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念川一念思变

    顾妙棠这才注意到除了顾丝寒，还有两个年轻公子站在一边，只一眼，顾妙棠就知道那个仿若和长孙无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冷少年不用说就是顾丝述了，另一个顾三公子就是花远谷的大儿子，顾丝语，不得不说，这二人都完美继承了他们老子的好相貌，都是俊美非常，顾丝述清冷如仙，顾丝语眉眼含笑，天生一对情人眼。

    兄弟姐妹几个互见了礼入了座，长孙无忧开口道：“府上姊妹就你们四个，如今皆已见过。今后要相互扶持。四小姐刚回府，有不懂得的尽可找你几个姐妹，丝云作为长姐，要做好meimei们的榜样。还有几个兄弟，大的在书院读书，改日回府再见。小的那几个还是奶娃娃，吵的你头疼，不用理会。”

    顾妙棠早从花远谷那里得知顾如儿子虽多，大的也就那么几个，如今见了顾丝述和顾丝语还有顾丝寒，想必五公子顾丝音还有四公子顾丝斐和双胞胎顾丝洛顾丝宣也就是六公子和七公子都在外面的书院读书不在府里，剩下的几个都是如长孙无忧所说的那样还是奶娃娃，毕竟顾如去云音寺也就两年。

    顾丝云哪里想照顾顾妙棠，但是她再骄横也知道场面话，而且她心悦林念川，也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顾丝月本就好说话的性子，她在府里好吃好喝，和顾丝棠的关系也不错，府里多一个姐妹还是两个姐妹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只是刚才她哥闹的那一出让她有点愧对这个新meimei，讨好又抱歉地对她笑了笑，心里倒是也惊叹这个新meimei确实黑胖了点，但是近瞧她的五官，又有林念川那样的大美男父亲，顾丝月觉得这个新meimei长开了，怕是惊为天人。

    顾丝萄虽是个庶女，但是天生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脱光了衣服躺着人家都要说她是贞洁烈女，是顾府一个特别的存在，她平常所穿衣服也极为保守，更不同于其她风月国女子，在府里，爹爹们兄长们都挺关照她的，她总是受保护的那个。本来还有点担心顶了她三小姐名头的jiejie会艳压她一头，如今瞧见真人，倒是放下心来。前些天和她礼物往来，看得出她还算好相处。再瞧林念川，真是感慨万千，若不是顾如断了红尘，难说以后啊，就是她爹爹出手，也难说结局啊。

    女子都仿若一派和气，两个顾家公子自然也没话说，也都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顾妙棠，宽慰她安心住在家里。

    回到棠园，顾妙棠打发碧佩去忙别的，也不让两个伴伴听风和听雨来伺候，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话。

    说真的，哪个女孩不爱美不爱娇呢？前世她就因为五官普通了点，又一心扑在工作上，为人又独立清高了些，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到了以女为尊的这里，贵为相府千金，她还是因为颜值让人奚落嘲讽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

    无论哪个年代，以女为尊，还是以男为尊，女子的容貌好像总是至关重要。本来她还兴高采烈地要减肥要美白，忽然没了兴致。她如今的五官不知道比前世精致多少倍，还是落了不喜，他人虽然不似顾丝寒那样直白又刻薄，但是他们的神情掩藏的再好，她也是知道的。是不是现在这样的自己没人会喜欢？顾丝寒和顾丝萄之间的小动作她不是没看见，她前世就有个很像顾丝萄的女同事，天生清纯面貌，不做什么，就惹得一众男生前赴后继地献殷勤。而她骨子里的浪荡又算什么？都馋她的颜值！换自己这个对爱情如此较真的女生，他们掉头就走。就因为她不是美女！

    如今的她可以很快就变成大美女，但是那样讨来的喜欢又真是喜欢她吗？

    顾妙棠深深陷入自我厌弃中。林念川开门走了进来，她都懒得回应。

    林念川察觉到满屋子的沉闷，宝贝女儿一改往日开朗性子，晚饭也不吃，苦着脸也不看他不搭理他。

    “棠棠？”

    “……”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爹爹说说。”

    “爹爹，你哪里能体会我的苦恼。”

    “棠棠是不是为那个顾小子说的话还在生气？”

    “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话？棠棠别理他。棠棠最好看了。爹爹就没见过比棠棠还好看的姑娘。那就是个二傻子，大官人也叫你别理他了。他自己是个丑八怪，见不得人好。”林念川非常护犊子。

