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挑选侧夫
这倒也不怪李明轩这么看重柳绵夏，上赶着要把家里的小辈们送去做柳绵夏的侧夫。 着实是因为柳绵夏手头上的那几样生意都太赚钱了。 “绵夏纸”是皇上御赐的名字，整个天楚独独一家，因为没有扩大生产规模，如今那纯白的“绵夏纸”价钱眼见着蹭蹭上涨，别的啥也不做，单只拥有这一项买卖，就能躺在银子上睡大觉了。 另外那成衣铺子“南有华裳”，衣服的款式新颖倒新颖，但还不至于对他们那些老牌的布匹商造成大的影响。 蛋糕铺子和纸一样惹人眼红，且听说宫里的贵人们都爱吃，皇上也对蛋糕赞不绝口，每逢有新的蛋糕方子出来，总是第一个就送到宫里去，虽不是贡品，但也和贡品差不多了。 至于最近新出现的那“童话书”，李明轩自己家不仅他孩子爱看，连他夫人都爱看！ 作为丰县的豪强大族，管着整个家族那么多的买卖，李明轩的眼光不可谓不长远。 “童话书”除了给孩子看的，也能印制其他各种各样的书，比如传奇故事之类的，除了这种民间小故事，那些书香世家更可以出书论着…… 这柳绵夏柳郎君，简直就是个招财娃娃啊！ 再说这位新到任的厉睿厉大人，如今虽说只是个县令，李明轩却是知道这位从前可是位侯爷，且还和三殿下交好，如今皇上不计前嫌启用厉睿，以厉睿的才能，不出三五年厉睿定然又会升官，将来再回京城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说做柳绵夏的侧夫那是怎么都不亏的！ 李明轩早早打听清楚了，柳绵夏的三个侧夫位都没有人选，据说因为刚生了孩子，也还没有来得及挑选侧夫，这么好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今天这宴会里面，不止李明轩一个人打着这个主意，张家陈家刘家…… 那几家在丰县有头有脸的，哪个不是舔着脸来的，毕竟这是厉睿到了丰县后接受的第一次宴请，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都想第一时间就让家里那些青年才俊们在柳绵夏跟前露面。 李明轩一说起这事儿，就热络地唤来自家三个小辈，本家的一个，旁支的两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挨个儿到柳绵夏面前介绍了一番。 “这小子是我儿子，叫苏鸿飞，在家排行第三。这个是我本家兄弟的孩子，陶俊材，还有这个娘舅家的小辈孙安然，快来见见夫人。” 少年们各有各的英俊，投向柳绵夏的目光大胆热情，柳绵夏被少年们弄得红了脸，扭头去看厉睿。 “睿哥……” 厉睿握住柳绵夏的手，并没有为此生气，只轻笑道：“我家夫人确实到了应该选侧夫的时候了，李伯父家里的小郎君们一表人才，与我家夏儿年纪相仿，若能结亲自然是好事，不过这感情的事儿旁人勉强不来，到底还是要看夏儿喜不喜欢，李伯父您说是不是？” 厉睿这话说的圆滑，李明轩也是人精，立马就拱手道：“厉大人说的极是，倒是我心急了。” 他又道：“年轻人在一块儿多相处相处，就慢慢熟悉了嘛，若夫人能看上他们之中的哪一个，那自是他的福气，若夫人看不上，那也没关系，难道结亲不成我和厉大人就不能是朋友了？” 厉睿点头道：“李伯父说得有理，这杯酒我敬李伯父。” 话说到这儿，厉睿便亲亲柳绵夏的小脸，柔声道：“夏儿，去和那几位小郎君认识认识，不要走远，我就在这里等你。” 柳绵夏瞪了厉睿一眼，不过还是依言站起来，朝着那三个少年的方向走了。 这亭子里有暖炉，四周还用帷幕遮了一圈，在里面坐着没感觉到冷。 这会儿一出亭子，外面冰天雪地的，冷气冲得柳绵夏一下子打了个喷嚏。 三个少年立即紧张起来。 少年们想扶柳绵夏，孙安然和陶俊才都伸出手了，两人互看一眼，带着点儿尴尬地又都收回手。 苏鸿飞倒更矜持些，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暖炉递给柳绵夏，笑道：“这个给你暖手。” 柳绵夏的手从狐裘里拿出来，嫩白的双手中同样捧着一只暖炉。 “我有了。” 苏鸿飞的脸红了。 柳绵夏轻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苏鸿飞：“让夫人见笑了，厉大人怎么可能不给夫人准备暖炉呢。” 