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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过的很快,乔夜他妈第二天来,乔夜请了一下午的假陪他妈,中午回到家的时候,乔夜把头发扎起来,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去见他妈。 他mama还是老样子,年轻又漂亮,她的时间比较紧,她离婚之后,就去了海外的一个新公司打拼事业,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女强人,穿着利落的修身女式西装,坐在那里天然有一种威慑力。 乔夜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工装裤,阳光下他的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站在餐厅门口单手插在口袋里喝橙汁,吃海鲜的时候,乔夜吃了两口就不太愿意动了,虾几乎也没碰几下。 乔夜他妈尝了一口虾,味道不错,问:“怎么不吃,我记得你不是最喜欢吃虾吗?” 乔夜喝海鲜粥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虾,刚反应过来这里有盘虾一样伸手拎过来一只,慢吞吞地开始剥虾壳,他的动作很笨拙,虾rou被扯的惨不忍睹,乔夜他妈见状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虾都不会剥,你说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生活。” “不用。”乔夜拒绝了,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一盘虾都脱光了衣服放在盘子里,一口一个和他妈一个不剩地解决掉了。 乔夜他妈满意地视察了一下他的出租屋,对卫生情况大加赞扬,还不忘问他提前打扫了多久,成堆的脏衣服都塞到那里去了。 中途李子浔装作楼上的住户在楼道里来了一个偶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趁他妈转身的时候乔夜回过头给他用手比了一个哈特。 乔夜他妈很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机场送走他妈的时候乔夜有点伤感,一回头就看见李子浔穿着一件黑色长款外套站在他身后,胸口戴了一个歪歪斜斜地心形胸针,然后他木着一张脸给乔夜比了一个形状很标准的哈特。 乔夜乐了,走过去问:“这里有一个刚和母亲分离的心碎男孩你要不要收留?” “要。”李子浔言简意赅,然后把乔夜拦腰抱起,乔夜帽子滑下来,随手提起来扣在李子浔的头上,还煞有介事地给他正了正:“老公真帅!”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他妈好可爱呦!”乔夜大爷似的坐在那里李子浔怀里指挥方向,看着他的胸针说,到了吃饭的时候,李子浔习以为常地给他剥虾壳,乔夜张着嘴等投喂,然后低头看着他妈发来的临别消息,也发了一条过去,鼻子有点发酸。 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抬头吃东西,慷慨激昂吐槽辣椒的辣度,李子浔看着他的手机,面色有些阴沉,喂乔夜的时候乔夜的舌尖擦过了他的手指,又热又湿,乔夜吃完了半盘子虾,一边擦手一边问:“哦,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见我妈,我计划高考之后再跟她说,她可能不太支持我在高中早恋。” “随便你,即使…无名无份都行。”李子浔内心一瞬间远走高飞和太阳肩并肩,满脑子都是未来如何见丈母娘顺理成章把乔夜带回家。 “得了吧你。”乔夜讽刺了一下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无耻行径,“你能受得了这委屈?” 吃完饭,李子浔带着乔夜回到了出租屋,他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放在墙角,一个半开着里面瓶瓶罐罐什么都有,程度比搬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乔夜坐在一个行李箱上随口问:“这是…要干什么?” “学校明天组织去东山风景区郊游,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你明天带左边那一个箱子,里面一些换洗用的贴身衣物,住的是我们家旗下的酒店,我给你安排了单人房间,你晚上如果住不习惯可以去我房间…” 乔夜听他说了一串,真情实感地问了一句:“都这样了,你明天能不能扛着我去?” 李子浔被他逗笑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 “那还是算了吧,我总归还是要面子的。”乔夜立马变卦,比翻书速度还快。 