宋理一个女儿,曾经招女婿闹得整个锦城说起都笑。却没想到宋理早与宋悬父亲眠初风看对了眼,眠初风是锦城散花楼楼主眠初昼的二弟,都说春风楼往后要交到他手中。 老夫人看出苗头后忙劝说女儿这怎么行?他若能处处压得过你,往后感情少了,日子该多难过? 但宋理坚持,日日以泪洗面寻死觅活。眠初风当年也有几分硬骨头,甚至把眠家族谱上自己的名字划了去,离开散花楼,一定要做宋家的上门女婿。 二人到了这种地步,宋老夫人一声叹息,终于还是替他们办了婚事。 眠初风不是个屈于做上门女婿的脾气,外加宋老夫人知道他曾经沾花惹草夜夜宿在青楼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看不上他,便在外头做起了生意,开了家赌场。 宋老夫人勃然大怒,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家门:“开赌场损阴德的事你也敢做?你是想让我们宋家断子绝孙,还是悬儿跟着你一同下到地狱去!” 宋理在一旁抱着当时才一岁的宋悬,道:“娘,锦城到处都是搓麻九的……” 宋老夫人扭过头见女儿为他求情,又见小小的宋悬,火更大了:“搓麻九才多少钱?他开赌场,一晚上牌桌上多少钱?多少人为了这点钱妻离子散!你想想要是悬儿被逼流落街头是什么样子!你好狠的心啊!” 眠初风本就是脸皮薄的人,日日受气也不是个事,便独自个儿到京城闯荡去了。宋理生下宋愈后也去找他,后来在京城生下了宋恋。老夫人闻信儿,立马让他们把孩子送回锦城,省得跟在他们身边学坏了。 老夫人本想着赌场过几年办不下去,便找个由头让他们回来本本分分过日子,为了给女儿女婿抵这罪,又是开仓周济穷人的,又是捐银钱赈灾的,更没少在家里念经敲木鱼。却没想到京城的赌场愈来愈红火,老夫人一头骂,一头担心起子孙的事。 老太太的忧虑自宋悬和宋弦秀生下宋明逸结束,又自他们分手,宋弦秀带走孩子再次开始,愈演愈烈。 经他们几个提起,宋悬又想起家里这事来,头一阵阵发疼,把装满蘑菇的口袋扎起来,口中道:“她说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出生后我又常在外头走镖,总共就没回家过几天,凭什么孩子给我。她们洛阳那么大一个宋家,孩子还是养得起的。我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很对。我是没那个立场管她要孩子。” “老太太那头你要怎么讲?不过好在宋弦秀也姓宋,你们姓氏这上头少了扯皮。” “我回去再说吧,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我看你要是想堵住老太太的嘴,还是赶紧再找一个吧,再生一个,什么事都没了。哪怕是个女孩儿呢。你们家老太太人开明,对女孩跟男孩儿一个样,哪像我奶奶,天天抱孙子抱孙子说个没完,烦死我了。” 大家伙儿从光屁股玩到二十四五的年纪,都成了亲有了孩子,很少有空出来聚一聚,出来了也很难不说说家里的牢sao事。 一听那个建议,宋悬只摇手,苦笑着:“我哪有那个心思啊,弦秀的事现在都还烦着呢。” 哥们撞了下宋悬肩膀:“据山底下镇子里的人说,这山上有女鬼,你瞧瞧看,鬼可比人省事多了哈哈哈哈。” 暮色四合的林间回荡着笑声,忽的一个人大叫道:“啊!有鬼!” 刚跟宋悬说笑的哥们啧了一声:“你瞎咧咧什么呢?” “真的有,你看,看那边——”说着,这个人指向一处。 但见不远处夕阳余晖山崖边原本空荡荡的亭子里,不知几时坐进去了一个人,头戴白色幕离,一身白衣衣裙,身形纤细。崖边风声烈烈,白衣衣角翻飞,好似成群的白蝶环绕盘旋在身畔。 白衣人却不顾风大,静静坐着,只偶尔伸出欺霜胜雪的手来,轻轻按紧了幕离。幕离的白纱被风吹扑到脸上,清晰印出白衣人鼻眼精致的轮廓。 这山顶有个木质宅子,亭楼似的,山脚下人曾说轻易不要靠近。这女子兴许便似那里的住户。 同行具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人道:“没想到荒郊野岭,竟然有这样的美人。” 一转头,却见宋悬目光似乎被吸住,竟看得痴了。 便又哄笑他:“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没心思!” 几人远远赏了会儿美人,见太阳西斜,这才赶在天黑之前,一路管宋悬点菜,一路下山去。 次日宋悬把早饭连着午饭一起做了,早饭后又拉着几个兄弟一起拎着午饭上山区,说:“我瞧山上凉快,不如我们过去边赏景边吃。” 大家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这兄弟心里想的究竟什么,来了两天了,第一次见宋悬有些兴头,便互相换了个眼神,就都嗯嗯啊啊一同上山去。 公子哥走那几乎找不着道的山路累得要死不活。大家伙不到中午便往山上走,太阳正毒,一路走走歇歇,待到了昨日那地儿早过了饭点,都饥肠辘辘的,一铺开坐下便饿虎扑食一般。 宋悬虽说是个英挺高大的男人,但自小便被宋老夫人教学做饭,说以后有什么事,哪怕是去做个厨子呢,至少饿不死。