柳绵夏：“别叫我夫人，听着怪难受的，显得我很老似的，我们都差不多大，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三个少年都是双眼一亮，柳绵夏这样随和的性子让他们也轻松起来，没再把他当做县令夫人，顿时显出几分少年人的跳脱心性。 陶俊才道：“那些故事书真的都是你写的吗？你是怎么能想出那么有趣的人物和情节的？简直天马行空，太厉害了！” 柳绵夏腼腆笑道：“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听别人讲过这些故事。” 孙安然立即问道：“听什么人讲过的？那人现在在哪里？” 柳绵夏心说在另外一个时空。 这时候穿越者万能回答必须有：“是个游方道士，我就小时候见过，后来他就不见了。” 少年们感叹没能见到那位道长真容很是遗憾。 下过雪的梅园里石板小路虽然有仆人们清扫过，但还是有些湿滑的，苏鸿飞主动伸手扶着柳绵夏。 到这梅园来为的就是赏梅花，白雪覆盖下的寒梅景致仿如画儿一般，几个少年人边走边说着话，柳绵夏的心情倒也很好。 慢慢走了一小段路，柳绵夏停在缓坡上，环顾四周美景，轻轻叹了口气。 苏鸿飞在三个少年中隐隐已是最出挑的，见柳绵夏叹气，他便问道：“怎么了？是累了吗？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柳绵夏笑道：“要是能把这里的美景留存下来多好。” 苏鸿飞道：“正因为无法留存，这美景才格外难得，一年只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见到的，要是你喜欢，明年我可以再带你来。” 这话带着点儿暗示性，要是明年由苏鸿飞带柳绵夏来，那他们必然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若苏鸿飞成了柳绵夏的侧夫，更是相当于回自己家一样。 柳绵夏没应这话，只微微笑了，“我画技不行，要是有个会画画儿的，把这景色画下来一定很美。” “纸”都才刚刚出现不久，在此之前，要画画只能用绢帛，那不是一般人家能费得起的。 现在纸渐渐在贵族阶层流行开来，豪商巨贾们自然不甘示弱，再说纸再贵也贵不过绸缎，并且使用起来方便得多，这几个少年都出身大族，没有哪个书房里现在不备点儿纸。 孙安然便上前一步兴奋道：“绵夏说得对，近日我也正在练习作画呢，只是……只是……才开始学习，画得不好，不过我会努力的！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能把这里的美景画出来，送给你！” 柳绵夏笑弯了眼睛，“那就多谢郎君了。” 他没有明着拒绝，孙安然的眼睛顿时亮了。 柳绵夏怕冷，也并不想走远，他只想回厉睿身边去，也就没有再往梅林深处走。 苏鸿飞依然是以主人的身份半扶着柳绵夏，一面走一面道：“山坡下有条小溪，待到开春咱们可以来抓鱼，我家厨子烤鱼的手艺不错，还可以放风筝，到时我再带你来玩。” 柳绵夏只微微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虽然这三个少年的很俊美，可他对他们都没有想法，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小弟弟一样。 他听到烤鱼放风筝，只想着和自家的三个男人去郊游，如果还能顺便在幕天席地的草地上zuoai……那简直是最好不过了！ 柳绵夏悄悄摇头把脑海里这些想法甩出去，几人慢慢回到了亭子里。 “睿哥。” 柳绵夏径直走到厉睿身旁，坐在了厉睿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厉睿揽住柳绵夏的细腰，柔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柳绵夏也不好说什么，只点点头道：“还好。” 李明轩起身朗声笑着邀请厉睿去参加酒宴，宾客们陆续离开梅园转移阵地。 …… 第二天一早，门房小厮就来报，说是苏鸿飞来了。 