    “他虽刻薄，但说的也是实话，也代表了很多人的真心想法。他只是个庶子都敢这样嘲笑我，爹爹，是不是我只有继续减肥，变漂亮，才有人喜欢我？”

    “瞎说！我就觉得棠棠这样很好！很漂亮！爹爹最喜欢的人就是棠棠。”林念川斩钉截铁！

    顾妙棠见他说不通，一着急，张口说道：“哎，不是指爹爹的喜欢！爹爹生养的我，当然最喜欢我了！哪个爹爹不疼自己的女儿！我要不是你的女儿，我长这样你喜欢吗？不会喜欢的！我要不减肥，呵，哪怕是个顾府千金，恐怕倒贴都没哪个男子嫁我！”

    林念川见她这样贬低自己，又痛又怒：“你就是我的女儿！哪来的假如不是！你是我的女儿！最喜欢的女儿！最漂亮的女儿！哪个男子不喜欢你，那是他眼瞎！咱不稀罕！”

    “那就一辈子不娶了，和爹爹过？”

    不娶夫？好像也不行。再不舍得女儿，女儿也要娶夫的，一想到宝贝女儿要娶夫，林念川更难受了，眼泪都快流出来。

    “棠棠，爹爹一想到你要娶夫，和死也差不多了。”林念川苦笑。

    “放心吧。我这样的，也就只有爹爹你当个宝。”

    “那是别人没有眼光。”

    “那是因为你是爹爹。”

    “爹爹也是男人。”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愣，空气就这样静止了一瞬。

    顾妙棠不知道林念川脸红没有，她倒是感觉脸有点发烧。

    林念川说的急，出口后，也觉得怪怪的，再想到宝贝女儿说以后要娶夫，他好像看到了自己青灯古佛形单影只。他不觉得女儿哪里不好看，也知道贵为顾府千金要娶夫郎不是难事，前些日子两人闹着说要争一争顾府当家，如果真有那日，自己岂不是也就成了女儿的男人？那日说笑时，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相信也认为女儿会把他当个父亲养老。可是经过今天这一遭，他既担心女儿日后所娶非人，不是真心待她，又假想了下女儿娶夫后他孤身一人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根本离不开十几年来相依为命自己怀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啊！如果说整个风月国，没有一个真心看得上他女儿的男子，如果说女儿娶夫后就不要他，那，那，那还不如他做那个真心对待女儿的男子！一心一意，满心满眼都只有她！无论她黑矮胖瘦，富贵贫穷，他都不会舍弃她！

    林念川好似忽然打开棵一番天窗，整个人豁然开朗！是的！他要做女儿的男人！这样，就有男子真心待她了！而他也只属于女儿，别的女人想碰他想都不要想！是的，只要女儿成为顾家当家，他父女二人皆可解脱，如影随形，分割不开！就算到时候女儿还会娶别的夫郎，那都不重要了，管别的男子是个什么心思，是不是真心，是不是识得金镶玉！他女儿有他的疼爱和保护这就够了！

    顾妙棠哪里知道风月国土生土长的爹爹纵使十几年来一颗父亲心肠养大她，但是要转变思想远比她这个外世灵魂来的容易得多！转眼间，她的美人爹爹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份别样疼宠和占有欲，虽还不是情爱，但是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妻子来看待了。多了份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顾妙棠觉得爹爹看她的眼神过于热烈和持久，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立马把老父兼夫君的心肠咳地抖了抖，匆忙又温柔地拍了她的背：“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妙棠觉得爹爹这句话说的比往日更温柔，背上的大手也更灼热。

    顾妙棠站了起来，笑了笑：“一直没吃晚饭。有点饿了。爹爹，我们出去吃饭吧。”

    林念川当然说好，只是出门看见迎面走上来的听风听雨，俊脸顿时拉了下来，往日倒不觉得这二人碍眼，现下怎么瞧都碍眼的很。难道这就是男子的嫉妒心吗？奇怪又并不讨厌的感觉。林念川心里苦了又甜，甜了又苦，再看走在前头的女儿，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伴伴碍眼，女儿是他一手养大的，他当然知道女儿不同于其贵族千金，男女之事她仿若白纸，他自己虽然也就十几年前和顾如那意外的一回，他也知道白纸一张的女儿要成为顾家当家，不说顾府，族里那里就通不过，若，若必得一男子来教习女儿，他愿他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