宋悬自小就很听话,学着学着也有了兴趣,一手菜烧得整个锦城都知道,他十几岁还在锦城时,有时候哪里开宴,便过来叫他去掌勺。后来到残灯暗雨楼去,长安不少人都吃过他烧的菜。 其实宋老夫人也是这么对宋愈与宋恋讲的,可一个险些把灶火给炸了,一个大哥做饭够好吃,净顾着吃了。 几人吃完又坐了一阵,望着远处山崖边那个亭子,却迟迟不见那白衣女子再来。 吃饱喝足,又犯了夏困,几人歪歪斜斜都靠坐着睡了过去,只宋悬一人还醒着,把食盒碗筷都收拾了一遍。 再醒转,太阳又到了西头,就见宋悬拔野菜、摘木耳,时不时往亭子那里看两眼。 三三两两都醒了,见还没白衣的影子,就催着说回去。宋悬却摘木耳摘个没完没了,几人转着活动腿脚时,忽得见远方山道上一个白衣身影往亭子走。 大家伙一齐去笑着叫宋悬,“宋总镖头不摘了?再摘怕不是要把这片地方的草都薅干净了。”宋悬嘴上说都别闹,一双眼却望着那白衣女子。 山林间回荡着吵闹声,归来的倦鸟都被惊得四处盘旋着。 白衣女子这次待的时间不久,不一会便起身离开了。 宋悬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又被大伙笑了一路,当晚吃了凉拌木耳,次天再来也还在笑。 但也没笑太久,就听宋悬在不远处草丛间惊叫了一声,随即倒地。 众人忙赶过去,原来是草丛间不知是哪个猎户放的捕兽夹,宋悬不慎踩了上去。 血浸得那只靴子都是红的,宋悬疼得冷汗直流。 山下路太长,几人一合计,决定背着宋悬往那山顶宅邸去求助。 却没想到只走了半程,便迎面遇上一个老人,老人黑瘦,脸老树皮一般皱,见了他们几人,一言不发,将手里纱布、金疮药放下,指了指宋悬的伤脚,便要转身走。 宋悬叫住他:“老人家,你家住哪里?等我这脚长好了,一定要来谢谢您。” 老人走了好些步,才好像反应过来一般,嗯嗯啊啊张着嘴指向白衣女子所住的山顶。 老人张嘴间,几人都不禁一愣——黄黑的牙齿间,舌头已没了半截。 下山后休息了七八天,宋悬拄着拐被几个兄弟搀着又上了一次山,把这几人哄去半山腰后,他直接寻到亭子那里坐下。 白衣女子依旧是傍晚时分才到,风吹得白色衣裙烈烈作响,远远都能听见声响。 宋悬忙站起身来,对着停在远处不再靠近的女子道:“在下宋悬,年二十有四,锦城人士。几日前多谢姑娘施药,如今能走动,便想着过来谢一谢姑娘和那位老者。” 女子闻声愣了一愣,迟疑半晌,这才走近过来。却见她到亭前又顿住了步,停了很久,像是久久的注视着宋悬。 宋悬以为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劲,低头瞧了半天,心想是不是整得太隆重令她起疑了。他今天一身浆洗得英挺的衣裳,对镜确认了很久,弟兄几个都说帅极了酷毙了,这才出的门。 落日在西,却还未沉下,四野鸟雀啁啾,宋悬本就一副好皮相,不然也不会骑马路过,便被名门小姐相中。今日好好打扮一番,挺拔英俊,见了心动的人又时时含着笑,那双多情的眼一笑起来,又盛着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深情得令人呼吸一紧。 宋悬心里正七上八下着,便见白衣女子缓步入了亭内。 说来情感这东西,真靠眼缘。宋悬是信眼缘的,当年宋弦秀因为眼缘给他抛绣球,前一阵他一看见这亭中窈窕的白衣身影,心脉就猛跳。 如今真的隔着一张石桌对坐着,白衣女子的盈盈一握的腰部、幕离白稠贴近面孔浮出的五官形貌,身上浮动的清香,哪个都令对面的宋悬心紧,好生我见犹怜。 回过身来,见女子微低下脸,他也自觉方才发痴,不规矩,忙将食盒中的糕点与茶一一拿出来,摆在桌案上:“有些凉了,还望姑娘莫怪。” 女子微呆,略一歪头,像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在下今早下厨做的谢礼。”宋悬忙解释,说着,为女子杯中倒上茶。 女子明了的微一点头,修长雪白的手指捻起碟中一块豌豆黄,微掀幕离。 她掀动时不慎露出了尖削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都白得恍若白玉所雕。 但世上定没有能雕出此等模样玉像的工匠。宋悬心想。 刚咬了一下,她便吃惊似的抬起脸来,像是有些怀疑的面对着宋悬。 宋悬却似是读懂她的意思,笑着道:“的确是在下做的。不瞒姑娘说,在下虽为草莽,却自小就喜欢煎炒烹炸烧菜,今天这豌豆黄是在下拿手的一道甜点,就微苦的香茶正好。” 因为这些小糕点精巧好吃,与他的握刀护镖时的形貌总是不符,他很常遇见怀疑究竟是谁出手做的这种情况。 女子将那块豌豆黄吃完,伸指蘸了茶水,在茶桌上写道:“好吃。” 宋悬原还想这姑娘一语不发,原来这般冷傲,见她伸指写字,这才惊觉原来她不会讲话,心中愈发怜惜起她来,忙道:“多谢,姑娘若喜欢,宋某下次上山,再来送些。” 女子蘸茶水写道:“谢谢。” 她指尖泛粉,指甲剪到rou,修剪得整齐,甲缘整洁饱满,底部有着一道弯弯白白的月牙。 宋悬抿了抿唇,还是问道:“敢问姑娘名讳?” 女子手指纠结了一下,随即写道:“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