这会儿厉睿已经去县衙了，阿辞去打理丰县的新铺子，就厉骁这无所事事的闲人陪着柳绵夏。 柳绵夏躺在厉骁热烘烘的怀里，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 大冷天的，谁起得来呀。 昨夜被厉骁和厉睿俩人欺负得厉害，柳绵夏吃得心满意足，现在只想睡懒觉。 厉骁早就醒了，没舍得打扰柳绵夏，听小厮来报，便搂着柳绵夏说：“媳妇儿，有个叫苏鸿飞的小子来找你，他是谁啊？昨天我听大哥说了，这城里那些富人家的郎君公子，个个的都想给你做侧夫，苏鸿飞这小子是不是也想做你的侧夫？你认识他吗？长得好看不？” 柳绵夏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嘀咕：“你好吵啊，我要睡觉……” 厉骁急了，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压着声音在柳绵夏悄声问：“媳妇儿，你就告诉我嘛，苏鸿飞是不是打这个主意？你要是喜欢他，我现在就去把他给你抓来！” “嗯……”柳绵夏在耳边挥挥手，想赶走厉骁这只烦人的大蚊子。 厉骁脑子一根筋，没想那么多，见柳绵夏不醒，一咬牙就下了床，穿着件薄薄的中衣，趿拉着拖鞋往外跑。 待到大门前，见了苏鸿飞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刚毅的俊脸像是带着杀气似的，把苏鸿飞吓得不清。 苏鸿飞正想说话，便听厉骁粗声粗气道：“媳妇说要见你，跟我来！” 苏鸿飞立马明白过来，这位壮汉一定就是柳绵夏的平夫，厉睿的弟弟厉骁，他便也不害怕了，跟着厉骁进了正院。 柳绵夏没了厉骁这个大暖炉暖被窝，睡着不舒服，朦朦胧胧间就看见厉骁带了个人进来。 再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苏鸿飞！ 厉骁带着苏鸿飞到柳绵夏床边，笑出一口白牙，“媳妇儿，我把他给你带来了，你喜不喜欢？要不要他做侧夫？” 柳绵夏：“……” 这个笨蛋！ 苏鸿飞尽力保持优雅，露出一个略尴尬的微笑，“绵夏，今天天气好，家里准备采梅花做花酿，梅花采完今年就再见不到了，得等到明年，我特意来请你去玩，咱们可以亲手酿酒，明年这个时候再拿出来喝。” 苏鸿飞的视线落在柳绵夏脸上，刚刚睡醒的美人黑发垂落，漂亮的凤眼里还带着点儿茫然，无辜地瞪看着他们。 他好可爱。 苏鸿飞心道就算柳绵夏没有那么厉害，他们不需要因为利益而联姻，他也是愿意娶他的！ 柳绵夏缓了一会儿，才头疼地瞪了厉骁一眼，嗔道：“我都还没起床呢，你先让苏郎君去花厅里坐一会儿。” 最后柳绵夏也没有答应苏鸿飞跟他去酿梅花酒。 但苏鸿飞没死心，隔三差五的总会送些小玩意来，除了他，孙安然和陶俊才也对柳绵夏发起来追求的攻势。 柳绵夏都没怎么和他们往来，十次邀请里面大概能有一次答应的，这还是为了厉睿，免得和那些豪强们关系弄僵，不然柳绵夏真的一次也不想再和那些少年们出去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丰县竟渐渐起了流言。 说是县令大人的夫人年龄正好，三个侧夫位都是空的，这次有意在县城里挑选侧夫，传闻县令夫人才华横溢容貌俊美，且家财万贯，即便只是侧夫位都令县中豪强趋之若鹜芸芸…… 杨珺卿便是在这样的留言中来到丰县的。 杨珺卿的药童半夏办事利落，一来便买了栋宅子，安置杨珺卿住进了宅子，自己就去外面买些日常用具，顺便打听打听城里的各种消息。 中午时半夏回来了，一进屋就忍不住将上午在街上听到的那些传言一股脑儿地告诉杨珺卿。 “郎君！我听人说柳公子要选侧夫了！他的三个侧夫位都空着，现在几乎全城里没成亲的小郎君们都打着这个主意呢！” 杨珺卿看书的动作倏地顿住，胸口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透不过气来，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了出来。 杨珺卿将手里的竹简放下，收进宽大袖子中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般清冷，薄唇轻启：“知道了。”