李子浔对他这个样子也算是习以为常,乔夜的自理能力不算差,要不然也不会无拘无束健健康康野草一样生长到这么大,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天然的野性。 他看着这样的乔夜,有时候不免生出一些阴暗的想法:自己对他不是不可或缺的,乔夜可以随时离开他,而他像是狗离不开rou骨头一样离不开乔夜,乔夜离开他之后依旧可以去酒吧无拘无束唱歌弹吉他,纵情声色,还会有无数人爱上他,他同样也会爱上别人。 毕竟他那么好,李子浔抚摸着乔夜后脖颈的手微微收力,把苍白的肌肤压出了点点红痕,乔夜一无所觉,很孩子气地用脚推着行李箱原地打转,转过头问:“你房间是几号啊?” “501。”李子浔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住。”这一句话有些多余,乔夜也没在意,“那我第二天去找你吧,第一天我估计会累到直接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等到出发的时候,乔夜个子高很自觉地坐到了最后一排,车上座位充裕,后面一排空着一些座位,很清静,乔夜把书包放到旁边的空位上,拉上窗帘靠着窗户发着呆。 郊游爬山之类的校园活动是早恋的重灾区,一对对男男女女冒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明目张胆地坐在了一起,他们班倒是没这个风险,但是男女生之间泾渭分明,他们班基本都是对外出口,和情侣银河一样隔着好几辆公交车,通过手机鸿雁传书,亲亲热热地和爱情说着心里话。 李子浔和乔夜聊了一会儿,乔夜有点轻微晕车,有些匆忙地结束了对话,闭上眼缓解胃里隐隐约约的不适。 不适感有些强烈,太阳xue都一阵晕眩,乔夜抱紧书包,低着头咬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李子浔可能猜到了什么,给乔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晕车药在书包的夹层里面,保温杯里有热水,饭盒里有新鲜水果和饭团,吃不惯盒饭可以吃这个。 乔夜吃完药,靠在椅背上,生了病容易让人脆弱,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子浔聊天,车厢里一片喧哗,药效发作,乔夜的思维有一点模糊,他对李子浔说他头晕,手抓住了旁边的椅背,语气像是在撒娇,仿佛小孩子在要糖吃。 “别挂电话,你睡一会吧。”乔夜把耳机摘下来,放到一旁,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一角泛起亮光,又被倒扣在椅子上。 李子浔听着乔夜均匀的呼吸声,内心平静,他坐在车上和乔夜相同的位置,如同镜子中的两个倒影。 林桉和冯宇迟在分着吃一个苹果,他们也坐在最后一排,和乔夜隔着两个空位,车厢里开着空调,但是人太多,空气有些湿热,乔夜还是难受,他戴上耳机,听着李子浔那边的声音,以及他和别人的交谈,困倦感逐渐袭来,他半睡半醒地过了一路。 到了宾馆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沉沉,乔夜拿了钥匙直接回了房间,倒在床上一头睡了过去。 这大概是晕车药的副作用吧,乔夜想。 他一直从下午睡到了晚上,起来的时候手机里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李子浔打来的,乔夜拨回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你现在舒服一点了吗?”李子浔问,乔夜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吃着饭团一边点头,“嗯嗯嗯,舒服多了,就是刚才吃了药特别困,很想睡觉。” 李子浔很明显也是独居一个人,乔夜吃完了,站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一边看着阳台外面的风景一边谈情说爱,宾馆的条件很好,有一个挺大的阳台,外边是一圈围栏,有几盆花花草草。 窗帘是米白色,有做旧工艺,绣着浅色的花纹,又轻又薄,搭在窗沿上,乔夜走到窗台边,随手拉开窗帘,猝不及防和一张油腻泛黄的脸隔着窗玻璃对上眼,“卧槽,这啥东西?”乔夜骂了出来。 那个人盯着乔夜的脸,鼻翼快速耸动,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一句“小美人儿”还没说出口,就被乔夜一个台灯砸过去,差点被开了瓢。 乔夜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拎起一根赠送的大甘蔗,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就要和死变态决一死战。 “妈的,你有种再过来?”乔夜撸起袖子,手里挥舞着甘蔗棒,“死变态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