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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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前,来福客栈。 偶有的交谈渐渐低下去,多日奔波至此,又有未知挑战当前,各人不禁都有些神思倦怠,郁郁不安。 谈氏棵早已收了茶具,一双淡如琉璃的金瞳毫不避讳地观察着堂中诸人,脸上表情也是精彩纷呈,并无掩饰。一会扼腕叹息,一会拍桌惊叹,一会咯咯娇笑,一会又沉吟不语,万般姿态,倒像是个毫无城府的孩童一般。 联想到她于“预言”之道的赫赫威名,此情此举,倒像是读书一般看过了在座诸君的未来运势,在品评嗟叹一般,着实叫人不适,若不是有真才实学的天才,就是个装疯卖傻的庸子。 金瞳少女如此因人侧目而视,也自有其缘由。谈氏棵其人,身世成谜,从小在梵岳楼中长大,从未离开过一步,天真无邪,不染凡尘,洁心净体,能与神对话,是神在俗世的代言人。 传言虽离谱得紧,谈氏棵的预言却是准得惊人,在不少门派纷争、江湖恩怨中起到了不可言说的作用,梵岳教更是在民间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堪称民间最具影响力的教会之一,也是一股恐怖的势力。 总之,谈氏棵自小便在神奴的簇拥下长大,整日在焚香祷告、神神叨叨的世界里,身边还都是些或占星,或占虫,或占树的奇葩师兄师姐,恐怕性子与常人不同才是正常。 梵岳楼也算近些年来迅速崛起的龙头老大,在座的不少人自然不愿生事,能忍就忍了。毕竟盯着你看的是个娇滴滴的美貌少女,又不是毒蛇猛兽,毕竟首席占卜师只是对你叹了口气,又没有掩面痛哭,毕竟…… 然而有些人忍了,也有人忍不了了。比如,这一位身负重剑的黑脸青年。说起来,他正是被店小二疯狂吐槽的那位,本来就一直黑着脸,被谈氏棵盯得久了,也是越发阴沉似水。 谈氏棵盯人的本领也是一绝。她原本没有什么特别偏爱,对大家一视同仁,不知何时换了路子,专门盯这负剑青年,也不是一时半刻了,少说也有三四柱香了,仍是热忱依旧,不改初心。似乎这位貌不惊人的剑修身上,有什么特别有趣变幻无穷之处,让人如此不厌其烦地看个不停。 那剑上刻有“日”“月”二字的青年剑客,眼看着脸越拉越长,面上阴沉地似要滴出水来,而又不好同一个小女孩计较,何况人家也确实没干什么,看你罢了。你自己猜东想西心里七上八下,或是被恶心得不行,也实在不好直接发作。 眼看黑脸青年越来越靠近暴走的边缘,那张黝黑发亮的脸上都隐隐能看出怒容了,谈氏棵也盯得愈发专注,局面一触即发,各路好汉好女正坐等吃瓜,只听安静如鸡的大堂里忽然有人一声大喝:“诸位道友,闲坐无趣,不如由我作陪过两招解解闷如何!” 众人齐刷刷转头,原来是一名洪龄会弟子,坐与中间一桌上,此刻正直挺挺站着,朗声提议。 “此地又不是你的地盘,你又何必如此cao心,代了主人家的劳?” 窗口一斜靠着的少年懒洋洋地道。 他虽时刻面带微笑,却十分之虚假。声音虽清冽流畅,还带着一股少年气,内容却十分刻薄。 那洪龄会的青年拳师虽是急于出头,冒进了些,也并非是恶意,他却出言不逊,阴阳怪气惹人侧目。 被怼的那青年,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看大家闲来无事,又仰慕各位的风华,想要聊作交流罢了。这位道友若是不感兴趣,只看着就好了。”洪龄会一向以市井粗鄙、空有蛮力为世人所诟病,这位拳师虽说是不负众望地率先出头了,也不知是没听懂那少年的讥讽还是生性宽厚,随口揭过这一节。 他身形高峻,肩宽腿长,块块肌rou几乎从薄薄的布衫下透出强悍的力量来。双拳更是如同两个大铁锤,只是看一眼也让人生出敬畏之心,不敢想象被这样一双铁拳砸中会是什么个下场。 毫无疑问,这便是九大派之一绉口洪龄会当家——祁飞画了。 那厢靠窗少年嗤笑了一声。没应声。 这头祁飞画话头一转,又道:“不过大家来到此处,自然是为了赴剪水散人之约,选拔出最优秀之人,好去坐那仙首之位,统领百家,造福江湖。如今约定之期未到,九大门派尚未聚齐,我们倒不妨自己先比上一比,过滤掉一些渣滓,也好让前辈少些麻烦,各位觉得如何?” 说罢,又看向一开始呛声的少年,朗声道:“若是没本事,或是贪生怕死之辈,也好现在就自行离开,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 绉口店为商贸云集之地,保驾护航,市井之气甚浓,兼之以修拳术为主,看来祁飞画耳濡目染,也非等闲之辈。 那少年听了,却仍是笑容不变,只是形容愈发做作了,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贴在椅子上,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柄折扇,嘻嘻地道:“选拔仙首自然是高手过招,群英荟萃,又关你什么事?孰强孰弱,孰优孰劣,自由剪水散人裁定,又如何能只凭一身武力定高下?” “做仙首要不要得武力服众我不知,若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弄事之辈,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得正欢,其余门派弟子倒也乐得看热闹。说话间,早有人猜出那个少年正是人面桃花的金牌面具师孔居居。 孔居居年少成名,未及弱冠便以几乎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扬名四海,被誉为人面桃花金牌面具师。 人面桃花,主要雄据于荼瑶一带,有桃花源之称。境内桃林遍布,花气袭人,常有人慕名来到此处,或为爱求倾城容颜,或为恨求伪装面具。所求面具皆价格不菲,孔居居更是圣手千金不仅是因为他手艺最为精湛,传说所制面具极为传神,面容栩栩如生,戴上之后更是如同浑然天成,不留破绽。 真正让他着名的,是这位金牌面具师来者不拒的德行。不少面具师都有自己的职业cao守,总有不接的单子,比如尚在世之人的面具不做,归隐避世之人的面具不做,德高望重之人的面具不做,等等,总要考虑到这张面具产生的后果,莫要掀起腥风血雨,或是引火烧身,得不偿失。但孔居居这厮就不一样了,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不敢做、做不得的面具。 有了这么棵摇钱树,人面桃花财力雄厚,为九派首富,甚至隐隐压了靠商贾发家的绉口洪龄会一头。据说其弟子几乎皆戴面具,也是为了更好地制作面具。 光看这位脸上假出天际的笑容,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戴了面具了,而且还是不怎么走心的那种。比起制作面具的技艺,孔居居更是以毒舌刻薄扬名江湖,如此恶劣之人,想来相由心生,本相也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嘴脸。 两人吵得不死不休,倒是意外缓解了另一边的紧张局势,虽说谈氏棵仍是始终如一毫不动摇地盯着黑脸青年,甚至都没舍得分一个眼神给那边的唇枪舌棒,黑面人的注意力倒是被转移了,一直留心着这场闹剧。 只是苦了祁大当家,生意人讲究厚道,凡事留三分,哪里说的过孔居居这种巧舌如簧,下九流里练出来的舌功。 祁飞画最终还是不够厚道,被噎得哑口无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用拳头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的黑面剑客终于出手了。那足足四尺长的重剑看似愚钝无比,挥起来却速度惊人,众人只见一道残影划过眼帘,那黑剑已然“铮”地一声直直立于祁飞画面前,生生阻住了他的去势。 得亏祁飞画只是一时冲动,并无真的伤人之意,也幸亏他刹住及时,不然一头撞上这墓碑一般的黑铁也不是好玩的。 一时间立稳了身形,祁飞画冷冷质问道:“我与这位道友无冤无仇,敢问为何对我出手?” 黑面侠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单手提起重剑插回背后,慢吞吞地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咯。” 祁飞画憋了一口气,正要发作,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道:“他与你无冤无仇,和那位却是有恩有惠,有何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